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一群男人在林子里滚来滚去,实在不像话,几人赶忙分开,苟回天瞧一眼三人,忍不住道:
“大晚上的,你们跑这儿来干什么?”
“苟主管,您没事跑这儿来干什么?”
“我,我自然是为了百姓安危着想,来这里铲除祸害的。”
“巧了,我们也是怕邪祟为害,特意赶来看看的。”
一群人相视一眼之后,都是心照不宣的笑起来。
苟回天扫视众人一圈,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四下里找来找去。
忽然眼前一亮,快步上前,对着一堆草一阵扒。
没几下,从一堆草里面扒出两个蜷缩着躲在里面的人。
不出意料,正是牛不眠、马不休二人。
苟回天见此,有些不满的说道:
“你俩不是都在求安稳,过一天算一天吗?
怎么大晚上也跑这里来,看星星不成?”
这两位的脸皮厚度相当不一般,即便被这么扒拉出来,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样子,反而笑着和众人打招呼。
朱不悟没想到,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些同僚们的下限。
一个个嘴上说着不相信,晚上都跑出来想要独揽功劳,真是够可以的。
苟回天见大家都在,知道就算自己发话,也不可能将他们赶回去。
想了想,决定带着大家一起行动。
这样虽然不能独吞功劳,但若是成功,一个指挥有方的功劳肯定是跑不了的。
念及此处,当即开始指挥其他人到林中各处埋伏,等待那怪出现
土地庙中,安然端坐,笑看这群家伙表演的夜明觉得甚是有趣。
一翻手,摸出一套只有巴掌大,鱼鳞所制的蓑衣、斗笠来。
将这一套东西丢出,便迎风化为白日朱、牛二人所见之怪。
夜明为其取名叫“渔衣客”。
放出渔衣客之后,再略施小术,为他们添一点儿“乐趣”。
如此,夜明满意一笑,继续坐着看戏。
埋伏在林中的一群人很有耐心,静静等着那东西再出现。
只是今晚夏夜的蚊虫实在有些多,叮的人有些难受。
好在在场都是有修为在身的,不敢说有多高深,挡一挡寻常蚊虫还是没问题的。
本以为这样可以熬下去,不成想没一会儿又开始出现问题。
正在草丛中静卧不动的杨不闹见有一野猫停在旁边的石头上。
接着,便见夜猫抬腿,一泡尿浇了下来,正好浇在其头上。
杨不闹恼怒不已,想要给这野猫一下,但却被藏在对面树上的苟回天眼神制止,示意他不要闹出动静。
这让杨不闹有些无奈,只得忍耐着。
野猫尿完之后,蹦跳着离去,不见踪影。
趴在一边坑里的罗不生见此,暗中发笑。
正笑着呢,却见一头野牛经过,对着他藏身的坑里直接大便。
没处可躲的罗不生顿顶了一头牛粪。
躲在树上的苟回天见此,暗笑不已。
还好自己聪明,躲在树上,这些东西都影响不到自己。
正自得间,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碰到了自己的脚,那感觉,凉飕飕的。
苟回天心头咯噔一下,身体有些僵硬的微微低头看去。
这一下,正好与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四目相对。
事实证明,对待别人的做法和对待自己的做法往往会不同。
刚才害怕别人暴露行动的苟回天再也顾不得什么打草惊蛇之类的。
面对一条真蛇,毫不犹豫就想要将之打落。
他一动,立马被毒蛇视为是要发动攻击。
在其出手之前,毒蛇如弹簧一般弹出,一口咬在苟回天嘴唇上。
苟回天吃痛,一把将毒蛇抓住扔出去,本人也从树上掉下去。
落地之后疼的不行的苟回天连忙摸向自己嘴唇,这一摸才发觉,那毒蛇的毒威力不小,一口下去,嘴唇已经完全麻痹,连话都说不出来。
正打算施法逼出毒素,却见林中出现一身影。
居然是凭空而行,由鱼鳞组成的蓑衣斗笠怪,也就是“渔衣客”。
这怪一出现,便见早已蓄势待发的吕不歇从一旁隐蔽处窜出,想要将之擒住。
只是这东西速度极快,一闪便躲过他的擒拿,让其扑个空。
刚躲开吕不歇,牛不眠、马不休又一起冲出。
毫无疑问,这两人也没有成功。
其他人见此,再不隐藏,跟着一起冲了出去。
他们人虽多,却并不能抓住“渔衣客”,均被其躲闪开来。
连续躲闪之下,渔衣客接近了苟回天。
苟回天现在无心功劳,只想祛除蛇毒。
见渔衣客过来,便下意识躲到一边。
谁知,渔衣客反倒主动靠近。
苟回天害怕这怪是想趁自己中毒好下手,连忙摆出防御的架势。
谁知,渔衣客并没有攻击他,反而在接近之后,主动套到苟回天的身上。
这让他又惊又怕,不知是怎么回事。
后方追过来的杨不闹见到渔衣客在苟回天身上,没有一丝丝犹豫,直接飞起一脚,踢了下去。
这一脚,没有踢中苟回天身上的蓑衣,反倒实实踢在他身上。
苟回天直接被一脚踢飞出去,摔在地上,痛苦不已。
只是由于嘴唇麻痹,根本说不出话,叫不出声来。
“哎呀~~~苟主管,对不住,踢歪了!”
杨不闹说着,再抬脚,一脚踩下去。
一旁的吕不歇见此,也是手痒,哦不,脚痒,跟着说道:
“苟主管,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帮你啊!”
说着,跳起来一脚踩下去。
苟回天被踩的眼睛都快凸出来了。
牛不眠上前道:
“没见苟主管都不说话吗?这表示他为了抓住邪祟,愿意被误伤!”
众人一听,觉得非常有理,再无人犹豫,冲上去就是一顿踩。
“苟主管,对不住,其实我也不想的,啊达!!!”
“苟主管,我们会记住你的牺牲的,嚯~~~”
“苟主管,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您就记着这次是我们救了你就行,呀!”
“苟主管,说真的,我是十分痛心,你要坚持住,哇呀呀~~~哈!”
“唔~~~唔~~~”
说不出话来的苟回天被一群人按着拳打脚踢,那场面,看起来格外热闹。
朱不悟见状,也是跟着一起又踢又踩。
还没踩过瘾,就被其他人给挤了出来。
这让他如何甘心,连忙又挤回去,跟着一起踩
众人都感觉这一次邪祟抓的前所未有的爽快。
折腾了好一会儿之后,都感觉心情舒畅,气通神爽,这才停下。
再一看,苟回天被一群人揍得不成人样,全身青一块紫一块,没一处是完好的。
嗯,这个样子的苟主管看起来,格外让人舒心。
只是再仔细一看,却发现,套在苟主管身上的鱼鳞蓑衣早已消失不见。
也就是说,打了半天,白打了
次日一早,夜明刚到子虚司,便见全身缠着绷带的苟回天扑到脚边,哭的撕心裂肺的。
“善大人,你要为小人做主啊!”
嘴唇明显肿起一圈的苟回天抱着夜明的腿不放,哭个不停,眼泪哗哗的。
“哎呀,这不是我最看重的苟主管吗,是谁这么狠心呀,竟然将你打成这个样子啊,实在是太不像话!”
夜明表情夸张的说着,拉着苟回天起来。
“大人,是,是昨日那邪祟打的啊!”
苟回天到底是聪明的,要是说同僚打的,那就是自己人内斗,这样不但无功,反而有过,会被质疑他这个主管到底称不称职。
但说是被邪祟所伤,那就不一样了,这属于工伤,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最起码汤药费可以报销,不用自己掏钱。
夜明闻言,立即很是关切的样子,详细询问关于那邪祟的事。
众人都凑过来说邪祟的事,说了一大串之后,夜明问道:
“这次可留下了什么东西证明的?”
这话一出,顿时冷场。
“大人,那怪身上的鳞浑然一体,根本掰不下来,我们留不住证据啊!”
“哦,那邪祟的气息可有截留一部分下来?”
“这,也没有,那怪没有什么多余气息留下”
这话说的众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夜明则很是通情达理的说道:
“没关系,既然大家都说有,本官自然是相信的。
大家好好休息,该干什么干什么,下午大家再出去一趟。”
对于这位的通情达理,众人很是感动。
如此看来,这位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嘛!
苟回天现在没工夫去找其他仙吏的麻烦,跑到资费处向池茴寇申请报销汤药费。
对于他的要求,池茴寇一口否决。
苟回天闻言,询问原因。
池茴寇表示,想要报销汤药费也行,但需要证明是工伤。
但他们行动时,一没有提前报备,二不在子虚司衙司内,三没有留下有邪祟存在的证据
总之,手续不全,报不了。
苟回天闻言,气得不行,表示善大人都认可有邪祟作祟之事,但池茴寇却坚持要手续齐全才能申请。
这可把苟回天气得不行,但他也就能针对一下其他仙吏,在一位主簿面前,他和寻常仙吏也没什么区别。
就在苟回天有些愤愤不平,想要放弃时,却见池茴寇的手在桌下做大拇指和食指相互摩擦的动作。
注意到这一点之后,苟回天面上顿时挤出笑容:
“池主簿,其实我这里还是有些小小心意的”
由于苟回天需要养伤,下午的行动,便没有参加。
夜明再次带着子虚司所有人出来。
这一次,让众人守在林子周围各自躲藏,等待那所谓邪祟出没。
将众人都安排好之后,夜明微微一笑,表示自己还有事,要先离开,让他们加油努力。
待夜明一走,夏至辉、胡栾来等人立即从躲藏处出来,直接去了对面小山坡上歇着。
朱不悟见此,很想要说几句什么,但人家是上官,他可没资格说。
无奈叹息一声,继续蹲在林中等待那怪。
只希望这一次能够有所收获。
牛不眠见此,语气平淡的说着:
“你也不用不平衡,人家以前也是跟我们一样的,还不是多年熬过来的,将来你到了这个位置,照样也能。”
“你都熬这么多年了,也没见熬出头啊!”
朱不悟嘀咕一句。
这话说的牛不眠也没了声音。
毕竟,人家说的对,说的刺耳。
夏至辉的人在山坡上的一棵大树下歇着,坐一阵之后,却见池茴寇不知从何处弄来一提小菜一坛酒。
几人见此,都是意动,看向池茴寇。
池茴寇也不藏着掖着,表示大家以后用司里的公款做事的时候,大可以将花费多报一些,他都给过。
几人闻言,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笑着应下。
如此一群人在树下安然吃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