柳氏姐妹被陈天九的突然闯入吓得心头一紧,两人下意识地将身子挨在一起,紧握双手,目光警惕地,齐齐盯着这位蒙面的不速之客。
柳月裳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惊慌,轻声叱问道:“你究竟是何人?来此有何目的?”
陈天九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们听好了,别问太多废话。我是目前唯一能救你们的人,但救是不救,还得看我心情。”
他边说边悠闲地走向一旁的茶几,随意地坐在了太师椅上。
柳月裳冷笑一声,试图用威严的语气掩饰内心的动摇:“我们姐妹俩在这里过得安逸自在,何需你这来路不明之人来相救?”
她威胁道:“这里是落月山庄,只要我现在发出一声惊呼,立即会有人将你包围,你还是识相些,趁早离开吧!”
陈天九听后,依旧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他笑而不语,仿佛根本没把她的威胁放在心上。
柳月裳见状,眉头紧锁,疑惑地问道:“你当真不怕?”
陈天九不屑地摇了摇头,“你觉得我能悄无声息地闯进这里,还会害怕你叫人吗?”
他嗤笑道:“这天下间,也许真有我害怕的东西,但区区落月山庄和你们那位所谓的尊者,却绝不在其中,不信你尽可叫来一试。”
柳月裳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疑,她迅速调整情绪,试图掩饰内心的波动。
忽地,她轻轻一笑,放开了紧握着柳月容的手,迈着莲花步子,婀娜地朝陈天九走去。
柳月容见状,紧张地抓住了她的手臂,试图阻止她。
但柳月裳只是朝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继续向前走。
她很快便在陈天九对面坐下,玉手轻提茶几上的茶壶,为陈天九倒上一杯茶。
陈天九毫不犹豫地拿起茶杯,掀开面上黑布的一角,准备将茶饮下。
柳月裳嘴角微微一翘,忽然轻启朱唇,悠悠地问道:“你就不怕我这杯茶里有毒吗?”
陈天九动作一顿,转而低头悠然地嗅了嗅茶香,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能得佳人亲自下毒,有何可怕?”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柳月裳,“不过月裳姑娘此言倒是提醒了我,这茶水虽香气四溢,但似乎有些凉了。”
“喔?”
柳月裳当他被自己言语所摄,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但随即掩饰得滴水不漏,反朝陈天九抛去了一个眉眼。
她玉手轻抬,看似要取走他手中的茶杯,却在触及他手背的刹那轻轻滑过,“少侠若觉得茶水微凉,奴家愿为少侠换上一壶热茶。”
陈天九感受着那细腻的触感,却不为所动,微笑道:“何须劳烦姑娘。”
话音刚落,柳月裳的神色骤变,她惊呼一声“哎呀”,迅速将手缩回。
待慌张地定睛一看,只见陈天九握着的茶杯中,茶水竟然沸腾起来,冒起腾腾热气。
柳月裳随即瞥了一眼玉手,那里已被烫得微微发红,她心中震惊不已。
她虽武功不高,但历经江湖风霜,与众多武林人士交往甚密,见识却不浅。
陈天九这一手以真气加热茶水的功夫,竟是她生平所未见。
她脑海中飞速闪过一个念头,即便是那位高深莫测的尊者在此,恐怕见状也会大吃一惊。
此时,柳月容尚未察觉异样,她闻声匆忙上前,“阿姊,发生何事?你怎么了?”
柳月裳平复了下情绪,朝她安抚道:“阿姊无恙。”
她转而凝视着陈天九,对柳月容吩咐道:“是我疏忽了,竟拿凉了的茶水怠慢这位少侠。你快去准备一壶新茶来,叫阿姊给他赔罪。”
柳月容闻言微微一愣,她目光好奇地瞧了瞧陈天九,才应声退下。
陈天九微微一笑,目光如炬地注视着柳月裳,“那么月裳姑娘现在是打算真心待客了?”
柳月裳咬了咬唇边,似乎思索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自然,不过奴家愚钝,实在不明白少侠先前所言,不知能否”
她话音一顿,似乎觉得没有必要言明,只紧紧地看着陈天九,等待他的回应。
陈天九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我需要先问三个问题。”
柳月裳秀眉微蹙,“请讲。”
陈天九直视着她那双灵动的眸子,一字一句地问道:“一,你们与杨士信以及那所谓的尊者等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二,你们姐妹俩为何会沦落至此?三,你们控制落月山庄,究竟有何图谋?”
柳月裳轻轻一笑,仿佛早已料到他会问这些问题,“奴家自然愿意为少侠解惑,但一旦将这些秘密道出,恐怕我姐妹二人将性命不保。”
陈天九扫视了一眼屋内,“若月裳姑娘所言属实,我或许可以考虑将你们姐妹带离此处。”
柳月裳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即便少侠神通广大,能带我姐妹二人离开此地,但我们出去也是无济于事。”
“哦?”陈天九颇感意外,“为何?”
此时,柳月容端着一壶新茶走来。
她其实一直在留意两人的对话,不待柳月裳回答,便抢先说道:“因为我们中了梦魂萦之毒,即使侥幸逃脱,也活不了多久。更何况,一旦毒发”
她话音一顿,脸上的惊恐之色已足够说明一切。
“梦魂萦?”陈天九眉头紧锁。
这个名字他曾在望川镇偷听她们与杨士信等人的对话时听说过,因此并不怀疑其真实性。
他稍加思索,问道:“这梦魂萦之毒当真无解?”
柳月裳叹息一声,“据我们姐妹这些年来的探寻,这毒确实没有解药。”
陈天九回想起先前在窗外偷听到的对话,又问道:“但我先前听你们提及,你们打算以手中经书要挟,让其中一人可以离开此地。”
柳月裳闻言,脸上并无意外之色,显然早已由陈天九方才进来时所言,知晓他曾在窗外偷听。
她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听人墙角可不是君子所为。”
陈天九无所谓地一笑,”我又何曾与月裳姑娘说过,我是一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