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心一直将和悦送到府门外,还未福身下去行礼告别,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所有人闻声望去,见到那马上的人都是惊异。
竟是魏王。
虽说和悦和魏王成亲后这几日倒是没什么消息传出来,可没消息就是没什么好消息,哪怕是莲心也知晓魏王对和悦郡主是没心思的。
稚雀等人就更是知情的,魏王除了大婚之日住在外间,和第二日陪同自家郡主进宫之后就再没见过人,跟不知自己已经成亲,后院有了人一样。
只是郡主不说,她们做下人也不好多说,叫郡主更加难受。
所以,今日都压根没想过魏王会出现在这里。
魏王自也看得到他们眼里的神色,略愧疚的别过眼,只把视线放在和悦身上,一近身就从马上下来,打量了她一番关切的急问:“听闻你出宫之后便腹痛难忍,现下如何了?”
“姐……皇婶医术如神,吃了药,已好多了。”
“没事就好。”魏王长舒了一口气,看了眼煜王府,似想到了什么。“那一并回府吧。”
和悦微笑着点头应下,踩着台阶步入马车内。
魏王翻身上马,显然是不打算同乘,作为贴身丫鬟的稚雀自然的也跟着进入马车内伺候。
车门一关,稚雀就憋不住来小声道:“殿下怎么突然关心起郡主您来了,只怕是另有所图。”
图的是什么,谁都心里清楚。
稚雀想想就气,当自家郡主是傻子不成。
“他会来,便是作为丈夫关心我,也信守承诺,至于图什么,他没开口,就当不知就是,你何必白白气自己。”和悦没事人一样轻咬着今日皇后赏的糕点,心情不错。
“可郡主您又不是不知道殿下这几日都做了什么,他满心满眼都是那余良娣,如今人没回来就这样,等人回来了,更是看不着您,您也不着急,如今可是成婚了,想要和离是不可能的了,总要打算的啊。”稚雀本不愿念叨,可实在心里着急,这嫁人了和没嫁人之间是隔着天堑的,不谋算,纵使是郡主也没那么好过日子的。
“你怎么越来越像个嬷嬷了,杞人忧天的。”和悦塞了一块糕点进稚雀嘴里堵住她,幽幽靠在软枕上道:“我嫁给他之前余清欢就在了,我又不是来与她争宠的,她回不回来,他心里对她如何,与我,与咱们没关系,我要的,是他也爱我而已,早晚的事。”
对于自家郡主的自信稚雀不是很懂,可她明白自家郡主是有主意且一条道要走到黑的,再说也无用,索性嚼着点心逼自己放平心。
而车内的主仆二人不知,走在车前的魏王已经几次三番的回头看车厢了。
见他眉头越蹙越紧,小心翼翼的欲说又止的样,跟在马车周围的仆人都以为是他担心自家郡主又碍于在外不好说话,心里还跟着高兴。
殊不知魏王心里装着的事完全相反。
起初听到和悦腹痛是有担心的,但见她没事就放下了,唐映菀的医术他还是很相信的,而他来找和悦也的确是有其他事,但一来看到周围人见到他后的那神色,再看煜王府门就想起唐映菀说的话,原本的话就怎么也吐不出去了。
可余清欢的情况……
罢了,再等两日吧。
……
云中山。
余清欢坐在茅草屋的窗户边望着。
她日日如此,在守卫看来就是有点疯魔了,望着京都的方向盼着回去呢。
事实上,她的确是盼着回去,但不仅仅就是这样简单的望着一个方向空等,她等的是一个消息。
很快,一群鸟从对面的山头飞起,在空中换了几次队形。
余清欢用处在窗沿底下的手抓着炭块在纸上记录下图形,等着守卫懒懒散散换班的时候急速翻动藏着的书本,对应图形找出相应的字。
很快拼凑出一句话。
无动静,继续耐心等待。
余清欢惊愕的瞪大了双眼,随后怒与气瞬间席卷,飞快的将手中的纸撕碎,扔在地上,无声的嘶吼。
怎么会没动静!
怎么会!
余家,祖父,这是要彻底弃了她不成?她可怀着孕呢!
还有魏王!魏王怎么能没动静!怎么能!
他不该,也不能这样对她的!
她不过就一两次错被他抓到了而已,她纡尊降贵嫁给他做妾,他怎么能看着她死?
因为和悦?
新人在侧就忘了她了是吧?
一个二个,想这般轻巧就弃了她?
休想!
看着自己隆起却没有半点动静的肚子,余清欢眼眸逐渐阴冷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