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一过,皇上的计划便开始实施了,千机卫开始全营出动,盯住了朝中所有的权臣,千机卫是皇上秘密培养的,连权臣们都不知道,可见皇上早已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
很快,一个月便过去了,皇上也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不过有一件让皇上最心烦的事情也就这样被翻了出来。
当年,国家边境危机,皇上派了自己最信任的亲信钟家父子前去抵御边境部族的侵袭,没想到父子二人竟然趁夜打开城门,放敌军入城,要不是剩余部署拼死抵抗,边境部族就会攻破边境,长驱直入。
国家险险逃过了一次亡国之灾,皇上对于钟家父子十分失望,想要治他们的罪,没想到他们自知愧对皇上,还没有回到京城,便在途中自裁谢罪了。
皇上一直认为钟家父子是罪有应得,没想到这件事里面竟然还有故事。
木斌负责监视兵部尚书郦儒书,每天都悄悄潜入他的房间,在他的房间里面搜出了一些书信和纸条,木斌悄悄收走了那些书信,并且放了一些备份,溜出了兵部尚书府,回到皇宫去复命了。
皇上拿着这些书信,眉头皱得死紧,看起来钟家父子的事情和兵部尚书脱不开关系,应该是钟家父子受了兵部尚书的陷害,才会遭此横祸。
皇上仔细想了想,当初他办这个案子的时候,虽然生气,但是也没有伤害他们的家人,只是把他们充军了,收回了他们家的财产,不过他们家的财产也没有多少,可以说是一贫如洗。
当初看到那个惨淡的光景,皇上也非常疑惑,如果他们是卖国求荣的人,也不至于活成这幅样子啊!但是皇上也没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们没有罪,只能就此作罢。
皇上还记得当初钟将军家里还有一个只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儿子,以稚子可怜的名义,被囚禁在冷宫附近的柴房,到现在应该已经七年了。
是不是可以过去看看他,跟他聊一聊,看看他对这件事是怎么想的,皇上这段时间也一直关注着这个孩子,虽然说他只有十一二岁,但是看起来非常儒雅,长得也俊美,应该是个懂事理的孩子,不会因为皇上不知内情而怨恨皇上吧。
皇上一边考虑,一边朝着冷宫的方向走过去,因为皇上一时不太关心后宫的事,所以现在冷宫也没有什么嫔妃,看起来非常萧条,时不时有阴风刮过,感觉非常瘆人。
皇上狠狠地哆嗦了一下,这孩子一个人在这种地方,难道真的不害怕吗?皇上突然有点儿后悔了。
来到柴房的附近,皇上突然闻到了一股香烛的香味儿,从柴房的木窗外往里看,看到了一个孩子跪在两个牌位之前,一边哭,一边大礼参拜,好像是在守灵的样子,嘴里念念有词。
皇上仔细地听着,好像听到了几句话,“父亲、大哥,现在家散了,只剩下我一个了,我知道你们都是受了冤枉的,无奈我想要替你们雪冤也没有办法呀!就算我有状纸,却找不到名臣伸冤,没办法帮你们,你们可别怪我!今日是你们的忌日,我也只好摆些香烛安慰你们,我太没用了,你们就原谅我吧!”
听到这几句话,皇上忍不住流下了眼泪,自己连一个孩子都不如,竟然看不出自己的心腹重臣是被人陷害的,现在自己怎么面对这个可怜的孩子。
皇上越想越难过,竟然就站在柴房窗前痛哭起来。
窗外的哭声吓了房里的孩子一跳,也许是担心有人看到自己拜祭自己的父兄,会加害自己,慌忙灭掉了香烛,躲到了柴房的深处,不敢出来。
“孩子,你不要害怕,朕是来看你的!”皇上擦了擦眼泪,把手伸到了木窗里。
皇上?!他是来看自己的!孩子慢慢地从柴房深处爬了出来,盯着木窗看了看,突然满脸悲愤的表情,但是语气仍然非常平缓,“皇上,您既念旧情,为何要害我父兄?难道我父兄为了皇上,南征北战多年,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如此忠诚还比不过朝臣的几句闲话吗?”
面对着一个孩子,皇上竟然低着头不敢说话,他说的是对的,当初自己是曾经真的相信过这件事,相信这件事是真的,他们真的背叛了自己,完全没有想到他们多年忠心辅佐,完全没有一点差池,怎么可能是背叛他的判臣呢?
“是朕不对,是朕错怪他们了,你还在怪罪朕吗?”皇上低着头,真诚地向那孩子道歉。
那孩子默默地摇摇头,“罪臣就算怪罪皇上,罪臣的父兄也不会死而复生了,罪臣又为什么要记恨呢?只要皇上还记得罪臣的父兄替皇上做过的事,罪臣也就安心了。”虽然他还是个孩子,但是他的心胸极为宽大,不是那种记仇的人,但是也不是不记得家族仇恨的人。
只是他自己知道,真正害死他父兄的并不是皇上,而是看不惯父兄的权贵,就算要记仇,也不该把仇记在皇上的头上。
皇上也明白这个孩子是非常懂事理的,便朝着孩子招了招手,让他到近前来。
孩子慢慢走了过去,伸手拉住了皇上的手,他好像知道皇上要问什么,紧紧地拽着皇上,好像是怕他走了。
皇上咧了咧嘴,好像是想要笑一笑的样子,“如果朕没记错,你是叫钟展鹏是吗?今年应该是十一岁,你想不想出来?朕悄悄放你出来,做朕的侍卫如何?”
“多谢皇上,只是当初把罪臣安排在这里的是皇上,现在那些权臣也不会让罪臣从这里出去的,如果罪臣出去的话,他们的罪状很有可能会暴露,他们巴不得我死在这里才好。只是,皇上,罪臣已经十二岁了,您怕是记错了。”钟展鹏非常小心地说。
皇上也知道钟展鹏说得对,那些权臣恐怕是不会答应自己的诏书,毕竟除了密诏,他的诏书也是需要经他们的手的。
“不要紧,朕发密诏把你救出来,然后把你送到豫王府去,等到需要的时候,再把你送进宫来,你觉得呢?”皇上必须要为这个孩子做点儿什么,才能弥补自己的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