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厨房准备晚饭,带他们去玲珑阁。”
封衍一边套回衣衫一边吩咐,洛江的脚步声随之离去。
唐映菀疑问:“都没走啊?”
她闹这一出,还以为会有人受不了走了呢,毕竟都是养尊处优的皇子,特别是魏王和余清欢。
“按规矩,他们得吃过晚饭才能走,你今日就是指着他们的脑门骂,他们都不会走一个人。”封衍语气里透着幸灾乐祸。
唐映菀把这话一品,就反应了过来。“皇上勒令他们来的?”
不管这几个人里有没有背后的人,都不会自己开口把其他人召集来给自己遮挡,能指挥五个皇子的,只有肃烨帝。
只是唐映菀觉得奇怪,一直都奇怪,既然肃烨帝并不想封衍死,那为何要放任那些流言,如今又帮背后的人,除非……
“皇上知道对你下手的人是谁,拿你给他儿子做磨刀石?”
封衍认同的点头。“还不算太笨。”
唐映菀白了他一眼,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贬她。
“皇上的这几个儿的确需要磨刀石,不过用你的命,也太蠢了点吧。”
磨砺自己儿子可以,可用立下赫赫战功,能保家卫国,甚至拿回失地的封衍,未免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肃烨帝瞧着不像分不清轻重,只一味忌惮的蠢人啊。
“皇上不知对你下毒的人,将计就计想引出来?”
封衍没回答,但神色已然默认了。
如此,唐映菀的疑惑就全部解开了。
难怪肃烨帝要表现出一副忌惮封衍的样子,表面打压,实则保护,顺道物尽其用。
只是,若是封衍看不出其中奥义,或者胆大妄为点,可能就反了。
“话说,你是怎么被下毒的,你还记得吗?”唐映菀一直没想起来问,封衍是怎么在自己的营帐中中毒的。
封衍摇头。“本王突然毒发,毫无征兆。”
事到如今,封衍回想过无数次,依旧没找到任何可能性。
“罢了,反正我能治好你。”拍了拍封衍的肩,唐映菀转身就拉开门:“走吧,让人看看成果,或许真能抓住狐狸尾巴。”
……
玲珑阁是饭厅,但外面就是花园。
此刻桃花樱花都开了,风景极好。
唐映菀和封衍还没走近,就听到了里面的惊急的叫喊声。
“王爷,王爷您快下来,太危险了,奴婢不要那枝头花了,不要了。”月纱站在树下,急得满头大汗,抓着树干不知怎么办是好。
洛江带着一群侍卫围着,可那树又高又细,没法两个人站上去,再加上贤王小孩神志,都不敢贸然行动。
安王仰着头:“皇兄,快下来吧,我派人帮你摘。”
五皇子:“当心脚下!”
“快!去拿梯子,拿梯子!”小郡王忙吩咐人。
旁边,余清欢一脸愧疚又害怕的躲在魏王的怀里,魏王不停的轻抚她的后背安慰着。
老四凌王则事不关己般站得远远的。
而此刻滑了一下的贤王已经稳稳的站在了树梢顶,挪着步子,伸手往最上面的那枝花够,嘴里念叨着:“马上就拿到了,马上就拿到了。”
话音才落,手就抓住了那花,一把折下。
“我摘到了,摘到了,月纱,你看!”挥舞着手里的花,贤王笑得无比开心,都是孩子的纯粹。
月纱脸都吓白了,哪里开心得起来,但还是装着欢喜的样哄道:“摘到了王爷就快下来吧,不然花不新鲜就不灵了。”
贤王连连点头说对,手脚并用的就往下爬。
眼见着已经下到了最后两根树干,马上就能伸手接住了,贤王忽然脚下一滑,整个从树上摔下来。
一片惊叫下,洛江眼疾手快将人一把接住,但被折断的树枝锋利,正好划过贤王的脖子,两寸长,深可见肉,血更是喷涌而出,一下子就染红了雪白的领口。
顿时,所有人都脸色惊变。
唐映菀快步上前,推开挡在前面的魏王和余清欢,踮起脚尖,抓过贤王的脖子就仔细查看。
好在,伤口虽然有点深,但没有划破动脉,只是这出血量也不容延误。
“怎么样?”封衍看着那伤口眉头蹙紧。
“要立马缝合伤口,不宜移动了,让人搬屏风来。”唐映菀一边用医用棉压住伤口,一边清楚的叙述情况。
封衍深看了唐映菀一眼,转手着人去办。
很快,七八个屏风就将唐映菀与一脸懵懂的贤王围了起来。
“皇婶,这是要做什么?捉迷藏吗?”贤王好奇的张望一番四周的屏风,睁着清澈的眼睛疑惑的看着唐映菀。
“对,捉迷藏,王爷坐在这里不动,我们就藏在这。”唐映菀哄着将手里红透了的医用棉慢慢拿下,尽量减小痛感。
“好啊!”
贤王激动的高举双手,正好打开唐映菀的手,医用棉被带着一下子从伤口扯下。
害怕贤王会因为疼痛刺激闹起来,可没想到,他非但没闹,还一点痛色都没有,满脸的兴奋问:“是月纱当鬼吗?”
看着那再度流血的伤口,唐映菀问:“王爷不疼吗?”
“不疼,我不知道疼,皇婶会疼吗?”
唐映菀点头,瞧着贤王孩童般的神色明白,他应该是当初伤到了中枢神经,所以,感知不到疼痛。
但她还是给他打了麻药再缝针。
缝了十针,全程贤王一声未吭,只从屏风的缝隙盯着外面的人,看什么时候能找到他。
但很快,他就感觉到眼皮发沉,耷拉了两下,就整个人往下倒。
唐映菀伸手扶住,同时将人带入医院影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