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馨月手抖了抖,水杯跌落在地上,里面的水溅到尹馨月的脚踝,她下意识的起身,但很快反应过来。
“子衍哥哥,你别动,我来捡。”
“别动,小心划伤手,我去拿扫帚。”
陆子衍见尹馨月准备要去捡地上的碎玻璃,急忙制止了她,然后往厨房里去,但在厨房里巡视了一圈却没有看见扫帚。
他回头问尹馨月:“家里的扫帚呢?”
尹馨月这时才想起,扫帚被她昨晚拿到房间的阳台上忘记拿出来了。
她见陆子衍四处找扫帚,眼见着就要走到卧室门口,她立刻上前拦在了陆子衍的面前。
“子衍哥哥,扫帚前两天坏了,我扔了,用拖把吧。”
陆子衍垂眸,意味深长的扫了尹馨月一眼,眉头轻蹙。
“馨月,你今天很不对劲。”
尹馨月转过身,看着面色始终不太好看的陆子衍,声音一如既往,娇滴滴的。
“子衍哥哥,不是我不对劲,是你不太对劲吧,你怎么会突然怀疑起我呢?”
“因为有人看到了你在隔壁的拍卖会场,就是专门拍卖人的。”
尹馨月脑子此刻快速的转动着,思量着要如何回答陆子衍的话,而且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但显然,陆子衍是带着问题来问她的。
自己如果这个时候在这里狡辩,会让他相信吗?
但尹馨月最后还是不想赌这一把,要是赌输了,怕是会查出更多的东西。
她低垂着头:“没错,我是去过隔壁的拍卖场。”
“你去那儿做什么?”
陆子衍就是这样,喜欢一点一点剖析,但凡期间还有什么猫腻,他也能一并给你揪出来。
“我就是无意间去了那个地方,因为我从拍卖会出来之后,有人跟我说,隔壁的拍卖会有比较稀罕的东西,让我过去看看,我当时也没有想会是拍卖人的,我就是好奇去看了一会儿,这个没关系吧。”
说到最后几个字,尹馨月还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陆子衍,生怕惹他生气了。
陆子衍看尹馨月主动解释,从她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他宁愿相信尹馨月只是因为好奇去了那个地方。
但最重要的一点。
他问尹馨月:“你在那儿,没有看到孟昕吗?”
尹馨月当时整个人都懵了,瞳孔骤然紧缩,下意识的看向陆子衍,秀眉紧拧。
“子衍哥哥,你刚才说什么?你说孟昕姐在那儿,可是那种地方孟昕姐去做什么,该不会是跟我一样,也是好奇想去看看吧。”
她摸着下巴,似乎是在回想。
“可我当时并没有看到孟昕姐。”
“她当时就在台上,就是最后一件拍卖品,你没看见?”
陆子衍这语气,显然是不相信她说的话。
尹馨月看上去很费劲儿又思考了片刻,依旧还是摇了摇头。
“我是真的没有注意到,可能当时台上的灯光太刺眼,更何况,就算我看到了,这个世界上相似的人那么多,子衍哥哥,你让我怎么说辨认那就是孟昕姐呢。”
尹馨月的话有理有据,找不出丝毫的漏洞。
的确,在那种地方,就算真的碰到自己熟悉的人,也不会相信,毕竟谁也不会料到自己认识的人会成为台上的拍卖品,这个实在过于荒谬。
陆子衍揉了揉眉心:“孟昕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馨月,你知道,如果我想要查,不过是时间问题,如果你现在跟我坦白,我还可以原谅你。”
等陆子衍将话说完,发现尹馨月已经泪流满面,她失望的看着陆子衍,但并没有发出责问的语气,只是哭诉,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子衍哥哥,我能够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毕竟你跟孟昕姐以前也是在一起谈过的,就算你现在什么都没想起来,但并不代表你的内心就没有他,可我呢,难道就该被你们怀疑吗?但凡我真的在那种地方看到了孟昕姐,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会想办法救孟昕姐出来的。”
陆子衍眸光幽暗,尹馨月看着他那双眼睛,想要辨清陆子衍是否真的相信自己。
可她什么都看不到,他眼底幽邃,深不见底,如同寒潭一般,望不到头。
陆子衍就是如此,不管是在什么场合,什么情况下,他永远都能做到不显山不露水。
只要他想掩藏,除非你挖开他的心,否则什么都别想看到。
他慢慢走到尹馨月跟前,温热的手掌缓缓抬起,然后搭在尹馨月的肩膀上,声线低沉。
“抱歉,大概是我太敏感,以后不要再到那种地方去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很危险。”
“嗯,以后我不会去了,当时就是听别人那么一说,也是因为好奇。”
尹馨月的声调也逐渐平静下来,苍白的脸也逐渐有了血色。
陆子衍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那你早点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嗯,子衍哥哥也早点回去休息,以后如果有问题的话,你可以直接问我,不用这么拐弯抹角,我们之间,不用这么试探我,你也知道我很敏感,我会因为子衍哥哥的话多想。”
尹馨月声音娇滴滴的,软绵绵,小嘴一张一合,就跟小猫在挠痒似的。
“嗯,好,放心吧。”
陆子衍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就准备拉开门离开。
他的手刚握住门把,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半开玩笑的问道。
“馨月今天怎么不留一下我?”
“啊……”尹馨月大概也是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陆子衍突然问出这个问题,在她的意料之外,但很快她又找好了措辞,“子衍哥哥,以前我留你的时候,你总是不愿意,我也不太敢再提,怕你不高兴。”
陆子衍若有所思的点头:“嗯,最近工作忙,有时间来陪你。”
尹馨月目送着陆子衍离开,透过猫眼确定陆子衍进了电梯,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她过去打开卧室的门,直奔衣柜。
阿衡高挑的个子蜷缩在里面,看上去格外的尴尬。
他挑了挑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