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封衍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脸色,唐映菀心虚往嘴里塞橘子道:“药没什么问题,许是你提前毒发的后遗症,回头我帮你调理调理就好,接着说之后的事吧。”
封衍视线从她的脸上转移到她放在矮几上的药包上,若有所思,但见她已然摆出事不关己的样,只得继续道:“后面本王感觉异样,醒来时便躺在床榻之上,松枝衣衫半落,说与本王行了事,床褥上也落了红,但本王肯定没碰过她。”
“那松枝是早有筹谋的,就等一个机会,没有第三人作证,王爷说破天也是没证据。”
这事没有第三个人作证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加上松枝是女子,事关名节,又有落红,自然会让人相信松枝的话,且松枝背后站着杨太妃,本就看唐映菀不顺眼,肯定在背后推波助澜,没有确凿的证据,摆不开松枝。
否则杨太妃闹起来,还会给那些背地里的人机会。
“不过这事倒也不是没办法解决。”
事其实算不得太难,只是封衍不方便罢了。
大梁是男主外女主内,且十分严格,在内院也贯彻始终。
没成婚前,男子还能自己管内院的女子,可成婚了,内院便就是主母的管辖范围,即使是丈夫也不能插手,算是男权社会之下女子的一点权力,但如今却成了封衍的绊脚石。
封衍没说话,眼神示意她继续往下展开说说。
话说到了这,唐映菀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我自有办法,保住王爷满意,不过王爷也知晓,我办事得要点酬金。”
“多少?”
“两千两,没有官印的银子,不止这事,在我离开前我都会做好煜亲王妃该做的,如何?”
这本是唐映菀早就打好了这个算盘,因为银号的银子都是有官印的,很容易追查行踪,日后她出门在外还是要有点没有官印的银子,一备不时之需。
而封衍虽然穷,但每年都是有爵禄的,除开王府和军队的开销,他自己捆捆裤腰带,还是能省下两千两来的。
“你算得倒是挺好啊。”
眸子微收,看着唐映菀那狐狸样,封衍气不打一处来。
这胖……扫把星真是一步步为她的离开添砖加瓦。
“小半年呢,就王爷你如今的这般情况,两千两,买一个让你后顾无忧的王妃,不贵的。”唐映菀讪笑得双眼如月芽,精明又狡黠。
她知道,封衍会和她做这笔交易。
他这种闷葫芦讲理数逻辑,现在知晓她不是汤映菀,算不得他的妻子,让她履行妻责是不合理的,所以,哪怕内院的事他不好处理也没找她开口。
但如今,无论是在府内还是外面,他都需要一个王妃。
既不想欠人情,又想不麻烦,那银货两讫,就最适合。
封衍哪里能看不透唐映菀那明晃晃吃定了的意思,哪怕这心里不那么舒坦,但这的确是最佳解决方案。
哪怕两千两足够军队三个月的粮草了,也还是一咬牙道:“行!”
“王爷爽快!”
“别急着高兴,本王现在手上没有。”
“我知晓王爷现在兜比脸干净,我不急,王爷存够了同和离书一道给我就行。”
唐映菀早查了王府的账本,那叫一个白净。
原本还有几百两,但年关将近,准备下来就掏了个干净,就连封衍都只做了一件外袄撑撑场面。
因此她不指望现在就能拿到银子,封衍守信,她离开前哪怕砸锅卖铁也会给她足够数的,只是她现在有点担心,刚刚说给她做新衣裳,封衍的私房钱够吗?
要不算了?
封衍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可怜,顿时火起,恼道:“放心,本王存够了立马就给你,你回院里去吧,这些什么液本王自会让人给你送去。”
囊中羞涩难免会脾气火爆点,唐映菀能理解。
“那我就不耽搁王爷自娱自乐了,这些东西王爷尽快集好送来沧澜阁。”唐映菀将桌上的东西往前推了推,在封衍脸黑下来的时立马脚底抹油。
“唐!映!菀!”
外面的洛江和莲心听到封衍的暴怒声吓得一哆嗦,但见唐映菀笑呵呵的小跑出来却是满头雾水。
没等问,唐映菀就拉起莲心走了,洛江楞在原地,左看右看,这心里抓的很,最后还是好奇战胜了恐惧,悄没声的摸进了屋内。
看着一脸黑气的封衍和桌上的瓶瓶罐罐,小心的问:“王妃怎么了?惹王爷这般恼怒,可要属下去抓王妃回来?”
见封衍不回话,洛江随手就拿起了一个小罐子查看,“王妃拿来的东西真是稀奇,这罐子还和其他的都不一样,全透明,好精巧啊,用来做糖罐子的吗?。”
封衍斜了一眼,看到是采集那什么的罐子,伸手便夺过,鹰眸之中透出杀气,吓得洛江连忙后退两步。
“本王看你这嘴是闲得慌了,既如此便去军营帮林崖喊五日号子,喊够了再回来。”
“王爷,您刚因为松枝的事罚完我,我屁股都还没恢复……”
洛江想要求饶,那日他因为肚子疼离开了会,导致松枝溜了进去,被罚了十板子,现在都还疼,那喊号子的活哪里吃得消连续干五日的啊。
可对上封衍的又沉冷下来的眸色,顿时洛江就知晓,再说下去只怕罚得更重。
心里不禁后悔,早知道就该去追王妃,不会被罚,说不准还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还杵在这作甚?嫌五日少了?那就七日。”
洛江脸成了苦瓜,但不敢再留一刻,就怕封衍再一张嘴就成了十日,双脚生风的就跑了出去。
随着屋内清静下来,封衍看着手中那采集罐,神色几度变换,最终化作壮士断腕悲壮,起身进了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