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林逃逃就早早起来了。
和以前一样,偷摸给家里放了个分身以后,就又双叒从后院摸出去了。
还和以前一样,她前脚出来,小白后脚就跳墙跟来。
林逃逃蹲在混身雪白的小狐狸面前。
“你怎么又跟来了?”
小狐狸端坐在着,一双好看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她。
“你快回去!”
她抱着小白的脖子就往回拖。
结果……
她累得够呛,小白却是坐在原地纹丝不动。
最后,她只能妥协,就让小白跟着去了陶府。
未至门前,就看到陶国为迎风而立。
御寒的斗篷,被寒风吹得呼呼作响。
一见她,陶国为就迎了上来。
他甚至还贴心的准备了暖手的小炉。
林逃逃都没想到,赫赫有名的陶老爷,倒是一点架子都没有。
进了宅子,陶国为就把准备好的东西,一一道了个遍。
“敢问小道长,可有遗漏?”
林逃逃摇头。
地方,还是上次那个院子。
祭拜帖而已,又不是招魂,倒也不用挑地方。
到了院子里,所有东西的摆放,也都是按她之前交代的,无一遗漏。
林逃逃细细检查过纸人,也都是上品。
她拿起桌上的笔,挨个给纸人点了眼睛。
然后回到法案前,在黄纸上书写起来。
那抚着纸人的小厮们,交头接耳道:“真没看出来,屎屁都管不住的年纪,居然都会写字了。”
“你是真敢说!人家年纪再小,那也是正儿八经的道长!是可以把你打死两次的人!”
正写祭贴的林逃逃被逗笑了,不自觉的抬头看过去。
那两小厮,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
真的,那脸皮子白的程度,真不比手上扶着的纸人差多少。
见二人闭了嘴,她才又专注的写了起来。
祭贴,等同于活人的拜帖。
说白了,就是登门时,让下人呈交主人的。
其上,写清某年某月某日,祭主,也就是将要拜访的主人,然后写为某事,谨以三牲清酌美脯之奠,致祭于往处之灵,惟生而慷慨,禀性刚强,豪杰无对,仁义无双,临事英茂,堂堂正直,为人享福,偶然诬赴黄梁。吾今用汝,潜代离琐,脱走他乡,脱之千程万里,去之隐隐藏藏,灵灵不昧,来格洋洋。呜呼尚飨。
放下笔,林逃逃又仔细看了一遍。
底下那位,可是个病得不轻的,这拜帖要是被他挑出毛病来,还不知道要费许多周折呢!
反正,她所有知道拍马屁的词,都写上去了。
能不能讨得那位高兴,只能随缘了。
确定没有问题以后,她以灵力引燃了祭贴。
随着祭贴一起的,还有那两对金童玉女。
说白了,这拜帖还不得几个下人去送!
诶!这两对金童玉女,便是扮演了这个角色。
至于为什么要让陶国为按要定制纸人。
只因底下那位,对长相有着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偏执!
怎么说呢?反正就是不正常。
俗称:有病!
待到纸人燃尽,陶国为就按事先嘱咐的,领着府里的小厮们离开了。
林逃逃看了眼小白……
算了,小白这招人稀罕的皮囊,应该不至于惹得那位不高兴。
爬上椅子坐下,她看了眼满满一桌子的祭品。
都是他喜欢的,他应该会来。
晃着小脚脚,她撑着小脑袋等着。
然而她屁股不没坐热乎呢,法案前的空地上,就卷起了一阵的旋风。
随着那风卷越来越大,四周沙石皆被吸了过去。
来了来了!
她连忙坐直身子,紧盯着那股龙卷风。
突然,哗啦一声,被卷起的沙石,猛的落下。
那股诡异的龙卷风,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长发及腰,眉目俊美,身着华服长袍的男子。
哗啦!男子手中纸扇一开,挡住了下半张脸。
然而那双如万千星辰的眸子,依旧能让人炫目。
“我是真没想到,还没去找你算账呢!你居然还有胆子,给我呈祭贴!”
清冷的声音一出口,那双如星辰般的眸子,就向她看了过来。
林逃逃挥了挥手,甜甜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梨涡:“北阴大帝,许久不见。”
没错,眼前这个俊美得让人过目不忘的正是五方鬼帝之一的北阴大帝。
也就是管治着酆都的酆都大帝!
他可是阴间的最高神灵,地府冥界的最高神主。
九月九日生,任期三千亿年。
而他,也正是天下鬼魂之宗。
凡生死之类,死后均入地狱,其魂无不隶属于酆都大帝管辖。
以生前所犯之罪孽,生杀鬼魂,处置鬼魂。
他所治设有七十五司,各司分别承担追逮鬼魂、搜捕鬼魂、关闭鬼魂之职能。
阳司亲属如有为阴间鬼魂超度赎罪者,亦由酆都大帝决断赦免,发送鬼魂受炼升天。
所以……陶老夫人能不能与她那逝去的儿媳妇和孙女见面,还得眼前之人说了算。
男人折扇一收,眸子微眯,薄唇轻启:“好你个小丫头骗子!我说怎么到处找不到你,合着,你都学会金蝉脱壳了!
不过……你为了躲我,跑到这里,弄成现在这幅模样,莫不是病得不轻!”
“呵、呵呵……”林逃逃笑得尴尬。
她哪里是他说的那般。
为了不让他深究,林逃逃连忙调转话头:“大帝即来了,且看看,这些东西可还喜欢。”
都是按他的喜好准备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不喜欢。
她说的不过是客套话罢了。
北阴大帝身形一晃,下一秒便出现在她身旁。
就在林逃逃以为,她身旁的男人,是在查验桌上和院中的祭品时,只觉自己身子一轻,一双小短腿就腾空离开了椅子。
就在她呼哧呼哧蹬腿的时候,北阴大帝那张俊美的脸庞,就杵到了她的眼前。
“有意思!躯壳换了,修为也没了,还连所在的位面都和从前不同了。合着,你那牛鼻子师傅,就尽教你这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
“有话好好说,你先放我下来!”
“放你下来?再让你跑了?小丫头骗子,你师徒二人有胆子骗了生死簿去,划掉了名字,怎么就没胆与我面对面呢?
今儿既是逮着你了,自然不能再让你逃了!你那师傅别样本事没有,这取名的功夫倒是不错!逃逃二字,倒是应得上你脚底抹油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