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太太、宋承继和宋氏究竟怎么商量的,准备用什么办法和离?
人家不愿明言。
柳长安也不好意思打听,免得被怀疑。
但……
她不能跟宋家人探听,却也有另外的渠道。
“殿下总会告诉我吧!”
跟侍卫禀告过后,被带进春梨院的书房里,柳长安杏眼盈盈凝视萧绰,笑的带出两分讨好。
也蕴藏无限真诚。
她好高兴啊。
重生这么久,做了那么多,终于看见希望曙光,宁国公府马上要倒霉了……
她哪会不开心呢?
连好几天都兴奋的睡不着呢。
萧绰垂头俯视笑的甜甜,尖尖虎牙儿都露出来的,脸儿红红的小姑娘,烟眸浮出抹笑意,他故意严肃,“不敢去问姨母,在承恩公府也乖的像个小哑巴似的。”
“你到是敢来纠缠孤?”
小姑娘越来越不怕他了。
“殿下不一样啊!”柳长安侧头,本能的脱口而出,“我相信殿下,不会因为我乱打听生我的气。”
“别人就不同了嘛!”
承恩公府是别人。
她的主子宋氏,也是别人。
只有他不同!!
萧绰不由自主的微微翘起,烟眸浮出暖意,他稍稍昂起下巴,轻咳一声,尽量平淡的道:“你到是会花言巧语,哄人开心。”
“想问什么,说吧?”
“哪里哄人呢?我的话都是出自肺腑啊!”柳长安嘟唇。
前世已经证明了,太子有多厉害,人家二废二立,造反成功,跟柳修稍微陷害一下,就抄家的承恩公府肯定不同。
更何况,自重生起,她一直围绕太子,那么努力!
得出成果啊。
她肯定要问太子的!!
她跟宋老夫人又不熟!!
“那个,宋老太太,宋世子和夫人,到底商量了什么?他们想怎么做?”
“殿下,告诉告诉我呗!”
柳长安讨巧的笑。
萧绰背手,心情不错,就没逗她,直接说道:“……是要拿柳文柏做些文章的,揭穿他外室子的身份,不言他是罪臣之后,放过曲秋彤,应该能换回清如。”
一个姑娘家,宁国公府不会在意。
会答应给姨母。
“不能都揭穿了,让柳修贬爵抄家吗?”柳长安相当不甘心。
萧绰长眉微拧,“换子之事,会有影响,但不严重,没有证据能证明,是柳修亲自调的,他可以把罪名推给曲秋彤,或是任意下人。”
“曲贵妃和燕王会保他。”
“哪怕参奏,也就一个治家不严之罪,官贬三级,罚几年月银就是了,就算翻出曲秋彤是罪臣之女,罪加三等,姨母和柳文瑞他们也逃不出去。”
“不如借机谈个条件。”
没必要同归于尽。
柳长安也不是不明白,只是不乐意,又没办法,小声嘟囔,“用放过曲秋彤做条件,做什么换柳清如啊?”
那是莱姨娘的孩子!
可惜宋氏不晓得。
也不知道……宋老太太她们是不是怀疑了?在承恩公府住的几天,宋知念一直试探她来着!
“清如是个姑娘,跟个母亲和离归去,算不得什么?文瑞却是男丁嫡子,区区一个曲秋彤,换不来他!”
萧绰沉声。
就算柳修爱曲秋彤如命,柳室宗族也不会轻易妥协。
柳长安蹙眉,“那怎么办?”
不要柳文瑞了吗?
对她来说到是很好,但宋氏可能受不了。
“只要柳文瑞没有做为男丁的价值就是了。”萧绰淡声。
柳长安圆圆的杏眼,蓦然睁的更圆了,惊愕出声,“没价值?殿,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要把他,把他……”
割了!!
没男丁的价值嘛!!
她面颊飞红,不敢置信。
萧绰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柳文柏外室奸生的身份公开,他这个人就算废了一半。”
大夏律法,乃是嫡长继承制,无嫡庶继者,爵位降三等,外室子再降三等。
宁国府乃是‘公爵’,降三等是‘子爵’,在降三等……
那就没有了。
想要出头,就得柳文柏努力科举做官,所以,柳家人不会放弃柳文瑞这个‘嫡出’,但是……
“柳文瑞要是残废了!”
“大夏有律,身有残疾,面有残缺者,不得为官袭爵。”
像是柳余,柳修打断他的双腿,也有断了他回归袭爵之路的意思。
“残废?怎,怎么废?废成,成……”
太监吗?
柳长安艰难的问。
萧绰淡然,“老太太的意思,是断其一指!”
柳长安倒抽凉气,吃惊张嘴。
亲外祖母?这么狠吗?
不愧是宋老夫人!
“但姨母舍不得,她怕柳文瑞受不了,最后商量是暂时把腿打折,收卖御医,言他无法站立!”
“他不能承爵,也没法做官,替宁国公府争取利益,到时,孤和承恩公府一同施压,柳家自然会放弃他。”
萧绰轻描淡写的道。
柳长安哑然,怔了好半天,“那个,那个,谁,谁来动手打断他腿?能控制到打断,又治好的地步吗?”
不会真的一棍子下去,彻底把他打废了?
那,那好像也挺好的啊。
“孤自会派好手行之。”萧绰抿唇,不以为然。
柳文瑞是什么品性,他很清楚,狐假虎威,欺软怕硬之辈,于他,于承恩公府没有半点用处,只是姨母心软,舍不得他,承恩公府也重血亲,为他谋算。
要他说,真打残废了,反到更好。
免得他贪心不足,四处惹祸。
“哦,那殿下,我,我跟柳文瑞商量合作,他,他知道柳文柏和柳余被换的事了,我还答应帮他做世子……”
柳长安咬唇,小声说着。
多少有点心虚。
“会有影响吗?”
“当初做的时候,一腔孤勇,如今知道怕了?”萧绰沉声,抬指点了点她,“若孤说有,你当如何啊?”
“我,我……”柳长安咬唇,急急道:“我在去跟柳文瑞谈!”
但是谈什么?
她不知道。
那男人不是好控制的,稍有不慎,就要反噬自身。
“与虎谋虎,不是善举,你要记住这个教训!”萧绰看着她低头内疚的模样,语气缓和,“你是个姑娘家,无论有何愁事,有多急迫,都当以自身为重!”
“不该行险事。”
“你,还有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