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我军现处于高家岭的位置,此处离承擎国都城百里,离前方葫芦口将近70余里地…”
指着沙盘上标记出来的标识,赵本忠显得极其耐心。
“只要我军通过葫芦口这处要塞,再行进80余里就可以到达洛英城了。”
摸着自己稀疏的胡渣,目不斜视地龙景宸嘴角上扬。
一听便知这葫芦口寓意不吉。
以小爷的直觉来判断,恐怕此处别有洞天吧?
“赵将军所述基本属实,葫芦口乃是前往洛英城的必经之路。大军踏过葫芦口后,便可一马平川。如若全军日夜兼程的话,只需一日的功夫,方能抵达洛英城!”
凭借多年的领兵经验,张修函对承擎国境内的解析,可以说洞悉清晰了如指掌。
龙景宸指向沙盘中的葫芦口,道:“张将军,能否具体说说此处如何险峻?”
“其实此处就是一个山谷的名称,入口处道路极其宽裕,众军可轻易踏入其中。由于山谷存有地势的原因,越深入此谷,两侧的距离就越发狭窄…”
见龙景宸这番破天荒的关切,知无不言的张修函娓娓道来。
“至于出口的位置,最多只容2人勉强并排通过,山谷整体形状就宛如一个葫芦般,故而当地百姓称其为葫芦口。”
停顿了一息间,再次缓缓开口的张修函补充道。
“多年前黑魁大将军领军西征,本将有幸随行,曾走过这段路程。此谷地势极其险峻,两侧犹如山坡般盘起,多为树木荆棘和混土杂草为主,不宜在谷中长时间逗留!”
好一个葫芦口!
如此天险之地,果然是一处天然的伏击之所!
引军深入谷内,切断敌军的退路。
再居高临下,用弓弩和圆木偷袭…
那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吗?
幸好小爷熟读孙子兵法,如若不然定会万劫不复!
微微点头的龙景宸,接着道:“那葫芦口前的这条岔路,又是通往何处?”
既然都会聚一处开会了,那索性就问个清楚。
“此条岔路乃是我承擎国与钰驰国相邻的一处官道,距葫芦口不足30里地。官道中界线处都设立了各自的城寨,用来盘点来往的商队或个人的信息…”
抬头瞟了一眼侧耳聆听的两人,指向沙盘的张修函言无不尽。
“虽然两国如今处于平和时期,未曾有所纠纷可言,但是国与国之间的动态情况,却是难以预料之事。”
本以为这大块头,只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之人。
没想到还懂得蛮多的嘛。
尤其是行军侦察方面,还真有着别具一格的自我见解。
“本座累了,先回营寨休息了,明日就按尔等所言,大军向葫芦口进军!”
从主帅椅上缓缓起身,漫不经心的龙景宸摆着手,朝着帐外踱步而去…
遮天蔽日的乌云下。
深夜的半空略显惆怅。
“呦呵,妳这丫头,走又不走睡也不睡,难道还有心事不成?”
帅帐外。
龙景宸驻足于一名身材娇小,穿着一身战服服饰的士卒身旁。
“妳偷偷摸摸乔装打扮跟了本座3日了,到底有何企图?”
目不转睛的盯着叶蔼馨,笑容满溢的龙景宸语调随和道。
“如今妳已经康复痊愈,剧毒和穴道都帮妳解开了,再不离去,别到时候又说本座囚禁了妳的自由!”
在西厢雅苑一个月的光阴中。
这丫头的脾气渐渐有所改善。
整日与龙璃那丫头,日出而耕日落而息,还时不时彼此间探讨武学的修炼…
小爷虽不吱声,但都尽收眼底。
年轻好啊,无忧无虑!
“我虽然不怎么认同你…”
凝望着龙景宸那张油腻的脸庞,叶蔼馨终于开口道:“但还是要谢谢你!”
话音落,人影急速消散于夜幕中。
这丫头又抽什么风了?
负手而立的龙景宸咧嘴一笑。
漆黑的某棵参天大树的树干上,眺望着阔步走进帐篷的龙景宸,深有感触的叶蔼馨收回了目光。
一路行军至此,龙景宸为邻家村落所贡献的一切,叶蔼馨都有目共睹。
朝夕相处月余,看来龙姑娘坦露的心声属实。
龙家老祖的确不是一个十恶不赦之徒。
是自己当初太过于臆断,这才造成了尴尬的误会。
也许龙景宸真是一个心系社稷,能给百姓带来安居乐业的好官…
“希望此次与大扈国的战役,你还能活着凯旋,保重!”
话落人散,夜幕中仿佛从未有人在此逗留过。
翌日。
大军正常开拔前行。
“小赵啊,离葫芦口还有多远?”
天空中飘落的绵绵细雨,让轿撵上的龙景宸坐直了身躯。
“回禀国师大人,估计离葫芦口还有整整30里,按照如今的行军速度,日落前应当能勉强到达…”
扯了一下马绳,赵本忠策马行至轿撵前,恭敬道:“国师大人,还有何吩咐?”
卧槽!
一上午小爷没阻止尔等的行军速度。
就这般玩命的飞驰?
龙景宸敷衍道:“无事,随口一问而已…”
如此下去,小爷的悬赏任务岂不是要泡汤了?
必须想个法子,再减缓下众军的步伐。
此刻。
“前方何人?竟敢挡住我承擎国大军的行进之路?”
张修函率领的前军中,数十骑着马匹的人,与众军面对面会聚于一处官道上。
“区区众多的宵小蝼蚁,识相的话还不让道?可知我身后是何人?”
白面书生装束的青年男子骑马向前,面对众多军士裸露着一脸不屑。
“放肆!如此狂妄,是否想成为本将刀下之魂?”
前锋军中,横刀立马屹立当前的张修函,单手举起紧握的三尖刀,怒指来人喝斥道。
“看样子你就是这群蝼蚁的领头羊?还不速速给我们殿下让道?倘若耽搁了我等的行程,必将让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丝毫不曾畏惧张修函这股血性的气魄,白面书生再次言语恐吓起来。
“鼠辈,找死!”
本将何曾受过这般屈辱?
性格暴烈的张修函,双腿一蹬马腹。
挥舞着手中三尖刀,迎着不断滴落的绵绵细雨,直取书生的咽喉要害…
砰!
突然,刀刃面不知被何物击中,险些让张修函手中的三尖刀脱手掉落…
勒紧马绳稳住了晃悠的身躯,脸颊充斥着不可思议的张修函,瞥了一眼还在颤抖地虎口,与马蹄旁掉落的一枚石子。
眼神逐渐落到了书生身后,一名年过半百的中年人身上。
刚才就是此人用石子当暗器,阻隔了本将的夺命一刀?
这股浓郁的灵气,灵河境的武道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