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不服的大喊着将手里的纸扔在地上用脚踩,圆鼓鼓的金鱼眼怒瞪着唐映菀,似乎两人有天大的仇怨。
“折磨?”唐映菀脑袋疑惑的歪了歪,不明的问:“本王妃哪里折磨你了?”
“让我……我们去扫园子,不是折磨是什么?”
听到这话,周围站着的几个妈妈眼神交汇,皆是厌恶。
唐映菀更是笑出了声,端起茶,喝了一口才慢条斯理问:“让你们去扫园子就是折磨了?那平日里这园子是谁扫的?本王妃这么没听之前扫园子的人说这是折磨人了?”
“那能一样吗?之前扫园子的是下人,我们是来伺候王爷的,不是来打杂的,王妃可别弄错了。”梅花仰起头,得意万分。
旁的丫鬟虽不吭声,但眼里也同样带着高傲。
只是她们相对聪明,让梅花去出头,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过去一向如此,只可惜,她们不知今时不同往日了。
“哦?伺候王爷的?嬷嬷,你不是同我说她们都是府上的丫鬟吗?”唐映菀似真不知晓的询问卫嬷嬷。
“回禀王妃,的确是丫鬟,老奴没听说是送来伺候王爷的。”
“这还用得着说?大家心里都清楚,王妃别装疯卖傻了。”梅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完全不把唐映菀看在眼里。
“清楚?怎么个清楚法?你们是侧妃?妾室?还是通房?有人和王爷睡过吗?有证据吗?”
唐映菀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所有丫鬟面色尴尬。
她们的确是送来伺候封衍的,但那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明面上她们要身份没身份,要事实没事实,唯独只有松枝有,但今日松枝因为脸上生疮,并没有来。
“既无名无分,凭何说与府上其他下人不同?何况你们拿的是王府的月钱,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理所应当,不对吗?”
“当然不对!”梅花上前一步,拿出必杀技一般昂头道:“我们又不是王府的丫鬟,我们的卖身契都在各自主家手中,王妃没有权利指使我们。”
“是啊,我们虽拿王府的月钱,可那是王府给咱们的,又不是咱们自己个要的。”
“王爷仁善,王妃若是舍不得,日后不发就是了。”
“这点小钱我们也瞧不上,还不够咱们一盒胭脂的呢。”
一同从恭王府来的其他三朵花也跟着帮腔起来,其他丫鬟也暗自窃喜,想着这话一出,唐映菀就拿四朵花没办法了,恭亲王的人动不了,也就没理由指使她们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本王妃的确不好指使。”唐映菀似明白的点了点头,眉头微蹙,苦恼的思索了起来。
瞧着她这般,梅花更是得意的张狂,对着身边的丫鬟挑眉炫耀,仿佛在说,瞧,本小姐就是厉害,王妃在我这算个屁。
“既不是王府的人,那也就没必要留在王府了,来人,把人请回恭亲王府去,告诉恭亲王,他送来的人金贵,说本王妃指使不得,没办法,只能物归原主了。”
此话一出,梅花的张狂瞬间僵在脸上。
任谁都没想到,唐映菀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把人送回去?那不是和恭亲王撕破脸?
唐映菀傻了还是疯了?
还是说是故意吓唬人的?
就在众人猜测狐疑的时候,林子外的侍卫已经应声而入,大步冲来,吓得一众丫鬟花容失色,连连退让。
四朵花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钳住双手往外带了。
这一下所有人都明白了,唐映菀压根不是吓唬人,是真要把人给扔回去。
“放开!放开!你这是要做什么?我是恭亲王府的人,得罪了恭亲王,王爷定不会放过你的!”挣扎不开的梅花只能朝着唐映菀喊,眼里再没了得意,只有慌乱和害怕。
她虽脑袋不聪明,但却明白若是回了恭亲王府会如何。
名义上说她是恭亲王义女,其实不过是为了送她进来接近封衍的名头,这些年她在王府内过舒坦日子,恭亲王府那边催促也都以所有人都没成事,封衍不理她们为由敷衍过去。
可现在松枝成了,她再被赶回去,必然秋后算账,别说过如今这样的日子,只怕都活不下来。
“得罪?”唐映菀似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身子后靠,倚着笑道:“恭亲王何许人也,岂会为了一个丫鬟与本王妃计较,何况,是你说本王妃指使不得你的。”
梅花身子一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中套了。
奈何侍卫没再给她开口的机会,捂住嘴就将这四朵花“请”了出去。
整个桃林随着四朵花的离去寂静下来,其他丫鬟个个如惊弓之鸟,彼此之间不断交换眼神。
唐映菀也不急,慢条斯理的喝茶。
约莫过了一刻左右,侍卫又带着四朵花回来了。
不同的是,这四朵花像是被霜给打了一顿,一个个蔫得不行,梅花更是跟没了魂一般。
“启禀王妃,恭亲王派人送了这四人的卖身契来,说年纪大了,给遗忘了,今日送来,还请王妃莫见怪,这些丫鬟皮糙肉厚,王妃只管使去,若是有不服管教的,如何处置都行。”
当头的侍卫说着将四张卖身契递上,卫嬷嬷接过的同时抖了抖,叫前排的丫鬟都看了个真真切切。
“恭亲王真是客气。”唐映菀拿过卖身契,看了看后,为难的看向四朵花。“这可怎么办呢,如今你们倒成了实实在在王府的丫鬟了,本王妃……”
“王妃饶命!奴婢几人先前是猪油蒙了心,才说出那等疯话,王妃大人有大量,就绕过奴婢们一回,奴婢们任由王妃吩咐,绝不敢再有二话。”
兰花跪下来磕头求饶,另外两朵花也紧随其后,磕得脆生生的。
梅花慌乱的抬头看了唐映菀一眼,此刻看着那明亮清透的眼眸却犹如见到了厉鬼,吓得哆嗦的跪下去,不敢说一个字。
“恭亲王将你们交给本王妃,本王妃也不好苛待你们,你们既不愿打扫园子,那便清理恭房吧。”
若是之前,几人必然嫌恶,可如今,一个个是连连磕头谢恩。
只要不杀她们,别说扫恭房,就是擦底下的坑都行。
“其他人呢,可还有觉得手上的差事有不妥的?”
鸦雀无声,所有人拿着自己的手里的纸不敢再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