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盈盈和魏王的婚期定在了二月初十。
说是婚期,其实只是拿一顶小轿抬进门去。
因为汤盈盈只得了一个夫人的名分,这还是汤姚两家联手施压才叫皇后勉强松得口,否则,连个名分都捞不着,只能如丫鬟般叫姑娘。
可就这夫人的名分姚氏也是不满的,特别是今日看到魏王府送来的薄礼,更是脸挂不住的往下沉。
这礼真是薄得不能再薄了,别说是王爷,就是家世好点的人家也不会只给这点。
分明是羞辱她们。
“丞相怎么说?”
卢妈妈脸色尴尬道:“丞相说,二小姐这事就这么着了,早嫁早好。”
姚氏气得双手攥紧。
她早知汤狄是个薄情寡义的,只是没想到对自己的女儿也如此狠心。
当初知晓她爹有意扶持盈盈的时候他是什么一副讨好的嘴脸,她现在都还记忆犹新,转脸,翻脸比谁都快。
可偏偏此事已成定局,变不了,连父亲都已经……
想到此,姚氏更怄。
明明是康庄大道,明明唐映莞该死,她的盈盈该绽放光彩。
被封衍跳出来捣乱不说,还折了白杏,失了机会,唯一的女儿盈盈又没了前程。
姚氏不敢再往下想,看着这些刺眼的东西,让人收起来后,起身往汤盈盈院里去。
相比姚氏的愁眉苦脸,汤盈盈倒是挺高兴,坐在梳妆台前试带着新首饰。
见姚氏进来,连忙指着头上的两支花钗转头问:“娘,听说魏王喜欢芍药花,您看着两支哪只好看,出嫁时我好戴着。”
姚氏本是想来安慰汤盈盈,没想到她竟对此雀跃,恨铁不成钢的上去一巴掌将那两只花钗都摔打在地。
“戴什么戴!你不知魏王给你的是什么身份吗?”
“我知道是个妾,那又怎么样,嫁给魏王做妾总好过嫁给个泥腿子。”
汤盈盈不觉得自己这个夫人的身份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她在宫里丢了名声,姚家和汤右相都弃了她,别说王爷,世家公子都不会娶她,最多嫁个应生,这都还得是那种没有根基,想要依附汤右相的。
她汤盈盈岂能低嫁!
何况她本来就看中魏王,皇后嫡子,最有利竞争太子之位的人选,待日后他登基,她最少也是个贵妃。
这事她巴不得。
唯一懊悔的就是那夜她一开始没看清来的人是魏王,否则她再疼也不会叫得那么难听。
“娘,我知晓您是不满意我这个身份,虽说我现在嫁过去只是个妾,可魏王府没有其他女人啊,魏王只能对着我,只要我哄得他欢喜,说不定他就会抬我正妃。”
姚氏只觉汤盈盈异想天开。“你做梦呢,那魏王妃的位置慕容家和余家盯着,轮得着你,何况无论是慕容家的还是余家的,都不是好对付的,你以为你在魏王府能好过,你父亲会帮你?”
汤盈盈就听不得泼冷水,脸一下垮了下来。“父亲不帮我就不帮,我嫁进去了,那两人可还没呢,嫁不嫁得进还两说,哪怕进去了,也是各凭本事,我哪里比她们差了。
倒是娘,你不就是想要见弟弟无用了,想要将我嫁出去给你撑腰吗,如今一看事砸了就把气发我身上,凭什么啊,是你说外祖会帮我,我一定能做王妃的,现在呢?
我没怪娘,娘还说道我来了,此事已经如此了,娘看得惯就看!看不惯就莫看!”
汤盈盈转过身,索性不再说话。
姚氏被她这一顿说道是气都快喘不上来了,指着她,不知说什么好。
这个时候,卢妈妈疾步走进来,眼神示意姚氏有事要说。
姚氏知晓汤盈盈的性子,也知晓现在多说也是无用,甩袖走了出去。
“什么事!”
卢妈妈小声道:“大小姐送了两个丫鬟来,说是来催每个月的欠款。”
一听到唐映莞,姚氏就怒火喷涌。“年前不是给过她了吗,这离下次还有半个月呢,她来催什么!”
当时想着唐映莞离死不远了,她还特意问自家哥哥借了银子还给唐映莞,让她放松警惕,没曾想,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她……”卢妈妈吞了口唾沫,头更低道:“说不是今日就催,是要把这两个丫鬟放在府里,日后每月夫人您把银子交给她们就是,那…那两个丫鬟长得十分标致,其中一个还…还是恭亲王义女。”
“你再说一遍!”
姚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卢妈妈也不敢再说。
看着卢妈妈害怕的样,姚氏就知晓她耳朵没出问题。
唐映莞这哪里是来催债的,分明是来催命的!
这个时候送两个貌美身份不低的丫鬟来,就是摆明了送给汤狄的。
自打知晓景儿有心疾后,汤狄就暗地里往院里进丫鬟,宫宴后,更是毫不避讳了。
那些丫鬟,庶女,她还能压着,可唐映莞送来的人,她如何压,现如今都传言封衍有机会康复,汤狄那老泥鳅必然会拉拢唐映莞,收下这两人。
其中还有恭亲王义女,一旦怀孕,她的位置都有可能动摇。
“小贱人!和她娘一样毒!”姚氏恨,恨自己一时顾忌,没早点杀了唐映莞。
想骑在她头上作威作福是吧,想得美!
“老卢,去看看,庄子上那个丧门星还活着吗。”
……
相比起汤家的阴郁,唐映莞这倒是一片热闹。
装修大业搞得如火如荼。
因为初春还是冷,所以唐映菀装修的第一步就是给自己房间修冷一条火龙。
此刻烧了碳,暖洋洋的,她趴在新床新被褥上舒服的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就要进入梦乡。
忽然,一阵凉风吹了进来。
是卫嬷嬷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五颜六色的东西。
唐映莞完全睁开眼时,卫嬷嬷已经将这五颜六色的纸递到了她跟前。“王妃,几位王爷都送了拜帖。”
仔细一看,上面的确写着拜帖二字,只是眼色花样外包不同,有的是硬壳白皮,有的是锦缎,还有一个是丝绸外包,正正好五个。
唐映莞抬眼问:“老大到老五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