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投资机构华丰宣布撤出中国市场。7月底前完成各项并购收尾工作。”
“带娃综艺火爆，女宝金句频出。”
黎楠早餐时，同时刷到了这两条新闻，觉得复出的机会到了。那位霸总家族控股的华丰大概率要回瑞士了，与他有过一年契约婚姻的霸总自然也跟着家族一起回瑞士。而她的宝宝基金确实也需要进账，囡囡的早教班各种兴趣培训班、阿姨费用光是想想就头疼。
“jackie，你上次说的综艺节目，我想去参加。带囡囡去。”黎楠实在是钱包吃紧，想起之前经纪人的邀约，斟酌再三，还是决意参加了。
“好啊，姐，囡囡古灵精怪的，你们绝对要火爆。”jackie电话那端笑的合不拢嘴，“不瞒你说，姐，你知道这次来的还有谁吗？综艺节目里我们还请了个心灵导师，拍电影的，你猜猜——”
心灵导师、拍电影的、你猜猜——
jackie说罢，黎楠心脏几乎漏跳一拍，还能有谁，不就是顾宥。她疑心地在电话这边轻轻地唤出这个名字，“是——顾宥吗？”
“姐，把握住机会。”jackie未否认。
“拍摄之后，剪辑后期完成后，要播出是不是得一月左右？”黎楠想了想华丰撤离的时间，七月前，这片子陆琛可不能瞧见。
得到jackie肯定的回复后，黎楠和囡囡沟通了一番。
她的囡囡3岁，奶萌奶萌的，一双眼葡萄一样扑闪闪，她打电话时她正安静地看绘本，“妈妈，我们是要去参加那个宝宝很多的节目吗？你要带囡囡去吗？”
“对啊，囡囡想去吗？”黎楠轻声问道。
“恩。囡囡想去。”囡囡点点头。
第二天，黎楠开车载了囡囡去片场，古灵精怪的囡囡立刻赢得了所有人的喜欢，囡囡生得白玉团子一样可爱，摄影为她录了几只短视屏，说是以后节目播出后当物料一起播放。
“三天后，我们第一站去黄沙岛，有独立小屋，但是临水蚊子会比较多。提前备好生活用品，我们在那边汇合。”节目组导演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和她嘱咐了几句之后，又捏捏囡囡的小脸，“姐，这宝宝实在是太可爱了。但是节目播出之后，你知道的，观众们可能会比较好奇这个宝宝的父亲——提前想好——说辞。”
“我知道了。”黎楠抱着囡囡点点头，囡囡已在黎楠的怀里沉沉地睡了。
彼时，陆琛母亲正在电视里刷节目，恰好也是那档带娃旅行综艺类节目。瞧见那些可爱的宝宝，长吁短叹，陆琛恰好应酬结束，推门进来。陆琛身材高挑，身姿挺拔，五官俊朗，戴一副金丝边框眼镜，看起来非常斯文儒雅。
“陆琛，你过来——”
“怎么了？妈？不是定了今天的机票，怎么没走？”陆琛疑惑，坐在沙发上，拿起那杯冰水就往下灌。应酬多，满肚子火烧火燎的酒精，急需一杯冰水。
“天气不好，飞不了，改签了。”陆母将电视机里的暂停键按了按，电视里的宝宝活蹦乱跳，她却分明看见他儿子眉头一簇。
“儿子，你觉得怎么样？这档宝宝综艺最近很火，里面的宝宝我觉得每个都很可爱。你觉得呢？”
“啊，”陆琛打开微信回信息，听完母亲问话，“我觉得吵，妈，我今还有点事要处理，你看完先休息，我去书房回封邮件。”
“陆琛，你都多大了，你非得我明白着说嘛？你堂弟堂妹的宝宝都能跑了，我怎么就从来没见过你领过什么女孩子？陆琛——”陆母忽然脑洞大开，瞧着自己这个禁欲气质满满的儿子，喊出了声，“你该不会喜欢男人吧？”
陆琛听完，脚步顿顿，哑然失笑，为了让他母亲放心，只好据实交代，“放心，你儿子不是gay我三年前结过婚——”
“陆琛，你——”
“不过又离了，你前儿媳和我离完婚就跑了。”陆琛无奈地摆摆手。
陆母一颗悬着的心是悬了又落，落了又悬，最后只得长叹一声，“算了，你只要不是gay就好，等回了瑞士，妈再给你好好找。”
后面的话，陆琛没听见，他已经进了书房。
若不是今日告知母亲，连他自个也忘了，自己曾经还有个前妻。
这前妻和他是时髦的契约婚姻，他这人脑子里好像从来没进化过感情细胞这件事，感情的事，走肾行，走心——心在哪他也不知道。他自嘲地笑笑。
好好的青年才俊，鬼使神差地变了二婚。
他朋友们不理解，他也不理解。
他答应契约婚姻，还给了笔钱给那人，就因为——
算了，不想也罢。
但诡异的是，这晚他在梦中浑身燥热，做了个不可描述的美梦，梦里有茉莉的香气，有她低声的呢喃，总是低垂着的眉眼，软软糯糯像只小白兔。
“黎楠——”
他在梦中喊出了声，继而才明白自个内心深处还是记挂着这位前妻的。
早上醒来，冲了澡，精神一振。吃早餐时，顺带刷刷手机，发小唐蕴发来一段视频，配音一段，“我靠，陆琛，你是不是偷生了个宝宝。这孩子简直和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又发神经——”陆琛笑笑，点开这段视频，视频是个极可爱的宝宝，在用厨房玩具煎蛋，一边煎蛋一边奶声奶气地回答问题。
“我三岁啦——”
“我可会做饭啦——”
“我没有爸爸呀，我是妈妈一个人生的。阿姨，难道你不是妈妈一个人生的吗？”
鬼灵精怪的小人，短短几十秒的视频，陆琛又点开看了一遍，是有点像他。
“别鬼扯了，我找你生啊。”陆琛揶揄一句，发了语音过去。
没想到，那边发小的电话过来了，“陆琛，没准这孩子还真是你的。”
“大清早的发什么神经，没事我挂了啊，我要去公司处理之前的风投案子。”陆琛觉得搞笑，只想快点结束对话，唐蕴这人最爱发神经。
“这孩子的妈是黎楠——”唐蕴在电话那端拔高了声音。
“你说什么？”陆琛只觉得耳朵边轰一声，仿佛耳边炸开一朵惊云。
“孩子的妈是黎楠，那个和你结婚的小演员。我都找剧组的朋友打听了，这孩子今年三岁。”
唐蕴的话像是一颗定时炸弹，轰隆隆地在陆琛耳边炸开，让他一时间无法清醒过来。孩子，黎楠的，三岁的女宝。
若是不出意外，这孩子还真有可能是他的。
想到这，他又打开了唐蕴发过来的视频，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这个女宝越看越像自己的种。
他打开联系方式，找到黎楠的电话，不出意外，你拨打的号码已关机。回微信，没有意外的石沉大海。
“唐蕴，你圈子里关系多，帮我查查黎楠现在在哪？我想见见她。”
唐蕴本是有些人脉的人，几乎不费什么功夫就弄到了黎楠的住址。
“地址发你了，”唐蕴在那端贱兮兮地笑，打趣道，“要是她打死不认怎么办？你要上演抢女大戏吗？后续有需求的话，请一定联系鄙人的律师事务所。物美价廉，守口如瓶。”
“滚。”陆琛看了眼地址，开车出去，他觉得这女人应该没那么蠢。孩子要真是他的，成日里含着金汤匙有什么不好？难不成会嫌弃他这个富贵爹？
两千万，三千万，反正随她要价。
黎楠是个温吞的，寡言少语，谈起来应该没有难度。
脑子里混沌一片，车已经开到了小区门口。
顺着门牌号走进去，上了电梯，到了黎楠家门口。敲门，无人应。再敲门，还是无人应。
正要离开时，电梯开了，有女人和小孩子的声音传到耳边。
“囡囡，等会想吃什么？包小馄饨好不好？”
“好啊，囡囡最爱吃小馄饨。”
“妈妈，我们下次什么时候去和小朋友一起旅行啊？”小女孩奶声奶气地询问，到门口时，瞧见了不速之客——陆琛。
黎楠看见得更早，陆琛个高，人生得板正笔直，立在自家门前，很难让人瞧不见。
黎楠一时间呆住，不知道该叫什么，仍和往常一样，规规矩矩的叫了声，“陆总。”将囡囡往身后藏了藏。
小家伙是个活泼性子，探了头出来看陆琛，好奇地问道，“叔叔，我们刚旅行回来。你是我妈妈的朋友吗？”
“朋友？”陆琛蹲下身，摸摸囡囡的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黎楠，“主要还得看你妈妈觉得叔叔是不是她朋友。”
朋友，陆琛在心内腹诽。他们可比朋友亲密的多。
“陆总——”黎楠脑子乱成一锅粥，行李箱还在手边，找出个最烂的借口，“我忘性大，密码忘了。你要有事，我们出去聊？”
“妈妈，我记得密码。”囡囡不合时宜地插进来一句。
黎楠一脸囧，站在门口，又看陆琛一眼，这人没要走的意思。
行吧，破罐子破摔吧。
黎楠硬着头皮按了密码，皮笑肉不笑地招呼陆琛，“家里比较乱，陆总不要嫌弃。”
“叔叔，我帮你拿拖鞋。”囡囡牵着陆琛的手，蹦蹦跳跳地走了进去，“叔叔，你陪我看动画片，叔叔你吃饭了吗？我妈妈做的小馄饨特别好吃。”
许是血缘之间的天然引力，囡囡很喜欢陆琛。
“陆叔叔不喜欢吃馄饨。”黎楠去厨房沏一杯茶，递给陆琛，“茉莉花。”
他家里那些叫不出名的高档茶叶，她是一个也没有，平时嫌白水涩，就添点茉莉花。
“叔叔，你不喜欢小混沌吗？”囡囡又问。
陆琛被这奶呼呼的白玉团子吸引，爱不释手，小人儿都这么可爱么？还是说因为这孩子是自己的？
“叔叔想尝尝，不知道你妈妈愿不愿意？”
囡囡便从陆琛身边离开，又去拉黎楠的手，“妈妈，妈妈。也给叔叔一点吧。”
黎楠点点头，进了厨房。说是小馄饨，不过就是速冻产品，配上她调的汤汁，几片紫菜，几颗虾米，淋上一滴香油。
陆琛陪着囡囡看了一会动画片，闪身进了厨房，“黎楠，我想和你聊聊。”
“你说——”黎楠煮混沌，头也没回。
“囡囡——”陆琛试探性地，想找到一个婉转的词语来表达。
“是你的。”黎楠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认，捞出馄饨，关掉天然气，“陆琛，囡囡是我的孩子。我已经践行当时的约定了，我没有再找过你。我也不想你负责，我和囡囡都不想你负责。我会带好孩子。而你，陆总，”黎楠情绪激动，“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有很多孩子。愿意给你生孩子的人，能从城南排到城北。求你高抬贵手。”
多年前，他碾死她便如碾死一只蚂蚁。而今若是他执意要带走囡囡，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
“黎楠——”陆琛明白要价在这是谈不通了，看见黎楠情绪激动，岔开话题，“我能经常来看看她吗？”
“随时。”黎楠颇大方。
“什么身份呢？”陆琛接过一碗小馄饨，又问。
“叔叔，刚才囡囡已经说了。”黎楠端起囡囡的那份小馄饨，出了厨房。她说随时，是因为已经知道这人马上就要离开。
陆琛未曾料到黎楠会这么大反应，只想等着她性子缓和了之后再谈。
三人埋头，一同吃起小混沌。
速冻食品，陆琛嘴挑，吃不出什么鲜味。
对面的母女二人倒是吃的极满足。
“妈妈，好好吃。”特别是囡囡。
他看着囡囡笑，一双眼里满是宠溺的神情，这个白玉一样的糯米团子竟是自己的孩子。
囡囡吃完饭，自己乖乖地去午休。
黎楠刷完碗，将陆琛送下楼。
刚到楼门口，黎楠就转身进去。
“等等，黎楠，”陆琛顿顿，清清嗓子说道，“如果你需要补偿，你只管提出来，我会尽量满足你。钱不是问题。”
当年合约到期，黎楠打包行李离开，陆琛那时才发觉，整栋屋子里，她几乎没有留下过存在痕迹。她是随时做好了逃离的准备。
补偿，能补偿什么？补偿她被毁掉的演艺生涯吗？
“好的，陆总。我有需要肯定会说的。”黎楠虽在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但面上仍是神色如常，平静地回复陆琛的问句。
黎楠还没进去，又接到了jackie的电话，说是综艺播出后，效果特别好，加急赶录第二期。机票已经定好了，下一站在温水。
“行，我去收拾行李。”黎楠一口应下。
要去录制节目，总好过躲在家中日日被陆琛偶遇的好。
她从陆琛的眼中看出了对囡囡的喜爱。
陆琛回了家，眼角眉梢都是笑。
这白玉团子像是一颗小太阳，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心。奶呼呼的几句叔叔就已经让他昏头转向，如果有一日，改口叫了爸爸，真不知道他得幸福成什么样。
开了门，唐蕴正摊在他家沙发上，听见他来，立刻坐直了身子，“孩子呢？是不是你孩子？陆琛，你是不是把我小侄女装口袋里了。来，我瞧瞧。”
说罢，唐蕴笑眯眯便探手去摸，被陆琛一把打开。
“滚一边去。”
“是不是你孩子？你打算给她多少钱？养到三岁，一年一千万，足足的了——”
“是我的孩子。但是她一毛钱都不要。”陆琛冷静地回唐蕴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