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衍闪电一般的反身袭来,白子玉也不躲,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脸上,把白子玉打得连踉跄几步,撞在侧边的假山上才停住。
他用舌尖添了下嘴角冒出来的血,没有半点怒意,依旧挂着他那不打眼底的笑,不紧不慢道:“看来你已然束手无策了。”
封衍不想承认,但,白子玉说的的确是事实。
他拿唐映菀的确束手无策。
本是想捏着那小册子回来同唐映菀算账的,可如今从卫老夫人对白子玉的态度,他知晓,卫家是已经知晓了唐映菀对白子玉的心思,不管从何得知,必然都是找唐映菀验证过了的。
如此,这证据也就不是证据了,拿出去说不定唐映菀借势让他休了她,许她自由,他怎么办?
依了她,放了她?
似乎是最好的办法,反正她的心不在自己身上,早晚的事,又何必困着她,互相磋磨。
可,他做不下这个决定。
哪怕,早有承诺。
“纵使你攀上山巅又如何?她并非凌霄花,也不是由着你说折就能折的。”
白子玉笑着站直身,反问:“那她便就会由着你?”
毫无疑问,不会。
但……
“只要本王不放,她便永远都是本王的王妃。”
“是吗?”白子玉笑意更深,不似在问而是透着什么。
这让封衍心中大乱。
难道白子玉已经知道了什么?
唐映菀都告诉他了?
这不是他们两之间的秘密吗?
对白子玉的好感已经到了可以完全信任的地步?
如果是,那……
最后一点支撑在摇摇欲坠。
“是与不是倒也不重要。”白子玉忽然转了话风,一边抖着袖子往外走,一边幽幽道:“此事在煜王妃如何选。”
是啊,看她如何选。
若她铁了心,他当真要束住她吗?拿什么束住她?
……
另一边,回医院的马车内。
一路上唐映菀都心神不宁,满脑子都是卫老夫人问封衍可还记得当初承诺的那句话。
其实她想知道如今封衍是如何一个想法,可当时又害怕得到答案。
怕他还记得。
更怕他……
所以,她逃了。
可拧巴依旧在心里不断滋生。
不,应该说是一直都有,只是在知道封衍和和悦的婚事越来越近开始越发增长,难以压制,让人烦燥不安。
“你是谁?”
突然一个声音在车厢内响起,走神的唐映菀被吓得一哆嗦,反手就将小郡王送的袖驽捏在手心。
看到坐在侧边轮椅里睁着眼的卫熙,唐映菀才回过神来,是他的麻药醒了。
但她也不担心,出门的时候已经让西鹤给他全身上下都搜过来,她也给他添了一针局麻,此刻,他只能脑子清醒对话,其他的都做不了。
“我不知道二表哥在说什么。”
“你不是汤映莞,说!你是谁?”
这话一瞬间将唐映菀拉回许久前的回忆,那一次,封衍也是如此问她。
意识到再度走神,唐映菀迅速拉回思绪,但耐心随着烦燥变少了,懒得解释道:“我不是唐映菀能是谁,二表哥怕不是被炸懵了。”
“少来这一套。”卫熙上下仔细打量了唐映菀一番,似看透了什么。“虽然你身体是汤映莞,可你的芯子不是,汤映莞永远长不出你这样的性子,亦不可能有你的本事,能把你我从爆炸中毫发无损的捞出来,非人力所能及,说,你是何方妖孽!”
当初封衍只觉得她不是人,哪怕是扫把星也好歹是个神仙,这卫熙上来就给她定义成了妖孽。
“我凭什么告诉你?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不是汤映莞?”
“我何必证明?我知晓你不是就是。”卫熙的眸色深下去,透着深暗与阴鸷,让人不适。
唐映菀没有丝毫畏缩,冷道:“随你如何想,既你如何落在我手里,我自会治好你的腿,你配合最好,不配合也得配合,想来你也不愿让外祖母和二舅母她们看到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不是吗?”
“你觉得我在乎?”
“不在乎你怎么会用炸药把临星阁的一切都炸毁?不就是怕人看到你那些阴暗?”
卫熙到底是世家里教养出来的,哪怕精神已经出了问题,但骨子里是不允许他那些阴毒暴露于人前的。
特别是曾经对自己寄予厚望的家人,哪怕他一方面病态自私的掌控,但另一方面也不希望家人对自己失望。
所以,这么多年他才没有直接对唐映菀动手,他需要脱身的理由。
“而且火药响动必然惊动城防卫,私造火药违法,可你制造的火药远高于现如今的火药,又是在此战争欲起的时候,圣上一定会采用你,你为的不仅仅是炸死我,还想重入战场。”
马车在此刻停下,唐映菀也不在乎卫熙那难堪的脸色,转瞬从身后拿出一块破碎但能清晰看到抓痕和血字的木板以及一条小蛇的干尸在卫熙眼前晃过,笑道:“希望二表哥好好配合,我这人演技不好,圣上万一来问,我一个装不好说漏些什么就不好了。”
说完,唐映菀起身下车,连一个多的眼神都没再给卫煦。
自然的,也没注意到卫煦眼底一闪而过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