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映菀听得莫名。
她什么时候和封衍吵架了?
可看和悦一脸认真,不由得深想。
是在廊阁的时候封衍把椅子踢了,所以和悦以为他们吵架了?
的确,封衍那张脸不笑的时候跟挂了三层寒霜一样,再加上当时的动作,是像那么回事。
“没有,王爷性子一向如此,瞧着闷冷,实际凡事他都考虑到了,他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但心里是把人放心上的,偶尔也会有那么点小性子,但都是因为在乎,我和他也一直都是如此,你和他多接触接触就知道了。”
为了不让和悦因此对封衍产生负面印象,唐映菀只能昧着良心把他的闷骚,毒舌,小气爱吃醋换成好听的说辞。
她也不算骗和悦,本质上封衍的确是难得的好丈夫,那些闷骚,毒舌,睚眦必报只是对着她而已,毕竟她也不是什么好性子,不同的人,相处方式也定然不同,只要接受了和悦,日久生情,自然会把最好的都给她。
但为了避免自己的演技短板被和悦看透形成误会,她只能低着头,不去和她眼神接触。
也就没看到,和悦眼底浮起的不是了然,而是气愤和怜惜。
一向如此,他们之间一直如此。
和悦听来半点不觉封衍是什么考虑到了,什么放心上,什么在乎,只觉唐映菀一直在委曲求全,一直在顺着他,一直在维护他。
哪怕是现在,他都带着余清欢当着唐映菀,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么不避人,那么不给她脸面,她一句抱怨都没有,还在这里为他开脱。
“不用多接触,现下我已经知道了,其实姐姐你不必如此委曲求全的。”拉住唐映菀的手,和悦实在替她不值。
什么恩爱,什么宠溺,什么惧内,什么都有着煜王妃性子都是假的,她这么漂亮,这么好的人就该配更好的男儿。
但那个侍卫不行,太凶狠。
“啊?”
她,委曲求全?
唐映菀有点懵。
她在和悦这表现得很像吗?
演技进步了?
“我知道大梁女子都贤惠,姐姐你更是,你能接纳我,我很感激,可余清欢不同,她已经是魏王的良娣了,还如此和煜王……来往, 煜王也不避人,这是完全不顾你的脸面,这不能忍,也不能由着他。”
和悦不忍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伤了唐映菀,可她越说越气,越觉得唐映菀委屈。
也明白了唐映菀之所以接受她,撮合她,是因为爱极了煜王,所有什么都为他着想,什么都由着他。
也是如此,才会帮着他掩盖那些假恩爱,假宠溺,假恃宠而骄吧。
最大的反抗也不过就是和侍卫同吃一桌饭而已。
“余清欢?”
唐映菀摸不着头脑,怎么突然就说起余清欢了?
瞧着和悦气得两颊都鼓了起来,唐映菀绞尽脑汁试图理解。
是因为封衍和余清欢过去的那些传言,婚约什么的,加上刚刚又见到了余清欢,所以和悦心里不舒服了?
可和悦的话里听来封衍和余清欢的关系怎么那么像当着她的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王爷和余清欢过去是有过婚约,但都是过去的事了,但到底都在京中,难免会遇见,也没什么需要可以避的,不然反倒被人猜测,这事也没什么不能忍的,王爷自有分寸,不会闹出事来,何况当初余清欢入魏王府王爷也是出了力的。”
“是煜王送余清欢进的魏王府?”
到和悦嘴里怎么就总结成了这样。
但转念一想,倒也是可以这样说,于是点头道:“算是吧。”
“难怪!难怪了。”
和悦明白的点头,难怪魏王的绿帽子从头戴到脚都没有任何反应,难怪余清欢会大庭广众下和煜王那样旁人都不觉得异样,原来是煜王把人送进去的。
金屋藏娇,说是魏王的良娣,实际上是他封衍的良娣!
原来不娶余清欢进门就是他的分寸了,真是好大的分寸啊。
她能接受封衍有正妻,因为她本就是后来,而唐映菀更是如此美好的人,光看看她就喜欢,更别说如此善解人意,若是封衍如传言里说的那般,对唐映菀极尽疼爱,哪怕这一辈子都瞧不上她一眼,她也仰慕他。
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踩着妻子的良善毫无底线的行龌蹉之事的人,还又当又立,再一想到心中那风光霁月的人实际不过是伪装来掩盖底下的烂泥的,和悦就觉似吐了苍蝇,恶心至极。
“姐姐,我不会……”
“疯子!那就是疯子!”
“快!快走!你不要命了,当心也被跺手。”
和悦的还未说完就被两道声音掩住了,循声看过去,只见一绿衣男子拉着一月白袍男子快步从隔壁的拱门钻过,似被什么东西追赶。
两人都衣衫凌乱,像是被拉拽的,脸上都有指甲抓痕。
青天白日的,在这人来人往的园子里被女子挠花了脸的事实在少见,唐映菀与和悦都不自觉的竖起了耳朵。
“是那疯子伤了人,我还不能讨个说法了!那男疯子也是,不道歉还抽剑砍人,这可是京中,皇城根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月白袍的男子不服气,挣扎着要往回奔,誓要讨一个说法。
“王法是有,可不一定能法到煜王爷的小姨子头上。”
此话一出,月白袍的男子脚步立即停滞,唐映菀的脸色也骤变。
煜王爷的小姨子,那不就是团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