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依旧没有接,而是掏出一个小本本外面写着“传度证”,打开里面则有毛笔书写的名字,最重要的是右下角还有红色的圆章。
老道士冷厉的对齐小建道:“老夫可是景明道君座下弟子,跟师父修行了五十载,岂是你以为的那些算命先生可比的?!”
齐小建没想到一个臭道士居然还会有证,半天也不敢吱声。
这时候盖了章的东西很能唬人,村里人远远的瞧着,原来的七八分上升到了八九分。
老道士看着郑贵祥正色道:“施主,今日这一卦价值千金,绝不是你这点小钱就能算的。”
郑贵祥有些紧张,试探的问:“那……老天师觉得多少合适?”
老道士:“至少得一千倍。”
看热闹的人都吸了口冷气:“那可是10000块钱,你莫不是想骗钱想疯了?!”
涉及到钱,尤其是金额这么大,大伙的想法又不一样了。
郑寒秋也忍不住瞪了郑橘子一眼,眼神问:你请的人也太贪了吧?
她可不是郑贵祥,就算原来不知道,现在也能猜到这人是郑橘子请来的。
郑橘子示意她不急。
老道士不慌不忙道:“施主别急,今日我说了结善缘分文不取钱自然就一分不会要你的,等二十年后老夫所说应验了,你再决定给与不给。”
那就是现在不要钱?这么一反转,大伙原本的八九分竟然变成了十分。
二十年后的事情谁知道呢?这老道士看着年纪就不小了,还能不能活那么久都不知道,10块钱也不是小钱了,若是一般人家能给个一两块也是不错了,老道士居然主动说等二十年,大伙又觉得是真的了。
老道士接着道:“也不用等那么久,我瞧你两个女儿的面相想必曾经与齐姓之人相近过,现在身边依旧还有齐姓之人时不时接近,若是能将这些人离你孩子远些,不出两月你家必能出一个女状元!”
女状元?!
村里人都激动起来,无它,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在乡下人的心里会读书的人就是文曲星转世,而能称“状元”的人就是最会读书的人。
这时候大学生的地位可不是有两个钱可以比的。
两个月不久,要验证真不难。
“对啊,老四,你家两闺女不是要小升初了吗?”
“你家真要出个女状元,那这老道士的话就可信。”
在大伙七嘴八舌的说道声中,老道士挥一挥衣袖,真没要一分钱,就喝了碗水,便离开了。
这边不收钱,那边肯定有人给,郑寒秋低声问:“你给多少?”
郑橘子有些沮丧:“我说的是,爸给多少我给五倍。”
那岂不是50块钱?难怪那老道士走得这么潇洒。
郑寒秋同情的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安慰:“这钱花得值。”
若是以前50块钱算什么?现在她5天摆一次摊,一次也就能赚个20多块钱,“我还是心疼。”
“不疼不疼,过几天就赚回来了。”
“赚钱的是我,你当然不心疼了。”郑橘子抗议,她爸怎么就这么大方呢?
日常郑贵祥都是个很省的人,过多了苦日子花钱就跟割肉没区别,不过穆晓云很大方,所以郑橘子想她爸最多给两块钱。
失策失策。
那边已经吵起来了——不要钱的人定然是高人,绝不能让外人影响自己的孩子!郑贵祥坚持要把齐小建给开了。
“四哥,那老头就是个骗子!”齐小建自然不愿意。
打心底他其实是信的,若是郑家孩子真的有大富大贵的命,他死皮赖脸的留下岂不是就跟那老道士说的一样,能将这福分吸到自己身上来?
不管他还是他姐,都在郑老四家里占了不少便宜,自然希望这便宜一直占下去。
郑贵祥也不可能留下他,天大地大还有什么事情比自己孩子的事情更大?养殖场又不是没了他就开不下去了,自然要把人开了。
再说了后继无人说白了就是断子绝孙,谁会为了沾亲带故的一点儿情面就让自己处于断子绝孙的危险中?!
为此,一直赚了钱都还睡床板,舍不得买一张新床的郑贵祥还愿意补贴10块钱工资。
在村里人来看,实在没有什么不妥,在传统观念中,儿子甚至比自己还要重要。
国家政策摆在那里,郑贵祥也不可能再生个儿子了,不论真假怎么都得为自己儿子考虑。
村子这么大多的是想来养殖场干活的人,齐小建原就不是本村人,不管自己村里人有什么龃龉,那也还是偏帮自己村的人,也都是站在郑贵祥这边。
眼看齐小建落了下风,这时养殖场里的何艳突然叫了起来,“贵祥叔,你要是因为封建迷信就把小建哥给开了,那我也不干了!”
“我就没听过姓名还有带克的,今天来个疯道士说姓齐的不行你就要把小建哥给开了,明天要是有个臭和尚来说姓何不行,那你岂不是要把我也给开了?”
“总之,你今天要是把小建哥给赶出去了,我就也不干了。”
谁都不能阻止郑贵祥维护自家孩子的决心:“你要走就走吧,老婆,把她这个月的工资结给她。”
穆晓云还沉浸在那老道士的话里,这会儿反应过来,道:“好。”
想走就走呗?有钱还怕招不到人?“你在这等着,我把钱结给你。”
完全没料到事情会如此的走向,用力的一跺脚:“云姨,养殖场现在不是活多吗?你真为了那臭道士几句话就把我们都开了?!要是没有我们这些人干活,你这养殖场也开不下去!”
她不信养殖场能一下子开两个人。
上半年的活都快收尾了,穆晓云哪里还会给她机会威胁自己,刚想说几句狠话,郑寒秋挽着她的胳膊插话道:“何艳姐,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为了陪小建叔叔自己提出离开的,我爸妈不过是成全了你,怎么你就倒打一耙污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