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没有十五元宵,也没有七夕,花朝节则相当于元宵灯会和七夕合体,大梁各地都会挂起花灯,装扮画舫,男男女女都会出门踏青游玩,设办宴会,夜里观灯游湖。
而花朝宴就是由国母皇后置办的,让京中世家的公子小姐齐聚一堂,互相相看,每年都能成好几对,即使不成,也是各家沟通人脉的好机会。
因此,基本上京中的贵妇都会带着自家儿女前来,加之今年有西赵两兄妹,赵妍又有意联姻,皇子都会来,封衍作为这次的主理人自然也是不能缺席的。
只是,从马车上下来,他那一张脸还是黑沉得能压死人。
“别这么小气啊,这一身穿在你身上的确好看,保管一会那些世家小姐看了都得流口水,恨不得当场嫁给你。”
唐映莞耐着性子夸赞,心里暗骂这狗男人也忒难哄了,这一路她好话说尽了,硬是没一个好脸色。
不过就是让他穿骚气一点,至于嘛。
当然,嘴上唐映莞是不敢把真实想法说出来,今天封衍可是她的重要展示品,能不能发展男性客户全靠他呢。
而瞧着唐映莞这狗腿子,所求所图全部明晃晃写在脸上的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本王已经有你这个王妃了,又不纳妾,没必要孔雀开屏。”
洛江听到封衍这般贴切的形容,忍不住笑出了声,收获封衍和唐映莞齐刷刷的一记眼刀,立即低头忍笑,可实在辛苦。
难怪封衍老教训这小子,唐映莞此刻都想踹他一脚,尽坏事!
“王爷是天生丽质难自弃,这衣裳只是陪衬,哪里是什么孔雀开屏,何况你是咱们大梁的颜值天花板,定能把西赵太子比下去,彰显我大梁样样都强。”
不得不说,唐映莞这嘴今日真是巧舌生花。
虽然封衍不懂颜值天花板是什么,但一听就知道是好词,脸色也缓和了些许。
察言观色的唐映莞立即顺杆爬,挽上他的手就往皇家别院走。
才行至门前,小郡王就从里面疾步冲了出来。
跑到门前,看到唐映莞和封衍,脚步随着脸上的惊异顿住,看了一眼唐映莞后着急小声询问封衍:“今日太后外祖母也在,舅舅你怎么能带其他女子来呢?胖女人呢?”
“小郡王什么眼神,我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你看不到?”唐映莞先一步开口,上前一步,让小郡王看清楚。
这声音小郡王是能确定的,可看着眼前这个和唐映莞那个胖子八竿子都打不上的妖艳美人,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他转眼向封衍求证,见封衍点头,更加震撼。
他不过是埋头院中半个月而已,怎么唐映莞就换了皮肉,还换得这么……
打量了一眼,小郡王的脸就不受控的红了起来,眼珠子却又移不开。
“子安。”
封衍低声提醒,小郡王这才回过神来,仓皇移开眼睛,尴尬的不知所措。
见小郡王这般,封衍原本好了一点的心情一下子就阴怒了来。
他今日气恼不仅仅是因为唐映莞设计他穿这身骚气的衣服,更多的是因为唐映莞的锋芒毕现。
哪怕早知道会有这么一日,也曾在那些人笑话唐映莞的身材时想要让她公之于众,打那些狗眼看人低一巴掌。
但真到了这一日,看到唐映莞这般,他却恨不得把她藏起来,甚至恨不得她就像原来那么胖,可理智又明白,不能那样,不能让唐映莞觉得他自私小气。
纠结的情绪本就让他郁闷,现在就更加,恨不得把今日所有男人的眼睛都给挖了!
“多日不见,没想到王妃竟瘦了这么多,漂亮得我都不认识了。”余清欢跟着小郡王身后走来,相比起小郡王的惊异平静得多。
但唐映莞却是清楚的看到,她落在小郡王身后,听到她的声音,看到她的时候那脸上扭曲嫉恨的表情。
扬起头,毫不遮掩道:“脸是天生的,我瘦下来也没法像余大小姐你一样清纯。”
清纯,这两个字从现在的唐映莞嘴里说出来完全是赤果果的羞辱了。
清纯在实打实的艳丽性感碾压之下不过就是个找补词,而余清欢的小白花长相此刻在唐映莞的压制下的确是清汤寡水。
“行了,别耽搁时间,进去吧。”封衍眼见后面的人已经开始注意到这边了,拉起唐映莞就走。
余清欢第二句话都还没说出口就被封衍晾在了原地,脸色温煦的表情都隐隐龟裂,双手死死抓住衣角。
“清欢姐姐,咱们也进去吧,一会人多了。”
余清欢用力恢复神色,点头看着封衍他们离去的背影小声委屈道:“王妃对我积怨颇深,今日就劳烦小郡王你了。”
“你放心,胖……她嘴硬心软,只是看着蛮横,人是好的,只要你与她说清楚你和舅舅已经没了关系,对她没有敌意,她能理解的。”
“好。”余清欢满脸欣喜,但眼底深处却是闪过一许阴狠。
……
内院。
今日虽然男女隔案分席,但入席之前要经过通往两岸的花厅,正好能让两岸的人都看见来人。
此刻两岸已经站了不少男男女女了,都在各自交谈,但当唐映莞和封衍步入花厅,一瞬之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齐刷刷的望着花厅内,一袭紫衣,如画里走出来的一对壁人。
女的娇艳入火,举手投足媚骨天成,眉眼勾人,别说是男人,就是一众夫人小姐都看得愣神。
男的高大威猛,轮廓刀削,五官立体似雕塑,俊逸无双,鹰眼凌厉,自带威仪,男子气概十足,而半开的衣襟若隐若现的露出锁骨与胸前的肌肉线条,配着那魅惑的紫,带着禁欲的勾魂。
妖精!
一对妖精!
“是……是煜亲王吧?”
“是煜亲王,只是从未见过他穿这等颜色的衣裳,没想到这般俊朗,身形也好似比过去更好了,这在家中了两年,怎么还能这样啊。”
“今日我等是要被煜亲王死死压着的,那些个贵女哪里还会看咱们。”
“可不是,但那女子也比对岸那些贵女貌美得多啊,刚刚我还觉得余大小姐这大梁第一美人实至名归,如今一比,竟觉寡淡了。”
“不过这女子是谁啊?和煜亲王牵着手,莫非是煜亲王新纳的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