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鬼和鬼,在普通方士眼里是有一些区别的。区别在于,厉鬼更难对付。
而在阿黎眼里,鬼就是鬼,管你厉不厉的,能厉得过她?
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说,在座的各位鬼,还有啥也不会的方鹤年和烧命获取力量的卢开宁,全都是小垃圾。
“不要怂啊小卢。”阿黎鼓励道:“大胆上,放心,你还得有一阵子才死呢。”
卢开宁:……
谢邀,安慰的很好,下次不许再安慰了。
但阿黎让他大胆上?意思是……要他去干掉这几只鬼吗?可她不是不喜欢他动用那份力量吗?
并且他也不知道那份力量具体能帮他做到什么程度。
卢开宁迟疑道:“我可能打不过吧?”
“呦,你还知道啊?”阿黎开了嘲讽模式就一时半会停不下来:“我看你这么戒备,感觉下一秒就要摘眼镜冲出去送人头了呢。”
卢开宁:……
因为得知了厉鬼的存在,他确实有这个想去帮阿黎一下的想法。只是这个念头才刚起,会被她的阴阳怪气掐断了。
阿黎不介意带两只菜鸡来驱鬼,但菜鸡就要做好菜鸡的事,站在那喊666就行了。可以当个累赘,但别给她多找事。
她不喜欢有人在她引以为傲的战场上抢她的风头坏她的节奏,这和在别人家随地大小便没啥区别。
她也不喜欢别人家的孩子在她面前疯狂显摆自己比自家孩子厉害的那面。虽然在她心情好的时候会偶尔夸赞一两句,但若她心情不好,那这同样和在别人家随地大小便没啥区别。
这多冒昧啊。
阿黎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独裁者,霸道得很,可偏偏没人打得过她,反抗不了。
卢开宁又想起了阿黎说过的那句不要做多余的事。
他不想惹阿黎不高兴。
于是他干脆站在了方鹤年身后,以表示自己比骨玉在手的方鹤年更垃圾。
阿黎对他的识时务很满意,同时对那群不识时务的鬼们更不待见。
“你还有钱支付方鹤年的工资吗?”阿黎问道:“或者你和我说你的钱在哪里,我们可以自己去拿。”
刘晃站直了身子,像是没听见阿黎说话,只是满眼凄凉看着小芳和老太太。
“神明果然也不会站在我们这边吗?”
呵,装傻,装听不见,谁不会啊?
“快发工资,私人委托也是要发工资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乞丐你看啊,你满心期待的救赎就是这样卑劣的东西!”
“我们小方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孩子,算农民工!他还给你盖楼了!你敢拖欠农民工的工资,哇真不要脸!”
“什么狗屁神明,还不是利益驱使的一条狗!”
“啧啧啧。”阿黎拿出方鹤年的手机开始录像:“瞧一瞧看一看啊,这个死鬼拖欠人家工资还想要人家给他继续打白工?是不是不发火就把别人当傻子啊?”
热知识,在吵架时,先破防的那个,是输家。
而油盐不进的那个,往往不会破防。
刘晃是骂不出来了,但同时也有无辜的围观人员人躺枪了。
方鹤年气得跳脚,破口大骂:“缺德!真是缺大德了你!你对得起我的信任吗!你对得起我蓝绿软件里四位数的存款吗!你对得起昨天在那别墅里当狗的我……和我兄弟吗!”
看好戏的卢开宁:……怎么还拉他下水了?
完了,他现在也想骂人了,但是是想骂自己人。
“好兄弟拽着我点!”方鹤年回头快速说了一句话,然后在卢开宁的拉扯下隔着十来米对刘晃面前的空气拳打脚踢。
他试图打死全部的空气让一只鬼窒息而死。
卢开宁为了这该死的兄弟情,声音机械面无表情地配合着他:“兄弟冷静,不要冲动。诶慢点,小点劲我架不住你了……”
刘晃:……
刘晃往后退了两步,拉着老太太小芳和乞丐就往墙里按。
“神经吧这群人。”他骂骂咧咧:“真是浪费时间浪费感情,不如去盖楼。”
一道剑光闪电般擦过他的脸颊,划向他面前的那堵墙。
随后那面墙轰然倒塌,灰尘四散过后,地上摊着的是纸板藤蔓和水泥的碎屑。
“想跑?”阿黎说。
“别看着我的跟班们是个笑话,就以为我也是个笑话啊!”
乞丐最先反应过来,他双臂化作白刃一甩,两片隐在臂下的刀刃折叠开来,像螳螂的镰刀一样,眨眼间就逼近了阿黎。
阿黎掌心溢出金红色的光,两指钳制住乞丐的刃尖,随后她顺着惯性转身一甩,指尖拧断刀刃的同时把它砸向了几只塑料猫狗融合成的巨大怪物。
随后水泥包裹着藤蔓凝成的巨柱倾倒而下,巨大的阴影死死遮住了阿黎的身影,强悍的压迫感压得没有见识的方鹤年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眼睛也不敢眨。
他没看清阿黎的动作,他甚至没看见阿黎抬手。
她……难道没有反抗吗?
一瞬间巨大的恐惧摄住了方鹤年的心脏,他差点忘记了呼吸。
直到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扑簌簌落在了他的头上。
方鹤年下意识去摸,只摸到了一手的灰尘粉末。
再抬头看去时,那根足以砸死一群人的水泥像是雪崩一样,一块一块的脱落而下,又轰然碎成细屑,溅起灰尘一片。
“这是……直接打成粉了吗?”
卢开宁拎着他跳了起来,脚下生根扒住侧面高处的断壁残垣躲过粉尘倾泻后,才感受到了内心对于力量的具象化表达。
“哇。”方鹤年惊叹道。
卢开宁也想“哇”上一声,但他的人设是理智又靠谱的卢开宁,他不想表现的和方鹤年一样没见过世面。
于是他在内心赞叹,随后这赞叹被方鹤年兴奋地拍打他的肩膀的行为所打断。
方鹤年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又像是发现了平底锅不仅可以用来炒菜还可以用来打人一样,开始用胳膊肘戳他来隐秘地表达自己的新奇与激动之情。
他说——
“这不比你家那破壁机打得细?”
卢开宁:……
就知道这小子嘴里说不出什么正经话!
怎么可以拿神女和一个原价299打折后199最后被他99捡漏的破壁机相比较!而且方鹤年一个没有破壁机的人凭什么瞧不起他的破壁机?
他用了好几年,都快用出感情来了!
卢开宁冷笑:“但我家破壁机能打豆浆,你让神女去给你打豆浆去?”
方鹤年不服气:“但我家神女能打水泥,你让你家破壁机去给你打水泥去?”
卢开宁闭上了嘴。
他听着方鹤年说“我家神女”,怎么听怎么觉得刺耳。偏生这还是事实,他总不能告诉方鹤年阿黎是在他梦中活了十几年的姑娘,他认识她比方鹤年认识她要早得多。
那方鹤年估计会骂他为了压在他头上竟想超级加辈攀上他太奶的高枝。
这兄弟怕是做不成了。
但是,要是能做他太爷爷,好像也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