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滩名唤莲香的烂泥,哭喊求饶。林逃逃竟在心中升起一股敬佩之意来。
不得不说,北阴大帝是真的挺会玩啊!
只是……
她抬头小声问道:“帝君,这刑罚通常最少得受多少年啊?”
北阴大帝眉头缓缓挤成了小山峦,一脸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的表情。
林逃逃只好重复了一遍。
“罪轻者数十年,通常百来,罪恶者可有千万年。你若是魂归酆都,便是千万年。”
林逃逃压根就没听后半段。
当她听到数十年起时,心头不满的嗤之以鼻。
“她……十年倒是便宜她了。”
不过……如此极刑,叫人看着,倒是解气了许多。
正当林逃逃爽快的摇头晃脑之时,耳边传来一声大吼……
“林逃逃!”
刚一回神,四周景象就回到了酆都城外的护城河边。
她几乎是被杵到地上的。
两脚着地的时候,北阴大帝几乎是咬着牙挤出声音道:“你知道自己魂归酆都,将会受到何种刑罚吗?”
林逃逃瘪了瘪嘴。
魂归酆都?天道老儿还能让她魂归酆都?
要不是她运气好,她连人带魂都已经祭天了好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不吭声怎么就又刺激到这位帝君大人了。
只见他掐了掐眉心。
“来做笔交易吧!只要你把手上剩下的路引都归还于本王,本王便允你他日魂归酆不受极刑之苦。”
“路……引?”林逃逃脸一别,眼一转,挠着头。
嗯……关于路引这件事,真的和她关系不大。
师门传承下来的路引,皆是祖师爷留下的。
但凡师门里殒没的门人,皆可携酆都路引一张。
这或是祖师爷定下的规矩!
她身为师门之中,怎能忤逆师傅,忤逆祖师爷呢!
所以……
她一边甜甜笑着,一边后退:“好说,好张量。”
师傅说大丈夫能屈能伸。
她上辈子就准备好的传送阵法就在身后不远处。
所以……她只要暂且糊弄过去,离开酆都就万事大吉了!
“那要事千说好,东西给你,你可要信走承诺。”她一边说,一边再次往后退。
就在林逃逃退出两米开外,见北阴大帝纹丝不动时,方才注意到他像是看什么看得入了神。
借着这个机会,她手诀暗起,咒法随行。
“那那驿驿。左带南斗,右带北极。以江为宅,天翻地覆,九道昏塞。以东为西,以南为北。使其邪鬼,心地迷惑。
来追我者,路不可得。乘车逐我,必折其轴。乘马追我,盲其两目。飞行寻我,秃其两翼。步行追我,肿地真机,鬼神难测。
明星北斗,万里却敌。黄神越章,诛鬼除殃。憎我者死,背我者亡。牵牛织女,隔断两江。急急如律令。”
咒法一出,四周阴风骤起。
遍地沙石扬起,枯枝落叶腾飞。
霎时间遮挡了所有视线。
这时,神荼才回过神来。
漫天风沙中,只见远处的小女娃,露出胜利的笑容。
两腮上的小梨涡深陷,让那张本就可爱的小脸,多出了俏皮的气息。
头上两串银铃,随着她的跑动,发出叮铃铃的悦耳之音。
神荼瞳孔微震。
此刻他的眼中,尘封记忆里,总是跟在他身后声声唤他“荼哥哥”的小身影,正慢慢与林逃逃的身影重叠……
“悦铃……”
就在这时,风沙顿停。
枯枝落叶,飘落一地。
当他再定睛看去时,前方已经没了人影。
“林逃逃!”
该死!她又使了什么咒法?以至于让他看得出神,生生把好不容易到手的大好机会就这般白白丢了!
下次再想抓住这丫头,又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去了!
一股怒意席卷而来,神荼不自觉的握拳跺脚。
轰隆一声,脚下一道裂缝蔓延开来,酆都地界瞬间颤抖不止……
……
这边,逃出生天的林逃逃,已经抱着小白回到了陶国为家的院子。
那路过的婆子,被突然出现的她吓得尖叫一声,昏死过去。
林逃逃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连忙唤来其他人,把那婆子抬了回去。
跟着来的还有陶国为。
再见面,陶国为整个脸都是肿的。
不用想都知道,只有哭得久了的人,才会是这幅样子。
“小道长……阿雪她们母女……”
林逃逃会意。
“陶老爷放心好了,她定会在承诺的地方等你。”
舒冬雪本是酆都拘押之魂。
下到下面,自然是去了她该去的地方。
这每年仅三月初三这一回的酆都庙会,可不是给舒冬雪这样的鬼魂准备的。
林逃逃话音刚落,陶国为就一下红了眼。
“多谢小道长!”陶国为拱手为礼,林逃逃连忙让开。
这礼她可受不起。
陶国为既为阿哥们写了背书,那就是名义上的师傅。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辈份就是这么定的。
她要是受了陶国为的礼,这辈份岂不是乱了嘛。
“那个……我还要再见一下陶老夫人。”她打岔道。
好在陶国为当即就将她领去了陶老夫人所住的小院。
再见,陶老夫人虽脸上有了笑容,可她却肉眼可见的苍老许多。
可见她那唯一的儿媳妇和孙女,在她心中何其之重。
不等卧床不起的陶老夫人开口,她便道明来意。
“老夫人思虑太多,容易招惹一些不好的东西。”她从怀里拿出一张纸:“这纸咒法,可让鬼邪畏惧。”
这醒魂咒,如其名却是使魂魄醒来之意。
要知道人睡着后,能量就会外泄。抵御之力匮乏,人就容易被外界邪魔妖氛侵扰。
特别是魂体易受扰乱,甚至是短暂离开体外。
这才有了常常做的噩梦。
“这个咒法,系内炼之咒。可入睡前或黎明习分,叩齿并呼三魂,反复三次,就可保神气常坚,精华不散,疾病不侵,鬼邪畏惧。”
陶老夫人感激点头,忙转身取钥匙打开了床头内侧的小柜。
只见她隐约是把写有咒法的纸放了进去,然后仔细锁上。
待她转头回来,林逃逃的手,就被紧紧握住。
一抹冰凉之意,从手心传来。
“家里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这枚玉珠,就当是老太婆的一点心意了。”
林逃逃打开手心一看,就见一颗碧绿如墨的玉珠子,静卧于手掌之上。
她虽不精通玉石之类,却是一眼便能看出,这玉珠子可谓价值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