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姜琼月为以后国公府的前途精谋细算,慈宁堂那边可是巴不得姜家赶紧倒台。
谢时越听完魏氏的抱怨,就一副事后诸葛的态度道。
“我当初说什么来着,就不能给小姜氏这个脸,可您和老祖宗还偏要我同她修好,现在怎么样,她在府里作威作福,都敢欺负到母亲您头上了。”
魏氏也一脸无奈道:“老祖宗开了口,我能怎么办?”
谢时越继续道:“依我说就休了她,如今圣上猜忌姜家,我又已经有了自己的势利,有整个吴黎做侯府的后盾,何必再受她的窝囊气。”
魏氏却犹豫不定。
气归气,但她还是舍不得姜琼月手中那一大笔嫁妆。
而且现在成帝对武将宗亲的态度不明,虽有限制打压之嫌,但听说北戎趁这次的寒潮来袭,想要再次将战火烧向大央的边防。
如果真打起仗来,他要靠着这些战将守卫疆土,势必在这个关键时刻要笼络着姜家。
魏氏思虑过后还是叹了口气。
“当时休也就休了,如今你好不容易仕途有所起步,万一在这个时候开罪姜家,我们得不偿失。”
她借着这话,既凸显了自己为大局着想,又贬低了姜琼月气量小,在儿子面前狠狠地上了一记眼药。
谢时越听了果然面带怒意,把一切的过错都归结到了姜琼月的身上。
“那就任由她这么欺辱母亲不成?”
话音刚落,他又转而想到了什么,对魏氏说道。
“母亲我还有一个办法。”
魏氏闻言并没有抱多大希望,儿子有多大本事,她这个当母亲的还不知道么。
不过听听无妨,于是问道。
“什么办法?”
谢时越回答。
“母亲留着小姜氏在府,不就是忌惮姜家的势利嘛,如果国公府倒台,我们还不随意拿捏她?”
魏氏道:“哪有那么容易,姜家历经两朝百年将门,岂是说倒就能倒的?”
“天下太平之时或许不行,但是眼下历城叛乱,如果陛下能让姜家去平乱,那就是绝好的一桩机会啊。”
谢时越把前两天从营帐里听来的消息整理一下说道。
“历城盘踞的都是当年先帝招抚的骄兵悍将,一直以来雄踞一方,自从新皇登基开始削藩,他们就持不满态度,这次更是揭竿而起,想要策应北戎造反,姜家的黑武士就算再能打,面对历城的巾军也得怵上三分。要是败了,姜家人身死家破,万一侥幸胜了,我们也可以上书参奏他们跟北戎勾结,管治他们一个叛国之罪。”
魏氏听完后,竟然没有立即回应,而是沉思了片刻,随后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这确实是个高明的计策。"她点头称赞,"没有了姜家这棵大树的庇护,姜琼月就如同无根的浮萍,孤立无援。到了那时,她除了依靠侯府,别无选择,只能乖乖地将所有的嫁妆都拿出来,以求自保。"
"不仅如此。"谢时越接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狡黠。
"如果她再惹得母亲不悦,单凭她至今无所出这一点,儿子就能一封休书直接将她扫地出门,嫁妆分文都别想带走。"
魏氏恍然大悟,她一拍额头,"对啊,我怎么忘了这一点。"
她意识到,按照当时的规矩,犯了七出之罪的妇人一旦被休弃,是必须净身出户,不得带走任何嫁妆的。
"好好好。"魏氏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满是赞许。
她没想到谢时越这段时间在官场中历练,竟然也学会了审时度势,玩弄权术。
"看来这段时间你在官场里还是有所收获的,"魏氏看着谢时越,眼中闪过一丝欣赏,"能够洞察形势,运用策略,这是好事。"
谢时越微微一笑,"母亲过奖了,我只是尽我所能,为侯府的稳定和繁荣出一份力而已。"
魏氏点了点头,"很好,只要你有这份心,侯府的未来就大有可为。"
“只是”
魏氏想了想又道:“圣上能让姜家去趟这个雷吗?”
谢时越倒是十分有信心。
“母亲,正所谓树大招风,姜家在朝这些年立了多少功,就树了多少敌,尤其是最不得那些言官青眼,就算我们不说,也会有其他人等着他们大厦将倾的一天。”
魏氏一介妇人哪里懂什么朝政,但觉得谢时越的话有道理。
想到再忍忍,就能拿到姜琼月那数不清的嫁妆时,心情还是忍不住激动了。
“如此那就全凭我儿做主,至于眼下,就只能把手上那些铺子卖了,以解燃眉之急吧。”
大不了等拿到了嫁妆,再收回来就是。
魏氏母子的话全被窗边的春娥听了去,回来环采阁一说,温雨眠眼中明显也有兴奋之色。
“你听清楚了?侯爷跟老夫人真有意要休了姜琼月?”
春娥点头。
“听得真真的,只要公主您这胎能顺利降生,这侯府主母的位置绝对非您莫属。”
温雨眠得意,但想到孩子,她心里又打起了算盘。
她这胎的时间不对,所以为了不被侯府的人察觉出来孩子不是谢时越的,肯定不能让他自然出生。
不过既然知道谢时越有休妻的打算,她不介意再给姜琼月身上添一个罪名。
“你上次去问郎中,他说要到什么月份早产孩子不会有危险?”
春娥想了想道:“大约是七八个月的时候。”
温雨眠揉了揉手里的帕子。
“富贵从来都是险中求,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安排了,只要能保住孩子,当了侯府的主母,还担心没有机会让侯爷带咱们打回吴黎么。”
春娥看着温雨眠得意的神情,心里有另外一番打算。
她也在等待这个早产的机会,不过不是为了帮其谋夺主母之位,而是想要一举除掉温雨眠和姜琼月两个阻碍。
春娥自问没有光复吴黎那么大的野心,但她身为公主的宫人,自问在侯府中当个姨娘主母什么的还是绰绰有余。
主仆两个各怀心事,数着手指头希望临盆之日快些来临。
几天后,平乱的召命果然下到国公府。
但当姜烨下朝回来,却在门口见到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