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却不知道是你
舒妙菡想了想后点了头。
在舒妙菡去办事前，她告诉了舒妙菡哪有能让她说话的魔草。
既然为她做事了，好处也是要给的。
秦染曾一直在魔域，也是最了解魔域的人，舒妙菡就去寻找了。
接下来就是等冀阳德了。
冀阳德可能忙着毁天灭地、为非作歹，这几天没有出现在她面前，眼不见为净的确是很清净，但不能再等下去了，否则这个修真界就回天乏术了。
舒妙菡传消息的速度倒是挺快的，冀阳德很快就出现在神女殿里。
神女殿依然空荡荡的，记忆恢复后，她想起来了，都是她自己搬空的，她是一点东西都不会给冀阳德留。
“我始终忘不了，第一次来神女殿见到阿染你时的一切。”
圣洁的月光打在她的身上，干净清透，冷傲慵懒，美得那么不真实，威压强得又那么真实，让他本能地想要俯首称臣。
那一刻。
他感知到她与自己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在这充满灵气圣洁的月光下，他心里的阴暗却疯狂蔓延沸腾。
他，想将她拉进自己的世界，无论用什么方式都要达到目的。
“你提起这个，我又得后悔一次，当时我要是施展读心术，然后一掌拍死你，就没那么多事了。”
秦染说完对冀阳德漫不经心地笑笑，风轻云淡地就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
但也是这样，冀阳德心口越是滞闷。
无论好坏他并不希望自己什么都不算，无法让她在意，连她的半点情绪都无法激起。
好不容易给她下了诱情蛊，如果不是苍凌从中作梗，他也不会失去跟她独处于魔域森林的机会
苍凌，他也不会放过。
所有挡在他面前的人，他都会一一清理干净。
“舒妙菡告诉我，你找我。”
听到冀阳德转移话题，秦染微扬眉梢，勾唇笑笑后开口：“你不是喜欢考验人性，背后做那么多事，不如放到明面上来，我跟你打赌。”
“赌什么？”冀阳德眼波微动，眼神中透着戒备。
“魔域深林里深处的魔恶潭，是全魔域最邪恶黑暗的地方，无论是什么人只要落入其中就会失去心性被魔化，这一世有我在，你几次试图阎临渊、澜玉泽、骆云逸和景犷魔化迷失自我，最终都没有成功，难道就这么算了？”
秦染含笑看着冀阳德，用话语蛊惑着他。
以她对冀阳德的了解，对于这一点，他是心里肯定是一道过不去的坎，比杀了阎临渊他们，他更想看他们比他还疯魔，让她对他们失望，证明他才是对的。
如果有机会，他一定是想亲眼看到的。
“你舍得？”冀阳德问道。
“我对他们有信心，你随便选一个，就算是魔恶潭，我让他们跳，他们就会跳下去。”
唇角勾着轻慢的笑，秦染打量着冀阳德缓缓继续道：“换做你，你一定做不到。”
“我只是不想失去陪在你身边的机会。”
“你的话真有艺术感，所以赌还是不赌？”
“好。”
“那你选哪一个？”
“澜玉泽。”冀阳德很快吐出了澜玉泽的名字。
“二徒儿啊”
秦染低吟了一声后道：“也行看来你心里早已权衡好了，有了明确的人选。”
冀阳德会选澜玉泽她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比起阎临渊、骆云逸和景犷他们三个，澜玉泽更有自己的思想，更会权衡利弊。
但这也是她所想要的。
“如果我赢了，你就要停手。”
“好，那如果你输了呢？”
“就如你所愿，跟你去上界一同修炼。”
对于秦染的这个赌注，冀阳德明知道是她的权宜之计，可他还是忍不住暗暗激动：“阿染，你从来不是会妥协的人。”
“可能去不一样的世界看开了呢？更何况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更何况是人。”
“有机会我也想去看看阿染去过的世界。”
“还是算了吧，免得又多了一个霍霍的地儿。”
该说的说完了，秦染就转身从另一个门离开。
郝青雪就在门口等着，等秦染进来就关上了门。
冀阳德望着那扇门，缓缓攥紧了拳头。
就算是另有企图的打赌，他一定会赢。
会让她知道，只有他能一直在她身边，他们不配，从前不配，现在依然不配。
为了能够秦染亲眼所见，输得心服口服，冀阳德带着秦染来到了魔恶潭附近。
没有了女娲石的镇压净化，随着吸收更多的魔气，魔恶潭比以前更加邪恶黑暗，只是到周边就能够感受到它那恐怖的侵蚀性。
只要是人，或多或少藏在心底深处的阴暗存在，哪怕是神，也不是无懈可击的。
一到魔恶潭附近，秦染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山顶上的红色身影。
毕竟在黑沉沉的景物中，那一抹鲜红是极为显眼的。
澜玉泽似乎也看到了他们，很快动身如一只艳红的蝴蝶飞了过来。
飞身落地。
澜玉泽没有马上到秦染面前，也没有开口说话，而是深深注视着秦染，其他人和物化为了乌有。
三生石不仅保存了她的记忆，也保存了他们的记忆。
不仅前世，最开始的那一世，他想起来了，他们都想起来了。
可他们无法再见到她，直到现在。
“明知道孤身前来会有多危险，还来？”
秦染先开了口，还是单刀直入那种。
澜玉泽在听到秦染的声音时才收回了心神，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只是声音低哑，还带着无法控制的微颤：“你还好吗？”
形容许久未见会说“恍如隔世”，而他们是真真切切的隔世。
看着澜玉泽浑身冒着魔气，还能平静地问出这句问候，秦染心脏莫名被什么触动了一下，尤其是对上澜玉泽这样的眼神。
明明她身上已经没有了诱情蛊。
“为师自然是好的，倒是你，马上要不好了。”
秦染说着走向澜玉泽。
冀阳德微眯眼尾抬步也要跟上，秦染就停下侧眸看向冀阳德勾唇冷笑：“这么喜欢跟着，要不要站中间？”
“澜玉泽已经有了被入魔的征兆”
“我都不担心，你又何必来碍眼？”
怕冀阳德还跟过来，秦染就接着说道：“既然是我们之间的赌约，我怎么说动澜玉泽是我的事，你最好是不要过来插手，否则赌约就此作罢。”
冀阳德闻言，没有再靠近一步。
秦染在澜玉泽的凝视下，走到了他的面前。
“我和冀阳德打赌了，赌你会不会跳魔恶潭，那魔恶潭你一旦跳进去，再出来不知道是什么个玩意儿，或者直接就香消玉殒了。”
秦染抬眸望着澜玉泽，用最轻松的语气说着最致命的话，“怕吗？”
“赌注是什么？”澜玉泽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反问。
之前通往魔域森林的方法不能再用，冀阳德封死了所有的入口，他们暂时无法进入魔域森林。
冀阳德让舒妙菡带话给他，让他单独去魔域森林，舒妙菡说不能去，秦染是故意让他去的，去了就是送死。
“赌注就是”
秦染对澜玉泽勾了一下手指，美眸含着诱惑妩媚的笑让他俯身下来。
澜玉泽也十分的顺从，顺着秦染的手指弯腰倾听，耳朵的位置很妥协地正好是秦染唇的位置，秦染只要张嘴说就可以。
秦染看了眼冀阳德后，唇角勾起弧度，抬起一手抚上了澜玉泽的脸，另一只手则搂上了他的腰。
冀阳德震惊之下，往前走了两步，但在对上秦染含笑挑衅的眼神时停下了脚步。
澜玉泽整个人也处于极度震惊之中，浑身肌肉绷紧，清冷的瞳孔震动不休，白洁如玉的脸染上了绯色。
秦染从冀阳德身上收回视线后，就眉眼含笑地凝视着澜玉泽，“二徒儿这容貌出落得越发绝色了，只可惜冀阳德选中了你，你可得让为师赢”
在澜玉泽那如玉做的一般的耳朵边，吐了一口热气。
紧接着。
秦染就听到了澜玉泽混乱的心跳声。
拍了拍澜玉泽那好看的脸，秦染声音低沉诱惑地在他耳边将赌注的事情慢悠悠地告诉了他。
但没有等秦染说完，澜玉泽终于无法再克制忍耐，神情有些迷乱带着激动一把将秦染拥入怀里，“我，在遇见你之后，没什么好可惜的了，唯一可惜是在人界时，未能行完最后一礼”
“我早就感觉到你不是原来那个师父”
“却不知道是你，你回来了”
！！！
秦染被澜玉泽突如其来的拥抱给抱得错愕呆愣住了，还差点喘不过气来。
他是没有感觉她搂着他腰的手，一直在给他暗示吗？
她所写的东西已经塞进他腰带上了。
戳戳没有用，秦染只好捏了一把澜玉泽的后腰。
澜玉泽因此身体明显的一僵往前挺，压下激动的情绪愣愣地看着秦染。
秦染以为澜玉泽还不明白，立刻给他一个眼神提醒他。
冀阳德再也无法看下去，大步走过来就要推开澜玉泽时，澜玉泽就松开了手。
“既然我来了，就做好了必死的打算。”
澜玉泽的视线终于落到了冀阳德身上，“能让师父赢了赌约也算是死得其所。”
秦染听到澜玉泽的话，眉心缓缓蹙了起来。
她给的暗示难道还不够多吗？
怎么还要送死，就算赢了赌约，冀阳德也不会收手的。
“如果我让你在人界和赴死之间选择呢？人界还有你的亲人朋友不是吗？”
“你能保全人界？”澜玉泽试探地问。
冀阳德唇角露出笃定的笑意：“除了我，没人能办到，看要你怎么选择了。”
澜玉泽看着冀阳德，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神也越来越痛苦难以抉择。
良久之后，澜玉泽一脸灰暗愧疚：“师父”
“你不用说了，你有你要守护的人，这无可厚非。”
秦染眼中带着一丝痛心，抬手做了“停”的手势，让澜玉泽不必再做解释了。
澜玉泽抿着唇敛着眸子嗓音嘶哑：“弟子愧对师父”
说罢，澜玉泽掀开衣摆跪在了秦染面前，开始恭敬又虔诚又愧疚地磕头行跪拜大礼。
很快澜玉泽的额头就磕出了血，那张漂亮的脸很快就血淋淋的。
秦染赶忙上前按住澜玉泽的肩膀让他别继续了。
“你这样做不过只是在减轻你的罪恶感，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不用在我面前整这些。”
收回手后秦染就转过了身，“你赶紧滚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澜玉泽缓缓站了起来，目露不舍地望着秦染久久不愿意离去。
冀阳德见澜玉泽这样，唇角勾起了嘲讽的笑，冷冷地对澜玉泽说道：“你聪明的，做出这个选择也是最明智的。”
“你的背叛，不仅保全人界，自己也不用死。”
“不过，你该离开了，在本座还能忍的时候。”
阿染那时就夸过澜玉泽的脸长得好，只可惜这一世没机会让澜玉泽的脸跟上一世一样溃烂丑陋，阿染要是见到澜玉泽上一世的脸，大概只会觉得恶心作呕，不会像刚才那般摸上去。
难道是澜玉泽帮阿染解的诱情蛊，趁机与阿染双修了？
想到这里冀阳德身上的杀气就控制不住外泄了。
秦染立马察觉了出来，就目光凌厉地看向冀阳德，“澜玉泽只是做了他的选择，怎么，小师弟你又想背后阴人了？”
“没有，我只是在警告他，有不该有的念想会致命。”冀阳德盯着澜玉泽缓缓开口。
“哦？是吗”
秦染沉吟一声后看向澜玉泽：“你呢？还等着本座念及曾经的师徒之情？”
“我们，不再是师徒了？”澜玉泽睫毛沾着血，声音苍凉的问道。
这个档口秦染只好硬着头皮接话，“你做出这样的选择，让本座失望至极，自然是师徒情分尽了，让你离开也是最后一点情分。”
“好”
澜玉泽消沉黯淡地应声，深深注视了眼后就转了身，便从冀阳德开启的通道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