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看着那装了一个小箱子的血，肃烨帝希冀的望着。
“臣妾如今身边没有工具，无法进一步查验，还请皇上恩准让人将臣妾房内衣柜下的箱子送来。”
虽说唐映菀可以转瞬就讲这些血样尿样都送进医院里自行检查，可她现在身为旁物，就这样出结果，没有信服力不说，只怕会被人当成妖魔鬼怪给烧了。
肃烨帝应允下后，福顺公公立即下去安排。
速度奇快，一个半时辰的来回只用了半个时辰不到。
让人送进偏殿，唐映菀以独门秘方为由屏开了其他人，孤身关上门后，将所有采样都送入医院里，自己则故作忙碌的摆弄着那些药草和瓶瓶罐罐。
折腾了两刻，结果才全部出来。
皆是慢性汞中毒，只是轻重不同。
“禀皇上，都查验清楚了，是水银毒。”
“不可能！水银毒不是这般症状！”林太医急急摇头，“皇上，服用水银中毒者会咳嗽，意识不清，尿液变深，不出三日必然身亡，绝不是这般症状，臣得也绝不会断不出来的。”
“我没说是服用下去的，是吸入或接触。”唐映菀步上前，将装有一点点水银的试管举起。“这是从血中提取出来的，所有人可能去过同一个地方，或者用过同一种东西。”
福顺公公立即会意，派人下去查问。
没一会太监就送了七八样东西上来。
患病的都是后宫中人，每日都在后宫行走，三个月下来重合的地方实在太多，一时半会查不过来，只能将有所重叠的东西先取来。
唐映菀分别用小勺取出一点放入装有化验剂的试管内，很快有三样就有了反应。
朱砂，琼膏，香包。
“这三样东西都是出自哪里？”
看着那三样东西，福顺公公脸色从青变白，惟恐的低答：“是…是……”
“说！”
肃烨帝一声低呵，威压倾轧下来，唐映菀都震得心头一颤，福顺公公更是跪在地上不敢再隐瞒。
“是炼砂房。”
唐映菀虽不知这炼砂房是个什么地方，不过看肃烨帝由红转黑的脸色就知晓这地方是个碰不得的。
“可有解毒之法？”
“有，只是臣妾还需花时间研制，治疗也得一步步来，差不多得要十日。”
治疗汞中毒其实不难，注射5二巯丙磺钠溶液一周就可，只是唐映菀不能说得这般轻易。
太医院两个月难以攻克的难题，她查出来已经是打了整个太医院的脸了，若再轻易就给治疗好了，肃烨帝脸面挂不住，也会因为她在这个时代显得逆天的能力而猜忌她。
封衍能为了国家不在乎，可她不想太过木秀于林，也还一还他之前帮她的情。
“那这十日便留在宫中，太医院供你差使。”
唐映菀一愣，这肃烨帝是不治好不许她走的意思啊。
没等她去看封衍说好的看眼色行事，肃烨帝已然下达了第二道命令。
“十六，炼砂房的事旁人去查都不妥，还是交予你查办吧。”
“是，臣弟领命。”
封衍倒是答应得痛快。
好好的一日游成了十日游，唐映菀不免后悔，早知晓少说几天。
覆水难收，只能作罢，转眼见丽妃又在刻意的抚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对肃烨帝禀道：“皇上，还有一事，事关丽妃腹中胎儿。”
一听事关福胎，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可是胎儿不好？”肃烨帝已然从唐映菀的眼神里猜到了些许。
“是，水银入体易造成流产，胎儿畸形，丽妃娘娘中毒虽轻，但只怕已经侵入腹血，之后用药对胎儿是有所影响的，最好是打……”
“你放屁！”唐映菀后面的胎字还未说出来，丽妃就一个茶杯砸在了她的脚下，起身破口大骂：“你是记恨本宫刚刚打伤了王爷，刻意想要报复本宫是吧！贱人！你竟敢空口白话谋害福胎！你好毒的心！皇上，她居心叵测，就是朝着谋害福胎来的！”
肃烨帝凝视着唐映菀，锐利的视线让人不由得生畏。“没有旁的办法？”
“若是用药对胎儿必有影响，没有其他办法。”
这福胎多少人盯着，背地里又会有多少人耍手段，唐映菀可不敢在这事上沾边，何况本就汞中毒了，再用药，胎儿绝对会有影响，以后出了什么事都会算在她头上。
“荒谬！林太医都说本宫腹中皇嗣无虞，你说不行就不行了？你那医术怪异，本宫瞧着就不是什么正经的，本宫还不敢叫你治呢！”
丽妃一拂袖，怒冲冲的就走了。
肃烨帝只是看了一眼，叹道：“先研制解药吧，此事容后再说。”
随着肃烨帝离开，唐映菀和封衍被太监安置在沉玉宫住下，与后宫只有一墙之隔，且有一条宫道直通太医院，方便两人出入。
为表现自己的焦急，唐映菀一头扎进了太医院的药库，一边装装样子，一边将名贵的药材收入囊中。
回到沉玉宫主殿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屋内烛光摇曳，封衍只穿着中衣半靠在软塌上看着折本，很是自在，半点没有身处敌营的样子。
“搜刮够了？”封衍眼皮都不抬一下的随口问。
“什么搜刮，我不明白王爷在说什么，我可是为了研制解药废寝忘食，到现在还滴水未进呢。”走到软塌前，提起小茶壶唐映菀就对着嘴喝起来。
她搜刮得太过忘情，的确是一口水都没顾得上喝，走回来更是喉咙都冒烟。
封衍嫌弃的瘪了瘪眉，将那摆放茶壶的矮几用脚移开。“少跟本王装，你那些奇形怪状的药不都是早就备好的吗。”
见过唐映菀用过几次药，都是从药箱里直接拿出来的，从未见过她熬药研制，而且她那些药要么是和水一样的直接打入血脉内，要么就小小的丸片，似乎早就准备好了所有对症的药物。
这些东西她什么时候准备的，怎么弄出来的，封衍至今都没查出来，仿佛凭空变出来的一样。
就如她这个人，突然的转变。
他甚至都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汤映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