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妇的身份虽然在一场婚礼中有一定的重要地位,但需要做的事情其实并不多,加之唐映菀有孕在身,除了必须要她亲自做的事外都是由皇后挑选来的宫人做。
所以唐映菀在新房里更多像是吉祥物一样的存在,就是坐在椅子上看宫人们忙叨。
而今日她本就起得早,现在的身体和精力也大不如前,闲坐着就来了困意,就索性闭着眼假寐,补补精力。
不知是眼见着她似真睡着了,还是这些个宫人做事太过无聊了,几个窸窸窣窣说起了小话。
离唐映菀有一定距离,常规之下是听不清他们说什么的,但唐映菀的耳力正好能够听清。
“这些东西可真是精巧,许多我都未曾见过,这郡主的叔伯待她可真好,这人赶不过来却把样样都安排妥当了,活怕屈了郡主。”
“东西准备得再多再好又有什么用,该屈的还是得屈,这会是还不知今早魏王去求皇后娘娘的事,等会进了府听去,只怕血都要怄出几口来。”
“皇后娘娘不是没答应吗,这事封了口,想来也没哪个不要命的敢乱开口的。”
“那魏王殿下呢?他都敢今个去求娘娘,夜里指不定还会叫郡主去求,他对余良娣怎么样你们又不是没见过。”
“也是,这余良娣虽不是正妃,可也同正妃差不多了,也不知那和悦郡主是怎么想的,非要一头扎进这深坑里来。”
“许是看中了魏王殿下的身份,反正都是要和亲的,煜王不成,魏王就是第二优选了不是,她金枝玉叶的,有出生军将之家,怕是压根没把余良娣放在眼底。”
“年轻,金枝玉叶又如何,这后宅里没丈夫的宠爱,没孩子傍身,都是熬日子。”
“她是正妃,有了孩子,日子就好过了呀。”
“你啊,想得简单,魏王殿下是个倔的,我敢打赌,绝对不会碰那郡主,余良娣那肚子现在说是传染病,就算真是,这趟事过去,下一次定能怀,这魏王府里的孩子怕只能从她肚子里爬出来,除非……郡主用些手段。”
“用手段?那岂不是和爬床的贱婢……”
“咳。”
听着话越来越过府,唐映菀清咳一声睁开眼问管事嬷嬷:“嬷嬷,差不多时间要撒喜果了吧。”
嬷嬷看了眼漏刻,时间还相差一点,但既然唐映菀开口了,她也只得点头,让人把早就准备好的莲子,花生,红枣等东西端了出来。
唐映菀在卫嬷嬷的搀扶下起身,按着嬷嬷念叨的吉祥话依次将喜果均匀撒在床褥下,由两个喜气的丫鬟将床褥铺好,唐映菀把两个绣着鸳鸯的香囊分挂在床边两侧后她的工作也就算完成了。
“本宫身子不便,许多事叫你们辛苦了,这点喜钱拿着去喝茶,也都沾沾喜气。”
喜妇一般都是新娘的娘家人,本来就是要准备喜钱分发给在新房里一道做事的人,但唐映菀论起来不算,这喜钱其他人本来也不期盼,可一听有,那自然也都是高兴的。
特别是看到落在手里的是整整五两银子,一个个都满脸欢喜。
“今个是大喜的日子,本王妃虽是魏王的长辈,但今日是作为和悦郡主的好友身份来做的这喜妇,所以,不想听到什么不太好听的话。”
唐映菀这话一出,所有的欢喜都僵硬在了脸上。
站在后面些的几个人更是脸色发青,腿脚发软,惊恐的眼神互相偷看,不敢相信自己那么远又那么小声的说话声会被唐映菀听去。
“魏王与和悦郡主大婚,是两国大事,圣上与皇后娘娘格外看重,你们能来这新房里做事必然是宫中选了又选出来的,都是聪明伶俐又有能力的,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里比本王妃清楚,本王妃也就不多说了,都各自忙去吧。”
唐映菀说完,眼神若有似无的扫过后面那几人,转身就当着卫嬷嬷出了新房的门。
在其他人还摸不清头脑的时候,几个人已经是吓得后背都湿透了。
而唐映菀走出新房一段距离后,卫嬷嬷才小声问:“王妃,刚刚那些宫人多嘴了?”
唐映菀没隐瞒的点头。
“真是些不要命的,大婚之日在新房里竟敢置喙殿下与郡主。”
“若不是有些人做得太过分,她们哪里敢。”
卫嬷嬷是宫里的老人,自然比唐映菀更清楚宫人们的拜高踩低。
哪怕她不清楚事情具体,但在魏王府的新房里,这几个宫人都敢如此肆无忌惮的不把和悦郡主放在眼里,必然是魏王做了什么叫旁人都能踩其一脚的事。
想着和悦郡主那乐天的模样,卫嬷嬷都不免心疼。“好在今个是王妃您来,这一番敲打,那管事嬷嬷和宫人都应该听得明白,自会把事做圆满来。”
唐映菀淡笑没应答,她也不过是尽力而为罢了。
大喜的日子不能闹出事来,也不好罚那几个宫人,只能敲打敲打,让她们自己闭进嘴巴的同时也把周围人的嘴巴都闭上,否则,她作为和悦的娘家人也是有权利处置她们的。
但她们的明白并无足轻重,重点和问题都在于魏王这个蠢货。
正想着,一抹正红就出现在了院门外,正朝着她这边疾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