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老王家又像往常一样,忙活开来。
该出门的也都像往常一样的点,出了门。
而家中,王江河老俩口,正带着大儿媳妇,一步步按着王金枝讲的在做。
这第一步,就是要用石臼把石块摏细。
用以分离碎石和粉末。
然后就由姜梨来漂洗。
三人看着那些被洗出来如同毛发般的细线,高兴得不行。
这一日,老王家水井上的桔槔就没停过,辘轳转动的吱嘎声伴着欢快的说笑,犹如乐章。
然而因着院子被占了林逃逃,闲来无事,只能抱着玲珑塔去前院。
反正,家里人都在内院,她把院门一关,效果也是差不多的。
把玲珑塔往面前一放,她盘膝而坐。身后的小池塘边,小白斜倾身子,玉手托腮,秋波流动的眸子,打量着那些游来游去的鲤鱼。
不是那种观赏的锦鲤,就是那种用来红烧的鲤鱼。
要知道,当初这小妮子只用一条红烧鲤鱼,就把他套得牢牢的。
他记得那时候她说,她唯一会烧的菜,就是鱼。
而身为狐狸的他,又恰好最是喜欢鱼。
活了千年,那还是他头一回觉得有人与他那般契合。
所以他追着她,栓着她,死死套牢她。
她的生命里,不需要任何人的存在,因为有他就够了,而他亦是如此。
看着不远处那小小的背影,他的思绪飘向了远处……
然而不远处的树枝上,桂花树灵整个都惊呆了。
它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看向池塘边那边。
“**大哥!我、我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啊?”
一直全神贯注低头注视着林逃逃的**,翻了个白眼不耐道:“你要想死,何必找这种蹩脚的借口。
凭咱俩融洽相处这些日子的关系,我也是可以忍痛给你放把火的。等你死了,你那树杆正好给主人做法器。也算是你死得其所了。”
“我才没有想死!我都还没活够呢!”桂花树灵哭唧唧的瘪着嘴。
“那你干嘛说你得了不治之症?”
“我、是他了!我、我好像看到他在笑诶!”
要知道,自打那位爷以真身住进主人的小院开始,就没见那位爷笑过。
那位爷唯一一回嘴角上扬,还是那晚一口吞了两小偷后,剔牙时的样子。
也不知道这二位为什么要这么作践自己。
一个隐瞒实力,闲得蛋疼的重走羽化之路。就跟没被天雷劈够似的,诶~就是劈着玩!
这另一个简直就是个变态!
好好的大妖不当,自己封印自己的实力不说,还拿自己的真身开玩笑,非得死乞白赖的赖在这儿。
它反正是没想明白,这两位闹的是哪一出。
“林逃逃!”
轻轻的喊声,从墙头上传来。
池塘边。
小白耳朵动了动,与林逃逃一起寻声看去。
只见那墙头上,扒着个小男娃。
“伍思年?”就是隔壁柯婆子的孙子。
林逃逃眉头微蹙,手一挥,趁着对方没有注意,就将玲珑塔收进了百宝囊中。
“开门。我有话同你说。”伍思年小声说着,手指向她家紧闭的院门。
林逃逃眸子一转,终还是点头起身,向着院门走去。
她压根没想到,好巧不巧的,会有个爬墙头的。
也不知道伍思年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比如,头顶树枝上的桂花树灵。
拉开门,伍思年已经站在门口。
“这个,给你。”
林逃逃刚低头,手里就多了只毛茸茸的小白兔。
伍思年一笑,露出缺了门牙的牙齿。
小半年没见,伍思年好像更黑了些。
“你叫我出来,就系为了这个?”林逃逃强忍着想揍人的冲动。
伍思年挠着头笑道:“我一直想为上回的事,同你道歉。对不起,逃逃妹妹。”
话音一落,伍思年突然被什么吓了一跳,猛的从她面前退开。
“他、他是谁啊?”
顺着伍思年所指,她转头才见,小白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这才把伍思年吓了一跳。
“你是谁?”小白微眯着眼。
林逃逃把小白往自己身后一拉,转手就把手里的兔子塞了回去。
“不必道歉。我还有事,就不同你说了。”她退后几步,直接就把门关上了。
她有些烦躁的看了眼院墙,这里没了安宁,她得另寻别处了,于是转身往后院方向走去。
然而此时门外的伍思年,正一脸落寞的抚着手里的小兔子。
他咬着唇,眼里酸酸的。
不过片刻,伍思年吸了吸鼻子。
自言自语道:“看来,她不喜欢小兔子。或许……她会喜欢漂亮的山鸡。”
说完,伍思年转身下了台阶。
脚方站定,就听声后响起开门声。
“逃逃妹妹!”伍思年兴奋转回身来,却见那大门内站着的,并不是林逃逃,而是那个面生的男孩。
男孩看上去,年岁与他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