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方姐,现在你这条手……”
“原装的,神界的医术不至于这点都做不到。”她卷起袖子,果然有一条缝合的痕迹:“在这之后,我的右手其实一直都使不上力,到现在也是一样,不过你们应该看不出来,因为即使不出全力也是很大力的…所以我平时能用左手就用左手。”
门打开,林跃走了进来,他头上还有一点白色,看来外面雪真的挺大。
“聊天呢,聊的啥?”
“以前的事,要不你接着给他讲?我去拿点喝的过来。”
“行吧,你讲到哪了……”
2770年12月22日 神界
对于这种严重的内斗行为,神界岂能毫无察觉,虽说内斗本也无可厚非,但此次情况却有所不同:两人皆为“主神”(即原生元素之神,如单一的火、水等,主神可因文明差异而拥有多个),如此级别的人物发生内斗,甚至还通过契约将自己变成上下级关系,无论如何都是极不合理的。毕竟,主神之间需要平等相待,以达到相互制衡的目的,而方草的行为严重破坏了这种平衡。于是,神界紧急召见了方草…
“方女士,对于您的这种行为,您还有何解释?”
“没有了,我愿对此次行为负全责…”
“既如此,上方已有定论,作为惩罚,您将不得拥有任何神兽,且在接下来的两百年内,您不得离开翔鹰和返回神界,您在神界的地位仍与其他主神平等…”
“我接受中央的决定。”
12月27日 茂植市区
大生长已经灭亡了,新的王朝已经建立,作为旧都城,这里驻扎了大量的义军军队(或者应该叫王国军?)。所以王朝更替时带来的大量动乱,在这里并没有发生。士兵们履行了维护城市治安的义务。
在一栋任何人都找不到的三层小楼的二楼,一个房间内,方草正静静地躺在那张略显破旧的单人床上,双眼无神地盯着上方的天花板。房间的窗帘被紧紧地拉上,使得整个房间显得异常昏暗,仿佛被一层黑色的薄纱所笼罩。
环顾四周,可以看到地上散布着各种杂物:有喝光了的酒瓶、空的墨水瓶,还有那些曾经陪伴他度过无数个日夜的笔和稿纸……这些物品散落在各处,似乎在默默诉说着主人曾经的忙碌与疲惫。然而现在,它们却只能静静地躺在那里,无人问津。
她已然失去了对生活的兴趣,她曾经拥有着的一切转眼都飘散如烟。只能不断用酒精麻痹大脑,但这样只是徒劳。
门被打开,林跃走了进来,踩到一个酒瓶差点滑倒。
“你来干嘛……”她没有抬头,但是凭着直觉和熟悉的气息,她便知道来人是谁了。她的头发散乱不堪,仿佛被狂风肆虐过一般,而她的声音嘶哑得厉害,仿佛声带已经被撕裂,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
“我能干嘛,看看你呗,瞧你这样我要是晚来点,你还得死了是吧?”他看着床上那个“大”字,也许不能叫“大”——她的右手还没接回去。
“说得好,你要是不来我就得死一死了”当时神死了就真的是死了,不像现在可以被回收灵魂并且复活。
“至少你现在还不能死,因为总有些人需要比你先走一步…”林跃拖过写字台前的椅子坐下:“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让他们去死,而不是你去死。”
前文说过,方草夺取了翔鹰人的“信仰”,在这个统治崩溃之后,林跃没有取回“信仰”之前,有许多小神小鬼出来跳脚,企图建立自己的“信仰”,在翔鹰这个广阔的肥沃土地分得一杯羹。但是翔鹰在此之前,所谓正统的“信仰”有且只有风神,所以对于林跃来说,包括方草在内的这些人都得死。但是嘛,现在要死的只有那群人了。
“呵呵,随便你,看看我吧,我曾经带来了许多东西:羽毛笔,面包,新的典籍,还有这栋楼……”她坐起身来指了指这个房间,这种建筑方式当时是西方特有的,是她将这种建筑方式运用到翔鹰“不过我现在能干嘛呢?没有权力,没有地位,甚至没有一双手……”是啊,她曾以一己之力将翔鹰的文化,社会风貌推到一个最高的地方,可她本人现在却一落千丈。(话说文艺复兴之后宗教就没力量啥了吧?不过管他呢)
“别这么灰气!你要知道,一周之前你能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难道不是吗?说实话你还挺耐打。我这次来找你,并不是想取你性命。”林跃缓缓地走到床边坐下,轻轻地拍了拍方草的肩膀安慰道。方草听了这番话,心中那最后一道防线瞬间土崩瓦解,她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像一只受伤的小鸟一样,猛地扑进了林跃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等下等下,你确定?”叶天觉得难以相信:“她当时真哭了?你不会是太久了记不清吧?”
“我总是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记得很清楚,她当时确实是这样的…”此时方草回到房间,手里拿着一个很英吉利的茶杯,林屿跟在后面。
“你的武器,我找半天才找到。”林屿扔下刀,坐到电脑椅上:“咋今天这人这么多?”
“去床上坐去,我要坐写字台。”方草在写字台上放下茶杯,将林跃赶到了他的床上去。
“刚好你们都在,我冒昧问一下,怎么后面方姐你是和屿哥好上了,为什么不是我师傅?”
“他俩年龄近点,而且我只对钱感兴趣,谈恋爱什么的又费脑子又费钱。”这个答案很直白,也很简单。
“好了好了,别老扒我老底。”方草呷了口茶,继续讲起故事来:
2771年1月,那一个月被神界称为翔鹰的“血腥之月”,新的王朝正在大肆捕杀旧朝反对派,重新得到地位的林跃也在做着同样的事……
牛车上,三人正在前往第一个对手所在之地,两个星期后,他们到达了圆鹰岛。(天津)
圆鹰岛的地理位置极其特殊:它处在一个极大的湖(可以叫做内海了)的中央,面积大约有79平方千米(作为对照:香港岛的面积大约是7865平方千米),在今天原鹰上面有两个地级市:金羽市和银羽圆鹰自治州,而在那个时代,上面只有金羽一个城市。
他们的第一个对手是“圆鹰至上教”,透过名字就可以看出来,这个宗教在制造种族对立,不过他确实吸引到了许多极端的人。
“啧啧啧,此子断不可留。”林跃站在这个教堂的大门前,背上背着纹刃。他身后是拿着长枪的林屿和方草,她你的手已经接回来了,但是眼神还是那样黯淡无光。
此时,教堂里正在举行宴会,信徒们穿着白色的袍子,痛饮美酒,放声高唱。丝毫不知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血腥的屠杀。
教堂的门突然被轰开,然后直挺挺的拍了下去,激起地上的灰尘。众所周知教堂的门一般设计的很大,这扇门有五六米高十厘米厚,推开他就需要不小的力。可现在这两扇门竟然被这样子的轰开了。
教徒们转身看向后方,一股杀气蔓延到大堂之中,一群人被震的不敢动弹。大厅中的两个卫兵斗胆上前,还没出手就被斩杀在地。
“怎么说呢,都杀了吧。”林跃施起法来,这是一个很残忍的法术。将流动的空气注入魔法,在敌人将其吸入肺中时,爆破整个肺。
“不过这招已经用不了了,现在已经不是大魔法时代了。”林跃看着天花板,对这一招感到惋惜。
“什么是大魔法时代?”
“在第一次工业革命之后就结束了一个时代,元素粒子的活性突然变得很弱,魔法的致命性大打折扣,很多很残忍或者体量很大的法术都用不了……这倒不是因为环境的破坏,神界也没法对这东西做出解释…”
在场的教徒纷纷口吐鲜血倒下,死相极其凄惨。只剩下坐在后面的教主,他满脸惊恐,举起一只手指着林跃,颤颤巍巍地说:“你……你怎么回来了?还有你!你怎么在这里!”他又指着方草:“你不是死了吗?”
“在你面前的是鬼魂得了吧,你哪只耳朵听到我死了的?”方草拍了一下脑门,十分无语。
“你!还有你!圆鹰的叛徒!你怎么和他们站在一起!”他攻击对象又转向了林屿。
“的真是个种族主义者,屿,杀了他。”
林屿把枪在周围转了两个圈,那个主教也拿起一根枪,慢慢的走过来。
两个身影对峙而立,战斗即将爆发,林屿率先出手,他稳步向前,挺枪猛刺,枪尖如疾风般直刺对手。教主侧身一闪,同时挥枪横扫,划出一道圆弧,试图还击。双方攻守交替,长枪在空中交错,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们的动作沉稳有力,每一次攻击都蕴含着力量,每一次防御都精妙绝伦。一人凌空跃起,长枪在空中挥舞,如蛟龙腾空,气势雄浑。对手则俯身滑步,避开攻击,随后顺势一挑,长枪如毒蛇出洞,直取对方要害。战场上尘土飞扬,两人的身影在其中穿梭,他们的战斗紧张激烈,令人目不暇接。
林屿眼见常规手段起不到效果,于是把枪头一抚,枪头上就闪起了紫色的雷光,他摆出招架时,等对方进攻。对方在刚才的战斗中已经被打急了,莽撞的冲了过来。他抬枪横扫,林屿后撤躲过,随后举枪往左下斜切了一下,只见雷光一闪,一道电流沿着两人的武器传到了教主身上,他哇的一声叫出来,武器掉到地上。
“好等下,先别急着杀了他……”林跃从死去的卫兵身上摸出来一把手铳,走到坐在地上的教主跟前,把他的手拉过来将枪塞到他手里,然后把枪口顶在自己的脑门上。
“给你两个选择,开枪打死我,或者开枪打自己……”林跃将手松开,让枪口可以自由转动选择目标。
那个教主的眼神里满是恐惧,颤抖的手将枪顶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等一下,等一下,他选择的这么坚定吗??你不会对他施法了吧?”
“杀气,是我的杀气让他喘不过来的!当时他只要开枪我就真没了,但我看出他没那个胆!”林跃有点骄傲的说着,这是个略为血腥的话题。
几人离开了教堂,在长阶上看着天上如血般残红的落日。
“今天挺热的……”但此时正值冬季,怎么会热?
“是,是挺热的…”方草的声音很微弱,她当然知道为啥林跃会这么说:身后的教堂正在燃烧着,火是她点的。
林屿拖着两个箱子,那是几个宗教的一些宝物,由此用来证明曾有这样一个宗教。
“那个遗址现在还在那里,改成博物馆了,那些宝物前段时间移交给当地考古办公室了,你现在去,肯定能看到它们…”
三人踏上了对下一个人的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