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之夜,正是杀人放火的大好时机,木塔本就易燃,一把大火后,没一会儿便熊熊燃烧起来。
两面国主亲自带人围着木塔,直到整座木塔化为灰烬。
“王上,他们现在一定已经被全部烧死。”
身边有人见木塔已是一片烧焦的废墟,如此说道。
两面国主也是点头:
“这么大的火,除非这些中原人能飞,否则必死无疑!”
说罢,很是满意的吩咐道,
“本王要去祖庙祭祖,大将军带兵死守国城,若是那些船上的中原人过来报复,至少守住半日!”
“是。”
那大将军听说要对抗中原使团的报复,面无惧色,当即带人行动起来。
两面国主也不多留,面目一转,又化为善面,后脑用“浩然巾”遮住,如此,一脸和善的离开。
远方山头处,夜明几人在山顶看着木塔起火,最终化为灰烬。
杜世舟深色不太好看道:
“这两国当真不可信,心思如此居然歹毒。”
庄难看着扯破部分的绸缎床单,也是说道:
“好险,幸好这几张床单能撑住,不然这会儿都成焦炭了!”
罗远途有些愤愤不平道:
“两面国敢如此对我们,当真是不怕死。”
杜世舟此时很是冷静:
“那两面国主奸诈狡猾,不像是不智之人,敢这般对我们,定然是有所依仗。
只是不知他对我们下手的原因到底为何。”
这说着呢,却听旁边有声音响起:
“几位大难不死,真是可喜可
贺。”
几人闻声,都是看向出声方向。
却见有僧道二人并肩走来,原是烂衫道人与三俗和尚。
见这两位出现在此,杜世舟有些意外:
“两位怎会到此?”
三俗和尚口诵一声佛号,随后道:
“前段时日我寺一位师弟追一妖物到两面国,之后不久,其寺中魂灯便灭去。
贫僧来此,是为调查此事。”
烂衫道人则道:
“前几日门中长老夜观星象,见两面国处有难言凶相出现,贫道亦是来此查探。”
三俗和尚又道:
“白日我等到两面国时,发现居士等人也到达此处,且身上隐有灾气,便暗中护持。
不想几位居士都是大才,自有办法脱困,倒是没用上我二人。”
听这两人说了前因后果,杜世舟也不笨,立马猜到些什么:
“两位是说,这两面国主之所以有如此胆量,是因为背后有妖魔作为依仗?”
“现下看来,此种可能当是最大。”
僧道二人也是如此怀疑。
随后,双方自然达成统一战线,打算弄清楚此事。
杜世舟虽然不是大恶之人,但有仇那也是一定要报的。
对方都想弄死自己了,岂能忍气吞声,就此作罢?
那两面国大将军正在城头查看兵士们的布防情况时,却见两面国主摆架而来。
只是这次,这位居然是直接以恶面示人。
大将军见此,颇为差异。
他们国度之人,只有要害人之时,才会露出恶面,平常都是深藏的,怎么王上这次
正在疑惑呢,两面国主已经来到大将军面前。
不待他出言询问,就先吃了国主两个大嘴巴子。
这两下直接将大将军给打蒙了。
“王上,您这是怎么了?”
“哼,让你放个火这种事都办不好,居然让人逃了!”
“什么,逃了?”
大将军闻言,诧异非常,
“不可能,那么大的火,除非他们会飞,不然绝不可能逃走!”
两面国主才不管大将军的震惊,对他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现在立刻派人全国搜寻,务必将他们找出来!”
“是!”
虽然不知国主是怎么知道那些人逃走的,大将军还是依令而行,刚忙调动人手挨家挨户查找。
只是一番搜寻下来,都快要天亮,也不见那几人身影。
两面国主明显有些急切起来,不断大骂手下人,让他们加紧寻找。
这样的催促显然是无用的,即便找遍城中每一户,也不见几人踪迹。
天色大量,海上雾气散去,一艘由一蓝皮巨怪拉着的大铁船自远处而来。
城头上的兵士们见此,都是惊慌大叫起来。
两面国主闻言,赶忙登上城头。
眺望过去,却见那大铁船上站着一大群人。
待船驶近,总算可以大概看到船上为首之人。
不是别人,正是昨夜死里逃生的杜世舟等人。
见他们已经回到船上,两面国主神色大变,随后有些慌乱的大叫着,让手下兵士布防。
奇怪的是,在两面国这边如临大敌时,那
大铁船只是停下,并不见船上之人发动进攻。
城中众人开始还以为对方是在做准备,可是等待许久之后,发现对方的确没有进攻的动静,都是疑惑起来。
要是不打的话,那就是要谈喽?
可是又不见对方派人来谈判。
两面国主见此,思虑一会儿之后,头颅一转,善面在前,当即派出一个面目和善之人,赤手空拳向大铁船而去,显然是派来交涉的。
只是那人方走出城,来到大铁船前,就被船上陈百户一箭穿心,横死当场。
城中之人见此,都是大惊,以为对方要进攻。
可是等待一阵之后,发现对方还是没动静。
“王上,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大将军有些看不懂眼前情况,打又不打,谈又不谈的,这是唱的哪出?
两面国主也是疑惑不解,感觉对方行为着实古怪,让他心中也是有些七上八下的。
殊不知,此时在两面国祖庙之外,已有无人悄然靠近。
这五人,乃是夜明、庄难、罗远途,以及僧道二人。
原来,只有杜世舟回到船上坐镇,他们几人都没回去。
此时两面国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已经被吸引到正面,而这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只有象征意义的祖庙,自然就没有多少关注。
五人来到祖庙之外,发现只有一名老庙祝带着四个打下手的,再无其他守卫力量。
烂衫道人见此,拍一拍自己的破烂衣衫,拍出一阵灰尘,再张口一吹,灰尘飘过
去。
庙中几人立时中招,变得昏昏沉沉,没一会儿,全都倒地睡去。
料理掉几个庙祝之后,五人踏入庙中。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神座之上放着的两张多高神像。
神像面目乃是一张和颜悦色的中年人模样,看着就令人心生好感,正一动不动的看向前方,似乎在思考着许多利国利民之事。
只是不知为何,罗远途在与之对视之时,却有一种莫名的心慌,甚至是畏惧。
似乎这神像并不像其表面一般良善。
再看庙中其他物品,虽然样样摆放都显得很得体,但是整体看去,就是令人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淡淡忧惧在心头萦绕,挥之不去。
庄难见此,下意识拿出纸笔:
“有问题,可能需要准备遗书。”
僧道二人见此,走到三人之前,直面神像。
烂衫道人看着神像,心思一动,走到香炉前,为神像上香。
身为修行之人,为神像上香,自然会激起一些反应。
善神自会放金光回应,恶神则会坐卧不宁,无神则无有反应。
却见烂衫道人一炷香点燃,尚未插入香炉,那神像双眼就已微动,变成眯着眼睛居高临下而望,其口中发出一言语和气的声波:
“不敢,吾区区海外异邦小神,不敢受道长香火。”
见这神像出现反应,烂衫道人放下香烛,说道:
“原来真是有一土神在此,既是土神,为何在两面国这么多年,始终不显山不露水?”
“吾多年来一直
沉睡,近些时日方才苏醒,非有意隐瞒。”
三俗和尚闻言,开口道:
“那倒是巧了,我寺师弟也是近日来追妖入至此,而后陨灭。”
“如此,倒真是一件憾事。”
神像一副满是遗憾的表情,
“吾方苏醒,未能察觉妖物入国,当真有愧。”
烂衫道人哼一声道:
“我们道此之后,并未发现那妖物气息,阁下可知其去向吗?”
“吾不知。”
在双方对话之时,庄难见对方好像没有动手的意思,拿着纸笔在庙宇中转悠起来,记录一些值得一记之事。
绕着绕着,却是绕到神像后方,抬头一看,却见这神像脑后用红布遮着,似乎藏有东西。
庄难得动手能力不用多说,好奇的身后一扯,将红布扯下,举目望去,被红布遮掩的,乃是其脑后一张狰狞凶恶之面目。
方看向其面目,那恶面亦是豁然睁眼看向庄难。
庄难见此大惊,大叫一声,指着那恶面高喊道:
“这是个凶恶邪神!”
正面善面正在与僧道二人言语交锋呢,不想被戳破底细,神像自知再也藏不住,脖颈旋转,恶面向前,满眼凶光的看向面前几人。
一句话也没有,这恶面直接张口,发出一阵音波震动攻击。
早就怀疑这神像有问题的僧道二人见此,并未慌乱。
三俗和尚一甩身上僧袍,僧袍立时变大三倍,挡在几人面前。
强大的声波震得僧袍不断颤抖,但终归无法攻破。
神像一身吼之后
,身上一层泥土都是抖落下来,显露出一面目狰狞男子的模样。
这位显出本相之后,立即变小,变成寻常人形体大小。
在其变化时,烂衫道人已经抬手扔出一只有个缺口的破碗。
破碗变大,就要将之扣住。
小体型的两面恶神,比大体型时灵活的多,面对那破碗,一个扭身就躲过。
在破碗扣空之时,三俗和尚取出一陶土钵盂,亦是扔出扣下。
两面恶神见此,再躲。
随后,僧道二人以破碗、钵盂不断出手,连连扣向这恶神。
原本打算大发神威的两面恶神见此,着实有些气恼。
这两个家伙,单独的拿人本事他都不怕,可是两人配合,无缝衔接,不断扣他,就令人很是恼火,只能躲避,无法反击。
僧道二人见迟迟捉不住这恶神,倒是不急,相互配合,打算等待对手的失误。
恶神见连番躲避不是个事,再一个纵身之后,跳到庙中香炉边,伸手从中一抓,抓出一长一短一对参差剑。
再见三俗和尚钵盂飞来,长剑挥动,砍在钵盂上,将之打飞。
烂衫道人的破碗从上扣下。恶神先是侧身避开,再以断剑之柄击碗底,破碗亦被击飞到一旁。
破解僧道二人手段之后,这恶神眼中凶光大作:
“既然你们自己来找死,那就怪不得吾大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