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指着王婶的腹部大喊,齐刷刷的都盯了上去。
果然,原本都凹进去了的腹部在此刻有了微弱的起伏,逐渐逐渐幅度变大,惨白的脸色也有了点血色,只是眉头紧蹙,嘴里也隐隐发出哼声,好像很痛苦。
在哼哼了一会后,王婶终于再次睁开了眼。
看到周围多了不知多少的府兵吓了一跳。
慕容林立即上前安慰:“老人家别怕,没事了。”
王婶没见过慕容林,也不知道他是谁,但认得出他身上的官服,是个当官的。
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挣扎着就扑抓住慕容林的腿,不利索的哭求:“官爷!官爷!求…求求您,救…救救我儿媳,她不会自己走……走丢的,她不会的,她一个女娃,不能……不能丢啊,求……”
说着王婶就又要往地上磕。
慕容林眼疾手快立马抓住,“老人家,您不必如此,您不求,我等也会救,但这事得慢慢查,您前两日来报案的时候也同您说了,您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此事一定一查到底。”
王婶不信,哭着摇头。“不行啊!不行啊!雁儿还是姑娘啊,以后还要嫁人啊,不行啊!”
都是姑娘失踪,难免会有人往哪方面想。
在古代,女子失踪就等于没了名节,多一天,就多根深蒂固一分。
慕容林也同情,可现下没办法啊,他比谁都想立刻找到那些失踪的姑娘。
“我知道老人家您着急,可这事不是着急就能办事的啊,您要保重身子,不然,您儿媳回来了,您没了,她又如何能接受?”
这些东西王婶都没想过,她也想不到那么远。
她就想着那人说磕头磕去,当官的怕闹起来一定会出来给个交代,会上心去找人。
她也没想到磕了半天也没个给交代的,她只能一直磕,一直求。
“老人家,您要相信我们,无论多久,没破案我们就会一直查,圣上不会任由我们懒散,这可是天子脚下。”
这话是有说服力的。
肃烨帝在百姓心里还是个明君,也是因此,他们才敢闹。
“您今日真是白受罪,您来磕头我们都在外办公,回来又去了牢里,出来您就磕了大半个时辰了,若不是我们衙役跑得快,王妃来得及时,您就被人给暗算没了啊,到那时您就和那些居心不轨的人划上关系了,等您儿媳被救回来也会因为这事被盘问,甚至还要关押,您说,您就是下去了又怎么和您死去的儿子交代?您瞧着也不是糊涂人,怎么做糊涂事呢。”
不得不说,慕容林的确对得起小泥鳅这个外号,对人说人话,三言两语不仅交代了他们为什么半天没出来,还处处都是为王婶好,拿捏她的软肋。
这种脆弱的时候就是要抓救命草,何况还是当官的,王婶自然会攥紧。
“不!不是的!我只是想要求官爷,我糊涂了,我就是急,城门边的乞丐说只要在衙门口磕头,看的人多了,官爷怕闹事就会出来见我,给个交代的,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城门边哪里会有乞丐。
京中是有不少乞丐,可城门边有守城卫,是不允许闲杂人等在边上逗留的,更别说乞丐了。
但王婶看着就不是说假话的,明显就是被人利用欺骗了。
“大人,这几个人刚刚想逃,手里都有刀刃。”
几个人又被从人群里提出来,手里拿着的是和刚刚被封衍抓出来的人外衫里藏着一样的刀。
慕容林横眼过去,可没有对王婶的温和。
几个人吓得不轻,其中一个胆小的直接吓尿了,求饶起来。“大人饶命,小人没伤人,是有人给了小人银子,让小人乘乱伤两个人,小人胆小,没动过手!真没!”
“统统带下去!”没得商量的一挥手。
后又提出了一个。“大人,就是他扔的臭鸡蛋。”
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正是认定世间非黑即白,容易被挑动的年纪。
但即使害怕,那少年也紧抿这唇,不开口求饶。
那鸡蛋是真臭啊,再看少年手里一筐蛋,特意挑了个臭的给他,慕容林真是恨不得给他头上也砸十个八个臭鸡蛋。
可面上还是大度一挥手。“臭鸡蛋就算了,也是被人给撺掇的,不知者无罪,本官回去洗洗便是,不碍事。”
这话不仅仅让少年松了嘴唇,眼眶含泪,也让之前闹事的部分百姓心安。
再转头面对王婶,慕容林更是和颜悦色。
“老人家您也是,关心则乱,不必自责,只是您孤身一人,又行动不便,不如就住在旁边的仁善堂,有什么消息我们第一时间告诉您,您担心也可以直接来问,您看,成不成?”
险些害了雁儿,难得这大官既往不咎,王婶哪里还敢说不成,鸡啄米的忙点头。
慕容林让人扶王婶去旁边的仁善堂,不忘和周围人宣布:“其他三家走失了女儿的也可住进仁善堂,或每日来过问,但本官明说,案件机要无法外露,不过本官也保证无论是大理寺,巡防营,还是京兆府,我们比任何人都想找到人,查案并非一朝一夕,还望各位体谅,给我等点时间。”
此刻还有谁会不肯呢。
解决了闹事,慕容林转过身正想跟封衍讨点功,可身后哪里还有人。
不知什么时候,两口子就人不知鬼不觉的走了,连带着洛江都没了影,他白如此情绪饱满,如此卖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