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湛寒穿过客厅和走廊,才走到总统大人的书房门前。
他敲响了门,低沉稳重的声音道:“总统大人,叶湛寒前来领罚。”
门被拉开,一位年老的男侍走出来,“叶小公子来了,总统大人念叨你许久了,快进来。”
叶湛寒跟着男侍走了进去,就看见坐在办公桌前还在忙碌的总统大人。
总统大人两鬓已经略显花白,但浑身威严却丝毫不减,脸色冷厉,浑身散发着不可冒犯的尊贵与庄严气息,任何人在他面前都会忍不住低头,只有“服从”二字。
他将手中的平板放下,从鼻腔里轻轻哼出一声讽刺的冷笑,“你还知道回来?”
男侍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叶湛寒垂首而站,不卑不亢地道:“总统大人传唤,不敢不回。”
总统大人冷哼一声,起身朝他走去,威严又令人敬畏的目光冷冷的看着他。
“你以为你翅膀硬了,拿到了叶族的掌令,我就不能奈何你了?”
叶湛寒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和厉煌,是在我跟前长大的人,你们两个也是我一手训练出来的!如今你们却为了一个女人,屡次不听我的命令!你们是想反了不成!”
总统大人突然发怒,严厉的眸里全是凌冽的怒火。
叶湛寒颔首道:“总统大人明鉴,我与厉煌恪尽职守,如今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这本该是我们的自由。”
“自由?”
总统大人只觉得好笑。
“叶湛寒,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孩子,你应该很清楚我这般栽培你和厉煌是什么用意,我给了你们权利和荣华,连你们的自由也是我给的,在我面前谈自由,你们还不配!”
叶湛寒皱起了眉,他很清楚总统大人重用他和厉煌是为了什么,这也是他最钦佩总统大人的一点,也为了这一点甘愿为他所用。
总统大人还不是总统大人的时候,只是一个遭人唾弃和白眼的私生子,在那个年代,被冠上私生子的名声是无法出人头地的。
但总统大人他不信命,他坚持熟读国策和兵法,坚持每天训练,在被兄长欺压的日子里努力积蓄势力,卧薪尝胆,一朝翻身手刃全家并夺权篡位。
本来这很大逆不道,但总统大人却杀伐果断的更改了国家制度,带动帝国越来越强大。也用新的国家制度,征服了所有不服他的官僚,连史册对他的谋逆之事,也因为国家的发展而淡化了描写。
但总统大人却命人把他谋逆之事写的清清楚楚,留给后人看!
他对记录他生平事迹的官员说了一句:“能者居之!”
也因为这句话,不少贵族也不再看重血脉,效仿起来了总统大人,更偏向了看重能力。
可也因为总统大人太过偏向看重实力,对亲情反倒尤其的薄情,更不愿亲情误导他的判断,也不愿将来子孙走他的老路,便在迎娶夫人的新婚之夜,亲手给自己的夫人灌下了绝子汤。
他专情,却又很渣,一生只拥有过总统夫人这一个女人,却也是他亲手断送了总统夫人的希望。
所以至今为止,总统大人膝下无子。
总统大人栽培叶湛寒和厉煌,也只是看中了他们的实力,想要在退位之时,能在两人中选一人过继到膝下,成为帝国的下一任明君。
所以在总统大人眼里,叶湛寒和厉煌是他相中的人,任何人都不能耽误两人的前程。
哪怕是他们不小心动情爱上的女人!也不行!
总统大人两手背后,继续严厉地道:“如今,你们为了一个女人,堕落!颓废!与命令不听!与事业不顾!更是与我反着来!真当我老了,收拾不了你们了吗!”
叶湛寒颔首,眉头紧锁。
总统大人见他不说话,冷声问:“你私下与女人签订结婚协议,知错吗?”
叶湛寒却强硬地道:“我们相知相爱,没有错!”
他现在只能态度强硬,才能给自己留一点后路。
总统大人的思想仍旧停留在那个年代,他要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叶湛寒和厉煌私下结婚,对于他来说,那就是对他的大不敬!
总统大人闻言,脸色比刚刚还要难看,他突然走向书桌,拿起专门为叶湛寒准备的藤尺。
一般来说,惩罚叶湛寒和厉煌,总统大人有专门的掌刑人,但他知道,掌刑人早就被厉煌买通了,他只不过没揭穿罢了。
所以这次,他亲自动手惩罚。
叶湛寒看见总统大人拿起了藤尺,他神色微变,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总统大人亲自拿起藤尺惩罚他。他低头,屈膝跪在了大理石地面上,但脊背却挺得笔直。
总统大人走近,看见他不屈不挠甘愿领罚的模样,他冷声道:“你不该不听我的命令,对那个女人动真情!更不该不听我的命令,冷落孟倾云!”
叶湛寒不卑不亢地道:“感情之事,强求不来。”
总统大人气的握着藤尺忍不住朝他笔直的脊背上狠狠打去。
叶湛寒闷哼一声,紧紧咬着牙,一声不吭。
一时间,书房回荡着藤尺落下的“啪啪”声响。
二十藤尺结束,总统大人却连喘都不喘一下,问:“知错吗!”
“不知错!”叶湛寒咬牙道,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冥顽不灵!”
总统大人气急,藤尺继续重重落下,丝毫不手下留情。
三十藤尺结束,总统大人手打的有些酸了,叶湛寒依旧没有认错的态度。
总统大人看着灯光下,叶湛寒脊背上渗出黑色布料的鲜血,最终还是停下了手。
问他:“知错吗?”
“不知!”叶湛寒声音洪亮,今天他来这里,本就不是认错的。
领罚是他对总统大人的尊重,但若要逼着他认错,哪怕被打死,他也不会承认他有错!
总统大人怒目瞪着叶湛寒,“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与那个女人签订结婚协议,更是纵容她将我送去的孟倾云赶出公司,知错吗!”
“不知错!”
叶湛寒回答的掷地有声,铿锵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