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山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放在你家只能倒出来,等我们搬回知青点,还要再捡到袋子里。”
黄洋英接过话:“好麻烦的!”
覃雨一想,也是,知青点和她家也就离个四百米的距离,要是不倒出来还行,这倒出来后,后面也再放袋子里,还真是挺麻烦的!
黄洋英和王金山化悲伤为动力,动作麻利的捡起来。
等到莫荣华拍树的五人把自己带的两个麻袋和一个背篓捡满后,地上的毛栗子也捡干净了。
覃雨他们捡了一个背篓,还有小半袋麻袋。
大家决定先搬回去,这一块都被他们捡干净了。
一会儿去到更远的地方。
莫荣华的他们这一趟毛栗子比较多,大家相互帮忙一起搬回去。
覃雨照例是把毛栗子倒在院子里。
知青点安安静静的,上工的人还没到点下工,去公社的人也没回来。
莫荣华他们打开院门,把毛栗子倒在各自的房间里。今天去捡毛栗子的这几人都是住一起的。
除了黄洋英和去公社的卢玉莹一起住,黄洋英特意把毛栗子都倒在她这有一边的位置,尽可能的不会影响到卢玉莹。
把毛栗子倒出来后,大家喝了一口水,又上了一趟厕所,然后把麻袋和背篓拿上,关上院门继续往覃雨家走去。
在覃雨家碰面后,由王金山带路,往他说的地方走去,到那里,大家发现就只有一棵毛栗子树,大家也不嫌弃,蹲下来捡。
没一会儿,地上就捡完了,王金山还想上树拍毛栗子。看着树上没多少的毛栗子,覃雨赶紧阻止道:“这树上也没有多,还是别浪费这时间了。我知道哪里还有毛栗子,那里还挺多的,就是离这里有点远。”
“远就远点,大不了。我们慢慢搬。”潘永盛兴奋的说道,他可是听莫知青说了,这东西可以拿去换钱的,不是去黑市的那种。所以村里人每年都这么积极捡的原因。
覃雨带着他们七拐八拐抄小路,带着他们来到有一小片毛栗子林,树枝还挺矮的,地上掉满密密麻麻的的毛栗子,可能是这里离危险的深山有点近,所以大家才没发现。
王金山对着这片毛栗子林兴奋的嚷嚷道:“哇哇!好多啊,我要发财了吗?”
“发财不太可能,但是会有一些收入。”王至辰笑着说道。他不缺钱,一开始是对毛栗子有些好奇,尝一口后,发现这东西比自己以前买的还要好吃。
想着多捡一些,可以寄回去给家人尝尝,他们应该会喜欢的。
但是,有多的话,倒是可以换些钱,谁会嫌钱多啊!只不过是去黑市换,他可是有些关系在的。
卢同善高兴的说道:“一点点也好啊,总比什么也没有,换不了钱,能填饱肚子也行啊!”还记得去年秋收后,为了省口粮,每天就吃一顿,天天就躺在炕上不敢动,生怕一动肚子饿得更快。
可是每天就一碗稀稀的粥,上个厕所就没了,一整个冬天肚子就没吃饱过。今天冬天,他应该不会再饿肚子了吧!想着以前的事,卢同善忍不住红了眼眶。蹲下身子麻利的捡起地上的毛栗子。
覃雨他们批知青不知道以前的事,看着卢同善的要哭的样子,疑惑看向莫荣华。
莫荣华走过来小声的说道:“阿善一共有两个人兄弟,他排老二。老人常说排在中间的孩子,不受父母待见。
他就是这样的,他爹偏疼老大,因为以后靠长子养老。他娘则是疼爱和自己长得最像,嘴最甜的小儿子。
阿善夹在中间爹不疼娘不爱,又不善言辞,就知道傻乎乎的干活。父母都是工人,家里的活计几乎都是他干的,就连家里的衣服都是他洗的,就为了能让爹娘多注意到他。
高中毕业后,他已经找到工作了,谁知他父母偷偷给他报名下乡。原因是他大哥是临时工,不小心犯错,被开除了。
看阿善有工作,他父母就打他工作的主意,担心他不愿意,就给他报名下乡。
事已成定局,阿善再不乐意也没用,气不过就说,想要工作那就断亲,以后他就不是他们的儿子了。
要么就拿二百块钱来买,否则,他就把工作卖给别人。
其实阿善就在赌,大哥的临时工就是他们花二百块买的。他们是不是也愿意花二百块给买他这个儿子。
结果,他们为了不出钱,就和阿善断亲,还骂许多难听的话,让他死在外面……阿善下乡时,兜里就有自己存的十五块多,几件衣服,甚至一点干粮的都没有。”他当时就是个阿善同一个车厢。
大家听了都静默了。
王金山难过的说道:“善哥去年拼命的挣工分,把挣来的粮食大部分拿去换旧棉花和破布,勉勉强强的弄了两床的棉被过冬,他没有厚衣服,所以他吃过饭就窝在床上,有时候一天就吃一顿……”
“我们想借衣服给他穿,可是他要强不愿意。至于粮食,我们无能为力,只能吃饭的时候,每次多分给他一些。”苏文斌叹息的说道。
黄洋英也跟着叹息的说道:“那他家人有给他寄过信,寄过东西吗?”
“艹,他大哥倒是给他寄过一封信,信里满是挑衅,什么活该,什么乖乖下乡不行, 非要断绝关系,什么说阿善不孝之类的,还有爹娘说他不在后,心情都变好了……阿善会下乡还不是他引起的,还好意思写信过来嘲笑。”莫荣华吐了一口国粹。
覃雨想起前世的自己:“有的人真不配当父母,生而不养,对孩子是伤害。养而不爱,对孩子也是伤害!”
“所以,阿善在那之后大哭一场,把信收好。说着以后就是爹娘出殡了,他都不会去看一眼,他就当自己是个孤儿,知青点就是他的家。”莫荣华想起当时的场面,心疼的说道。
叶韦生说道:“起码他应该庆幸,能早点看穿他父母的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