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书生痛苦的匍匐在地,他无法反抗,在这里横行霸道这么多年,第一次受到制裁的他显然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他的头颅昂起,显露出平平无奇没什么特点的一张脸,也正因为他平平无奇,所以才对人面有执念。
长在身上的第八张脸被割掉的时候,他吐出一大口鲜红血液,睚眦欲裂:“你杀不了我的,我的主人会报仇的,陈否你这个叛徒,到时候第一个让主人把你赏赐给无脸人吃掉!”
陈否没有回话,他麻木的站在那里,宛如一具干尸。
石泰然一刀摸了他的脖子:“死不了就死不了吧,你的主子还不知道会不会舍得给你重塑身体呢。”
说完,赤焰离火熊熊燃烧,将他的肉身焚烧殆尽,这场景过于惨烈了,石泰然杀完人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其实不必这么折磨人的。有什么东西在操纵着他的情绪。
石泰然甩脱这种想法,将锻魂炉之中沈飞白的魂魄引出。
沈飞白呈半透明状,惊悚的看着浑身遍布鲜血的自己,哦不对,应该是他师傅,害怕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以前看小说,觉得杀气石很想玄妙的东西,怎么可能看出来?
现在看着浑身浴血的自己他就知道什么是杀气了。
石泰然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你现在可以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了。”
沈飞白哆哆嗦嗦:“师傅你还没教我怎么回去呢。”
石泰然沉默半晌:“好。”
莫名其妙的,沈飞白没来的及吐槽,就觉得感受到一阵极大的吸力。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可以重新感知自己的身体了。
坐在地上抱着炉子的石泰然睁开眼睛:“从现在开始,你可以正式修炼了,我们走吧这里没有我们要找的人。”
众人本能的觉得情况有些不对,但谁也没说话,陈否依旧是走在最前面带路,他跌跌撞撞,一路上摔了不知道多少跤,沈飞白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倒也不至于可怜他,只是单纯害怕把这人摔死了,没人带路。
千面书生解决的过于容易了,石泰然总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一路走一路沉思,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月惊鸿强装镇定的声音:“你别以为你一直撞就能撞开这贝壳,这可是我老祖为我准备的防身法器,你这丑东西别想破我的防!”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公主何必对我如此防备,我活了几百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公主这般的美人,你年纪幼小,尚不知道这男女之事的美妙滋味,今日不如让我带你领教一番。”
月惊鸿年纪可不小了,若非她走上修炼一途,如今孙子的孙子恐怕都生出来了。被这丑八怪言语调戏气的怒不可遏:“等我的修为恢复,第一个砍你的头!”
“到了这个地方就老老实实的等死吧,你这个头可真漂亮呀,你旁边这女子的头也很漂亮,我都很喜欢。”
那老者的声音透露着一股猥琐:“不过不管你这模样应当还是处子之身,我若是不将你的身子破了,岂不是让你死前尚留有遗憾!”
这可真是污言秽语,什么话都敢说啊!
月惊鸿站在已经昏迷过去的柳飞絮身前:“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今日若是能破开这屏障,我也有的是法子送你归西!”
那老者不再回话,只是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屏障。
“喂,别撞了,白费力气。”石泰然的声音响起月惊鸿一听见他的声音大喜过望:“你怎么才来啊!”
她的样子很是狼狈,身上的衣服还算整齐,但是遍布脏污应当是逃跑的时候沾惹的一身脏。
头发略显凌乱,脸上也灰扑扑的。至于旁边躺着的生死不知的柳飞絮也是一般无二。
他们面前站着一个身形佝偻的驼背,老者手上甚至还拄着拐杖。
顺着他的身体往下去看,才发现这老头竟然没有腿。
“哎哟哟,这又是哪里跑过来的枉死鬼,今日也叫我瞧见了。”
老头的脖子上生了两个脑袋,这两个脑袋很明显,一个年轻一个苍老,他只用苍老的那个说话年轻的与他的面容有五分相似。
这里的东西都长得奇形怪状的,他们所谓的主人似乎很热衷于让自己的仆人身上长满了脸。可是这脸又有什么用呢?和山洞里的那个怪物会不会也有联系?
那老头目光一凝,视线落在陈否身上:“你是陈否,怎么变成如今这副德行了?还是说背叛了主人,做了这群外来者的狗?”
陈否笑了笑:“做主人的狗或者做外来者的狗有什么区别吗?反正都是当狗,给谁当不是当。”
“铁叔恨你今儿个有吃过别人吗?”
被称为铁书恨的老者摇了摇头,伸出干枯的指头,指着屏障里的两个人:“我今儿个就看到主人放了这两只粮,我好多年没有碰过女人了,我倒是没关系可我儿子不行啊。”
“你的脸呢?”他目露贪婪之色:“怎么如今只剩下金丹期的修为了?”
他似乎完全没有将石泰然等人放在眼里:“着了这几个外来者的道?”
陈否冷笑一声:“说不准咱们今儿个都得栽在这几个外来人的手里,泥头小僧和千面书生都死了。”
那老头脸色一变,看着陈否大声骂道:“你竟然敢背叛主人,你不要命了!”
“背叛他也是死,跟着这几个人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呢。”陈否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拐杖。
“我这烂命一条也活不了多久,就这么着吧,但你们一个两个都别想逃过!”
老头一甩手一把枪,旁边闭着眼睛的儿子打醒:“蠢货,快醒醒快跑!”
那张原本紧闭着双眼的面孔,终于睁开双眼:“女人!爹!有女人!嘿嘿嘿嘿嘿。”
老头又给了他一巴掌:“让你跑让你跑。”
石泰然看着这父子两个闹笑话,已经掏出了自己的赶山锤,这老头修为不高,只长了五张脸,还是算上他儿子的那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