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乾御丞府。
书房内。
“金丞大人,按照您的吩咐,事情下官已经全部打理妥当了。”
满脸谄媚的潘健,跟随着金朝皓来回踱着的脚步。
“很好,我等胜败在此一举!最晚明日辰时,哈客喇大将军的军队就会兵临都城城下,到时候嘿嘿…”
缓神的金朝皓阴沉着脸,内心充斥着莫名的激动。
“金丞大人,难道洛英城早已告破?”
守卫洛英城的将军,乃是颇具声望的老将言绪。
此人统兵有序能征善战。
如若不是年迈的因素,也不至于如今退居二线,驻守洛英此等城塞。
“再者都城校场和禁卫军也有数万余众,若是哈客喇大将军妄图强行攻城,兵力上或许存在着较大的差异!”
承擎国都城的防御能力,那可有着最强堡垒的著称。
兵力分布饱满的情况下。
单单凭借大扈国那4万铁骑,休想动摇其任何根基!
“事到如今,老夫也觉得没有瞒你的必要…”
缓缓坐回了案桌前,金朝皓从袖口中掏出一份秘折,置于案桌之上。
“此次哈客喇大将军,早已和钰驰国四王子欧阳金晏,达成了某种共识…”
“大军从钰驰国与承擎国相邻的官道,借到行军而来,可以说是一马平川毫无阻碍…”
金朝皓淡淡一笑,接着道:“然而你真的以为大扈国此次征战的铁骑只有4万之众?呵呵,呈给那贱女人的奏折,老夫早已动过了手脚!”
满脸惊讶的潘健,这才恍然大悟。
“而如今校场军营和禁卫军中,有老夫暗插其中的不少门徒。只需老夫振臂高呼,必然言听计从…”
“想必都城之内,能真正调动的兵马不足万余而已。你说,仅靠那万余的乌合之众,还能抵抗住大扈国近7万的铁骑猛攻吗?”
“金丞大人,您果然运筹帷幄筹划周全,下官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直接竖起大拇指的潘健,阿谀奉承连连夸赞起来。
“那洛英城告急之事,又当如何?”
“那只不过是老夫略施手段罢了,佯攻洛英城的只有区区1千人马,故作姿态声势浩大而已…”
停顿了一息,金朝皓内心泛起一抹愤慨。
“哼!如今那杀千刀的贼子,恐怕此时此刻,早已成为了葫芦口牲畜的粪便了!妄想与老夫作对,也不掂量下自己的分量,这便是咎由自取的下场!”
“原来如此!”
茅塞顿开的潘健,背脊略微发凉。
如此精心的布局谋划,真是一环套一环,让人防不胜防啊!
金丞大人如此老谋深算,岂非常人所能比拟的?
释然的潘健急忙跪叩于金朝皓跟前,吆喝道:“臣,兵部侍郎潘健,叩见陛下,万万岁!”
“哈哈哈,好!很好!非常好!”
倍感受用的金朝皓仰天大笑,威严的口吻胜似帝王,“潘爱卿,平身!事成之后,朕便册封你为兵部尚书!”
“臣,谢陛下隆恩!”
……
“快,跟上!后军勿要脱节!”
迎着滂沱的暴雨浇灌,于能见度极低的葫芦口内。
骑在战马上的张修函,不断挥舞着手中的令旗,指挥着大军前进的节奏…
轰隆隆!
几乎淹没在暴雨与电闪雷鸣声中的回响。
让正在急行通过葫芦口的士卒,体能已临近了极限。
“本将深知尔等一路奔袭,如今还在此等恶劣环境下,疲惫不堪的行进了近一个时辰…”
“但是尔等想想洛英城内,还在浴血奋战的军士和那无辜饱受战火煎熬的百姓们,我等一定要挺过这个难关!”
不断鼓舞着众军的士气,张修函一蹬马腹向前奔驰而去。
“众军再加把劲!我等离葫芦出口应该不足5、6里了!”
“将军,你…你看,前方的道路为何…?”
急停的副将一脸茫然失措,瞪大双眼眺望着不远处,被掩埋住的葫芦山谷出口愣神。
”驭!这是怎么一回事?“
突来的变故,让张修函略显目瞪口呆。
微微定了定神,对身侧的副将命令道:“此处地势险峻,全军不可耽搁久留于此,汝速带一对人马,到前方打探情况虚实!”
“末将得令!”
难道连老天爷都不助我承擎国?
偏偏于这个时候,将唯一能行军至洛英城的道路掩埋?
凝望着数十骑兵远遁的背影,张修函内心五味杂陈。
半晌。
“报…!”
一道骑马的身影急速而来,在暴雨中若隐若现。
“报将军,葫芦出口被山谷两侧的圆木和泥流完全掩埋了,而且…”
“混账!何故吞吞吐吐?而且如何,有话直禀便成!”
心结难开的张修函心急如焚,凝望着眼前面露惶恐的副将,不由怒喝起来。
雨势未曾有丝毫停歇的迹象,如此拖延下去,必将带来不可磨灭的后果。
深吸一气的副将,坦言道:“而且…我等发现了大量大扈士卒衣饰的尸首,掩埋其中都已丧命!”
“什么?大扈国的士卒?”
瞬间脸颊裸露着惊恐,张修函怀疑副将言语的真实性。
大扈国的士卒怎会出现于此?
如若不是本将亲眼所见,一切皆为虚构!
“速速头前带路,本将要亲眼确认!”
“是,将军!”
两匹战马飞驰而去,奔向葫芦口谷口的方向…
“这…怎么可能?”
入目处一片狼藉,两侧高耸的土坡上,灌溉而下的泥流和滚落的圆木,已将葫芦口的谷口堵得严严实实。
从中不乏能看见不计其数的人类手足残骸,还裸露在泥流之外。
一切的事实都足以验证,此处大扈国的士卒,是被这场突来的暴雨无情掩埋窒息而亡的…
第一次感觉背脊略微发凉,张修函的额角上,不知是打湿的雨水还是冷汗直直滑落。
“将军,您来了?”
千夫长急忙上前拱手道:“我等方才粗略地查看了葫芦口出谷处,如今都被泥流灌溉,完全挡住了行军的去路…”
“如若想要移开这些障碍的话,也要等到这场暴风雨的停歇,而且要花费很多人力和时间…”
间张修函的目光投来,心有余悸的千夫长继续道。
“此处估摸发现的大扈国士卒的尸身,少说有数千具之多。像是伴随着这场暴雨,还未曾来得及躲避逃离,多半是从山谷两侧松动的泥流,一起滚落掩埋窒息,其中不乏被这坚硬的圆木砸中而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