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的深了。
璀璨的圆月冉冉升起,将流坦城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只是多了些朦胧,
多了些清冷。
张平凡最终还是钻了床底,若是房间中有什么情况更好救援。
清盈躺在床上,却是有些睡不着。
清冷的月光洒在那绝美的俏脸上,更显美艳动人。
今日采花贼来不来她不知道,但和张平凡过夜是过定了。
“还好有张公子在,不然,这觉我怕是睡不安生了。”
一想到张平凡在此保护着自己,清盈心中涌起一股暖意,顿时放松了不少。
“张公子,可否告诉我你的真名?”清盈犹豫片刻出声问道。
许久没有回应,清盈以为他不愿回答。
“呼噜噜……”床下传来张平凡打呼噜的声音。
清盈:“……”
不是你真睡啊?说好的保护我呢?
心中刚涌起失落的情绪,却听床板下传来一道平淡如水的声音。
“你我萍水相逢,皆是他乡异客,
江湖一场偶遇,又何必问我真名呢,就叫这个化名挺好的。”
“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你叫张平凡,这是铁锤姐姐告诉我的,他说那位李公子是你好哥们儿,所以便透露了真名。”清盈偷笑道。
张平凡:“……”
南宫胤这家伙,在房里玩嗨了真是啥都说。
真是该抽!
沉默许久。
“既已知,又何必再问呢?”
清盈轻笑了笑:
“因为,你亲口说来与道听途说是不一样的,毕竟……”
忽然,
“吱吱吱!”
在屋顶站岗的小猴发出一道轻微的啼叫声。
“嘘!别说话,有人来了!”张平凡低语道,语气显得凝重。
清盈吃了一惊,小手握紧,有些紧张。
那采花贼果然是来了。
可一想到张平凡就在床底,顿时又安心了不少,索性就闭眸装睡。
“吱呀~”
不多时,窗户被缓缓掀开,一阵肉眼可见的迷烟散入了房间内。
是迷烟!
张平凡当即屏住呼吸,双手紧紧握住了手中的流刃,随时准备出手。
对于修武之人来说,憋气不算什么难事。
可清盈却是第一时间陷入了沉睡。
这种情况下,若是有人对她胡作非为,其本人也不会有任何感觉。
张平凡静静等待着。
良久,一道白袍身影自窗口钻了进来。
借着月光,张平凡看清了他的面容。
那是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男子,只露出一双眼睛,双眸狭长,颇有几分狐眼的味道。
妖冶而魅惑。
男子缓缓走到了床边,注视着陷入沉睡的清盈,双眸眯起,闪过几分惊艳之色。
正当张平凡以为他要有下一步动作时。
“扑通!”
男子忽然跪地,对着床榻就开始磕头跪拜。
张平凡:“???”
这一下可给他整懵逼了。
难不成,现在采花贼都信神的?
行房之前还得拜一拜?
“姑娘,我也是迫不得已,你可不要怨我,
放心,不会疼的,你忍一下。”
结束跪拜,白袍男子一撩袖袍刚欲起身,却刚好双眸平齐与张平凡来了个四目相对。
房间内一阵沉默。
良久,
“卧槽!”
白袍男子一声惊呼。
大半夜的床底藏着个人,这得把人吓死。
张平凡同样被他这一吼吓了一跳,当即钻出床外,大喝道:
“大胆淫贼,快快束手就擒!”
白袍男子见事情败露,当即就要转身逃离。
“砰!”
张平凡动作迅速,一扁担敲在了那人后脑。
白袍男子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力量刚刚好,懵逼不伤脑。
张平凡走上前,伸手擒住对方衣领,却发现这身白袍迅速塌陷了下去,最后竟只余一件白衣和一张面具。
“不好!”
张平凡一惊,猛然抬眸。
却见在盈盈月色下,一道白袍身影正跳跃于屋檐之下,迅速向远处逃遁。
“哼,比谁跑的快吗?那你今日是栽定了!”
张平凡从窗户口一跃而出,脚下生风,一阵风雷闪动,速度瞬间提升到了极致。
隐隐间,可见其留在原地的数道雷电残影。
雷影步!
横木瓦砾间,两道身影踏着月色不断辗转腾挪,距离快速缩短。
张平凡咬了咬牙,当即将流刃对准了白袍男子。
“咻!”
覆甲千手催动之下,一只裹着真气的飞镖骤然射出。
“啊!”
白袍男子一声痛叫,一步踉跄,当即从屋顶栽落下去。
张平凡喜出望外。
中了这一飞镖,绝对跑不远了。
同样从屋顶跳落,来到地面,顺着血迹猛追了半条街,随后拐入一个街道,血迹却诡异的消失了。
张平凡心下疑惑之际,迎面却走来一个熟人。
正是南宫胤,他身边还站着一人,正是孔慈。
“张兄,你怎么在这儿,刚好我老师想见一下你,他……”
话音未落,张平凡一扁担扫向孔慈,威势骇人。
白衣,狐目,是这人没跑了。
还搁这儿装路人,真当我是瞎子吗?
吃我一扁担!
南宫胤与孔慈皆是大吃一惊。
孔慈身形一晃,轻松避开了这一击。
“张兄,你这是干嘛啊!”南宫胤有些生气了。
初次见自己老师,本还想引荐一下,张平凡竟然动手,这下算是留下坏印象了。
“这是你老师?”张平凡皱眉道。
“是啊。”南宫胤十分不悦的点了点头。
“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徒弟是色鬼,师父是淫贼,真是绝配,你到现在还看不清你这老师的真面目吗?”
张平凡现在对这对师徒的印象可谓是差到了极点。
一个喜欢在青楼挨鞭子,一个喜欢在青楼采花,这都什么奇怪的癖好?
孔慈冷冷看向南宫胤。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他现在早已把南宫胤凌迟了百万次。
“你就是在外这么宣传我的?”
南宫胤神色一僵,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张平凡近日在青楼抓淫贼,今日莫不是认错人了不成?
“张兄,莫不成你是误会了?我老师他可是……”
“小青!”
这时,隔壁一间亮着灯的屋子内忽然传出一道悲痛欲绝的嘶喊。
在月光的映照下,一行并不起眼的血线展现孔慈眸中。
而血迹的尽头,正是那间屋子。
在原地怔了片刻,孔慈走上前,推开了那间屋子的门。
只见,一个白袍男子正颓废的靠墙坐着,在其怀里,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子。
男子面容俊朗,剑眉狐目,神色悲痛,痛哭流涕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