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何时也变得如此讲规矩了,说吧,什么提议直说。”
“臣记得父皇说过,这天女当在二八(16)至花信(24)之间的贵女之中,既如此,就不该只由官家女侍选,宫中贵重的女子也该侍选。”
封衍已然察觉到不对,冷问:“四皇兄口中的贵重女子指向何人啊?”
“自然是皇室之中贵重之人,适龄的公主,嫔妃,王妃……”说到这,恭亲王妃似忽然想起了什么,猛的看向唐映莞道:“十六弟妹不就正好适龄吗?作为王妃之中唯一适龄的,当该做代皇家做表率才是。”
皇家表率,一顶大帽对着唐映莞就扣下来。
“四皇兄抬举了,我这王妃哪哪都与天女沾不上边,还是不凑这个热闹的好。”
“诶,十六弟此言差矣,弟妹深藏不露,医术超群,轻松就解决了后宫怪病,说不准就是天女下凡,佑我大梁啊。”恭亲王无比虔诚的双手合十望天。
肃烨帝听着想起了前段日子钦天监的话,心思微动问:“煜亲王妃,你可愿一试?”
唐映莞抬眼,对上封衍的双眸,他眼神告知她,若她不愿,他自有办法脱困。
但想着刚刚出来的血液报告,思考了片刻,还是福身道:“臣妾愿意一试,只是臣妾既是代皇家表率,皇上可否多赏臣妾些?”
“蹬鼻子上脸。”肃烨帝笑责一句。“好,只要你不丢皇家脸面,朕都按出彩者赏你。”
唐映莞满意的起身,悄然给封衍比了个手势后便跟着领路太监往下走。
围栏内等候的官家女并不知上面发生了什么,看到唐映莞走进来,面面相觑之下都是茫然。
只有余清欢悄然往内退了退,和唐映莞拉开距离。
唐映莞直径走到汤盈盈身边站定,“二妹妹也在啊,那咱们姐妹便站在一道吧,万一妹妹是天女,我也好沾光一二。”
汤盈盈才不想同唐映莞站在一处,看到她就想起之前首饰店的事,恨不得刮了她的皮。
可当着这么多人,她再厌恶也得维持自己的形象,故作亲昵的挽上唐映莞的手,假笑道:“姐姐才是,是我跟着姐姐沾光。”
瞧着汤盈盈这一如既往的茶艺举动,唐映莞确定了,汤盈盈只知晓姚氏或者姚家能让她活不过今日,却不知具体计划,所以,先前看到吊睛虎时并没有什么动静。
既如此,那她就不客气了。
“你我姐妹一体,是谁都成。”唐映莞说着将汤盈盈的手抓牢。
汤盈盈知晓唐映莞是故意装的,虽心里担心她是有什么诡计,可众目睽睽下,她也不好将手抽出来,只得继续陪唐映莞演姐妹情深的戏码。
与此同时,太监将栅栏门关上,得到信号的兽师吹响手上的号角,原本趴在地上的吊睛虎懒洋洋的站了起来。
巨大的身形一晃动,威慑力加倍,一众官家女脸色更加难看,好几个都发青了。
唐映莞也不是那等不怕死的,惊吓之下更是将汤盈盈的手抓紧,指甲掐了肉,疼得汤盈盈龇牙咧嘴。
但很快,疼就被畏惧所取代。
那吊睛虎走动了起来,由兽师带领,从西北角,散步一般靠着内栏边缘走。
虽说还有不到一丈的距离,但内栏只是堪堪拦住老虎,众人的头基本上都是高出栅栏的,清楚的能够看到老虎向自己走来。
很快就吓晕了七八个,但此刻没人敢进来搬运,唯恐惊了这吊睛虎。
相比起人类的紧张畏恐,那吊睛虎倒是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慢慢悠悠的在兽师引导下虎目扫过每一个人。
唐映莞站在西面,算是最后,但当吊睛虎从余清欢所在的东南角走过后,忽然定住了。
鼻子动了动,转头就看向唐映莞她们这边。
周围十几个官家女虽吓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可个个都立马站直了起来。
一来是怕,二来是异动就代表机会,很可能自己就是那个天女。
一时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盯着吊睛虎。
眼见它调转方向,略过了东南角及西面前部分的人,直直的走向后半部分,不断的吸着鼻子,找寻着什么。
唐映莞刻意用精神力加强了自己的嗅觉,仔细闻了闻衣衫,并没有任何气味。
但她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紧盯着那吊睛虎,松开了汤盈盈的手,转手将东西握在手心。
终于,那吊睛虎走到唐映莞和汤盈盈面前,再一次停住了脚。
近距离下,清楚的能看到老虎的每一根毛发,铜铃般大的虎目,耸动加快的鼻子,以及微微张开的嘴里那一颗颗锋利的獠牙和布满倒刺的舌头。
奇怪的是,唐映莞原本砰砰跳得快要跃出来的心,却在和老虎对视上的一刻忽而平静了下来。
眼见着那吊睛虎看到她的一瞬间似抓住了什么,迈动爪子谨慎的向前走了一步,鼻子猛的吸了吸,随后虎目之中飞快的染上了一层红。
电光火石之间,兽师甚至都没来得及吹号,那吊睛虎就猛的抬起前爪。
巨大的身体站起来挡住阳光,阴影笼罩下来,张开血盆大口,一跃而起,跳过内栏,朝着唐映莞飞扑过来。
就在身边的女子吓得站在原地连尖叫都发不出来,汤盈盈吓得直接瘫坐在地,外面的众人惊得张大嘴巴不知所措的时候,唐映莞抬头大喊:“王爷!救我!”
话音还未落地,一道红影就从天而降,天神般落在了唐映莞的身前。
一掌挥出,带着划破空气的烈炸声,击中吊睛虎的额头。
只听一声痛苦的嚎叫响起,那吊睛虎如被卡车撞击了般整个后飞了去,砸摔在地,呜咽了几声就没了气。
没得人反应过来,封衍紧跟着身子一晃,一口鲜血喷出。
唐映莞正要伸手上前搀扶,可才迈动脚,忽然觉得天昏地转,只看到封衍反身过来就眼前一黑。
她中招了?难道是她想错了?
没等深思,唐映莞的意识就彻底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