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信祥的话堵在嗓子眼儿,还是谢维岳先反应过来,说道:“可能是舅兄到了,我出去看看。”
谢维岳大步流星地走出门去。不一会儿,只听大门传来“吱呀”一声,紧接着,果然传来了云澎的声音。
“哎,这地儿可真不好找啊!”
谢维岳说道:“辛苦舅兄了。本来应该让人在村口接你的,可惜今早上出门急,没带多余的人手。”
云澎听完顿了顿,随后,他轻哼一声,便没再说话。
这时,却听谢维岳又开口道:“宋公子。”
随即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他笑了笑,而后爽朗地道:“谢老爷,叨扰了!”
还有一道略显低沉的女声跟着道:“见过谢老爷。”
云沛在屋里听着,惊讶得微微睁大了眼睛。
这一男一女,应该是宋蔚桦和宋朗宁主仆两个。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下一刻,谢维岳果然也询问道:“宋公子怎么会来这里?”
宋蔚桦直白地回答道:“说来也是凑巧,今天我正好有事,要来雀羽村办。”
“途中偶遇了云公子。我对于这里的路,多少更熟悉些,便与他结伴而行了。”
云澎也说道:“多亏了宋公子,要不然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里呢!”
“哎!别在这干站着说话了,妹妹和堂舅呢?”
“都在里面,请。”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几道高挑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白卉卉心中忐忑,唯恐又来了几个像云沛一样的帮手,便不错眼地盯着那扇门。
只见除了谢维岳之外,又跟进来两男一女。
其中一名男子,看着稍微年长一些。他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但是也难掩其眼神中流露的精明强干。
白卉卉猜想,他应该就是那位宋公子。
宋公子的身边还跟了一个高挑的女子。
那女子长相倒是不错,不过一身没什么装饰,连头发也只是简单地束起。她还冷着一张脸,看上去不太好惹。
至于另一个年轻些的男子,根本无需多想,一定就是被那位堂妹夫称作“舅兄”的人,也就是那个处处为难自己的堂妹的哥哥!
他们两兄妹长得也太像了吧!
白卉卉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竟然在紧张之余,感到一点点可惜。
进来的这几个人,无不是衣着饰品精致华贵、举手投足气度不凡。很显然,他们的家底甚至都比杜家还要殷实丰厚。
尤其是那位云公子,如果他不是和那个狡猾可恶的堂妹是一家人,说不定会是比杜鸿辉更加合适的“猎物”。
他面容俊秀,气质高贵。与身边的那位宋公子相比,不仅更为年轻,也更像一个逍遥自在的闲散贵公子。
他的眼神里充满着坦率清澈,活脱脱一个不谙世事的豪门小少爷。
这样的人最好骗了!
小少爷步履豪迈地走进门里,脸上的笑容阳光灿烂。
他先是大声地道:“堂舅,妹妹!我来了!”
接着,他又一侧身,跟众人介绍起与他同行的男女:“这位是宋蔚桦宋公子,来自邕京的经商世家。他身边的是手底下最得力的管事,宋朗宁姑娘。”
“宋公子,这位是我外祖家的一位亲戚,堂舅杜信祥。”
“杜老爷。”
“宋公子。”
待双方互相见了礼,云澎又悄悄斜了谢维岳一眼,然后开始对着杜鸿辉大倒苦水,诉说起这一路上的艰辛。
“堂舅你都不知道,这地方可真难找!我跟着宋公子到了这雀羽村外,才想起忘了问你们去的,具体是哪一户人家。”
“还好,我在村口问了个老大爷。顺着他指的路,一路走了好久,才找到这里!”
云澎说到这儿,又忍不住瞪了谢维岳一眼。
谢维岳这个家伙,净来阴的。今天上午他出门前,忽然一个浑身黑漆漆的男子,突然出现在他的房间里,给他吓了一跳!
后来,那人跟自己说,他是谢维岳派来传话的。
谢维岳让自己带上马匹和马车前往雀羽村,到了村口问问茶铺的主人,然后一直往村子深处走,就能找到他们的所在。
说完,还特意嘱咐自己,不要跟任何人提起黑衣男子的存在。
就这么着,自己才会专门在这些人面前,特意演这一出戏。
杜信祥见他来了,又被他这一通打岔,神色也不由地放松了一些。
毕竟,现在有外人在场,他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对儿子发火。
当然,更不能请谢维岳把杜鸿辉绑起来,直接丢进马车里。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顺着云澎的话,寒暄了几句。
云澎的眼睛在这间屋子里扫视了一圈,当看到白卉卉时,不禁歪了歪头,面上闪过一丝困惑。
不过,他很自然地忽略了这位他不认识的女子,热情地走到杜鸿辉面前,说道:“堂兄!我是云澎!我们以前见过的!你还记得我吗?”
杜鸿辉见过云澎两次,对他还是有些印象的,而且印象还不错。
于是,他也站起身来,拍了拍云澎的肩膀,说道:“当然记得!这么多年没见,你长高了许多。如今,真是一表人才!”
云澎对于这种程度的夸赞,态度寻常地照单全收。他接着说道:“多谢堂兄夸奖。我这次过来,是专门接你和堂舅回去的。”
说着,他还忍不住抱怨道:“这房子看着怪危险的,堂兄怎么会在这样的地方?哎!真是受苦了!”
“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赶紧出发吧!我在镇上的酒楼定了一桌席面,一会儿咱们一家人,好好吃一顿团圆饭!”
“车驾和马匹都在外面等着呢,堂兄快拿上行李,咱们现在就动身!”
他并不清楚刚才这里发生过什么,自然还以为接上堂兄,就能立刻返程。
可杜鸿辉却忽然脸色一僵,眼神飘向了自己的父亲。
云澎看出他的脸色不对,有些疑惑,但直觉却让他下意识地瞥向了旁边一袭白衣、满脸泪痕的女子。
他这才意识到屋子里气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