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谁啊，这儿的伙计?”
士兵面相凶恶的对着张平凡问道。
张平凡没有回应，静静的站在那里，也没有挪开脚步。
在士兵看来，不说话，便是默许了。
“既然是伙计，去，把你们楼上那个叫做清盈的小妞儿叫下来，
娘的，大爷们在这儿等了她这么久，谱倒是摆的挺大，赶紧的！”士兵语调加重了几分。
张平凡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随后将手伸进衣服里，摸索着什么。
“是个哑巴？”士兵皱眉道。
不会说话，可不就是哑巴吗？
张平凡掏出一块银元放在了桌子上，对着士兵们淡淡道：
“清盈姑娘今日不接客，这钱各位拿去喝个茶，请回吧。”
士兵们愣了愣，原来不是哑巴。
其中一名士兵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将银元捏在手中摩挲着：
“你想赶我们走？怕是没那么容易吧。”
此言一出，其余人皆是面露凶光，将手缓缓按在了刀柄之上。
大堂中的气氛陡然变得冰冷了几分。
张平凡神色平静，伸手拍了拍那名士兵的肩膀，咧嘴一笑：
“我说了，请各位喝茶，现在请回。”
“你他妈……”
“慢着！”
有一人按耐不住了，准备要给张平凡一点颜色瞧瞧。
被按住的那名士兵却是出声叫停了士兵。
他的脸色很难看，先前的玩味笑容此刻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感谢阁下请我们喝茶，我们这就离开。”
士兵捡起银元向外快步走去，其他人虽是不解，却也是跟了上去。
待出了粉烟阁。
“不是，我说老陈你也太怂了吧？那个小白脸叫我们走咱们就得走啊？”一名士兵不满道。
老陈嘴角抽了抽，不断吸着冷气，疼的龇牙咧嘴道：
“你们说，玩妞儿和丢命哪个事儿大一些？”
其余士兵皆是一怔。
老陈的眼眸缓缓眯起，心有余悸的回望了一眼粉烟阁，凝重道：
“刚才他轻轻拍了我一下，我肩膀的骨头差点被拍碎了，这样的人，咱们不是对手。”
刚才张平凡那一拍看起来轻飘飘的，其实灌入了真气。
看似柔，实则刚！
其余士兵皆是神色微变。
“难怪，我说那个人怎么敢拦我们，原来是有本领在身，
你们说，这个人武道如此强悍，会不会是留在城中接应金国皇室的人？”一名士兵猜测道。
老陈果断摇头：
“刚才那人分明就是在为那二楼的清盈出头，若是接应的人，做事不会如此冒失，
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而冒险暴露身份，傻子才会这么做，
走吧，这几天在城中见到这个人都躲着点儿，起冲突了咱们就算打赢了也得死不少人，江湖中的一些人是很可怕的，不要招惹。”
粉烟阁往北的小巷子中。
清盈与小月一人背着一个包袱，在原地焦急地等待着。
“小月，你说张公子不会有危险吧，那些士兵可是带着刀在身上的。”清盈秀眉蹙起，面露担忧之色。
“小姐你放心，张公子绝不会有事的。”小月安慰道。
“放心，我没事儿。”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自二女身后传来。
不知何时，张平凡与小猴已经来到了这里。
“张公子！”清盈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是放了下来。
“你们现在准备去哪儿？”张平凡指着二女身上的包袱问道。
清盈与小月对视了一眼，皆是一声轻叹。
“如今城中兵乱，我们两个弱女子又怎能寻得到安身之所，若是遇到贼人，怕是还要被掳走了去，”清盈咬了咬嘴唇，美眸发亮的注视着张平凡：
“张公子，你对我们有莫大恩情，小女子这一世唯有做牛做马来偿还，
如果张公子身边还缺丫鬟的话，我与小月可以一起照顾公子，哪怕是……”
说到这，清盈低下了头，轻咬嘴唇，脸颊微微泛红。
见张平凡没有说话，还以为是自己的想法让他为难了，清盈忙摆手道
“当然，我们不是想缠着公子，若张公子不缺丫鬟的话，我们姐妹两即刻离去。”
清盈的这番话是发自肺腑的。
老实说，她对这个男人很有好感。
强大，神秘，在危难之时总能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安全感满满。
当然，清盈并没有幻想过自己能够被张平凡接纳。
因为她入过青楼，风月女子这四个字将会伴随清盈的一生。
这样的她，不配与张平凡这般优秀的男人结合。
但张平凡于她有大恩，能够待在张平凡的身边侍奉其一生已经是清盈的奢求。
“呵呵，我不是那个意思，可我只不过是一个磨刀匠，手边没什么钱也没什么本事，
你们跟着我，会受很多苦的，我觉得你们应该能过上更好的生活，不必和我一起吃苦。”张平凡摊了摊手道。
清盈先是愣了愣，随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只要能跟在张公子身边，我不怕吃苦，小月你呢？你怕当张公子的丫鬟后会吃苦吗？”
小月甜甜一笑：
“我是小姐的丫鬟，小姐都不怕，那小月自然也不怕。”
张平凡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既如此，那便走吧。”
走在去南宫府的路上，张平凡想了许多。
清盈真的只是想当他的丫鬟吗？
当然不是。
张平凡不傻。
他能够感受到，或许清盈对自己有那方面的意思。
只不过，现在的清盈还没有看清，于是将其当成了是在报恩。
张平凡笑着摇了摇头，呢喃道：
“可儿女情长这种东西，注定与我无缘。”
无论将来如何，清盈与小月终将衰老，直至死去。
而张平凡，会一直活着。
只要不作死，没有人能阻止他长生。
这样的人，不配拥有娶妻生子的权力。
人生苦短，不过几十载。
若哪一天故人都不在了，张平凡再回想起她们，该是何等悲痛的感觉。
那是比刀剑入体，更加疼痛的感觉。
所以，清盈与他注定无缘。
唯有小猴，可以一直陪着张平凡。
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