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琼月闻言立刻也皱起了眉头。
她相信谢吟不会作弊,但不意味着不会有人从中做什么手脚。
尤其是魏氏和谢时越。
他们早先是因为嫉妒谢吟的才华和老侯爷的宠爱,怕其抢走世子之位,压制了他那么多年。
如今见其高中,肯定不能善罢甘休。
也许会利用这次会考有人作弊的事,嫁祸谢吟也说不定。
要不是因为自己招惹了坤兴公主,可能他依然在后院读书修心,不会有此一遭。
科考作弊,该是贡院负责侦查。
这次的考官和监考大部分是魏家的门生,她不能看着魏氏母子陷害谢吟。
姜琼月将手里的东西扔给月临:“你们两个先回去,我再出去一趟。”
朝华问:“夫人去哪?”
“我担心询问的人有私心会对他不利,就算要查,至少也要找四哥亲自查。”
如果是姜怀礼,定可以秉公办理,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没有过错的无辜者。
她说完就回身冲下台阶,由于速度太快,以至于发现身后有人的时候已经收不住脚步,直接迎头就撞了上去。
天旋地转之间,两人摔在一处。
下人们惊慌失措地冲上来扶,姜琼月除了最初撞的那一下,倒没觉得摔这一下有多疼。
胡乱摸了摸,身下竟然还软软的。
正要爬起来,就听头顶一个声音闷哼,手腕被人紧紧攥住。
“呃嫂嫂别乱动。”
!
姜琼月立刻僵直了身体。
等到朝华和月临七手八脚地把人扶起来,她的脸还跟火烧似的。
顾不得方才突如其来的尴尬,姜琼月连忙上前问道。
“二郎你回来了,贡院那帮人有没有为难你?”
如果魏氏母子真有心栽赃,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让谢吟脱身出来。
“咳咳。”
谢吟轻咳两声。
姜琼月这才注意到他身边还站着一位身着儒袍的男人。
虽然不是官衣,但一副气宇轩昂的派头。
“公子既已平安到府,在下就告辞了。”
说罢就回身离开。
同那人告别之后,谢吟才目露担心地看向姜琼月。
“这事说来话长,倒是嫂嫂,手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姜琼月没想到他如此细致,那么慌乱的状况下,竟然还注意到了自己因为摘下银镯划破的伤。
“不小心蹭的。”
她笑了笑回答,突然发现两人还愣愣地站在侯府大门口,不时引来路过百姓的侧目,于是对谢吟又道。
“回来就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进门吧。”
谢吟望着她的眸色深了深,方才细腻的触感还萦绕指尖。
他将那只手握了握背在身后。
“嫂嫂先请。”
与此同时的慈宁堂,谢时越正在魏氏面前大发牢骚。
“明明关系也走了,闹事的考生也联合了,别的那些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清白的人都被除名,终身不得再考,偏偏主考官大人为谢吟弄了个什么考验,让那些不服的学子和考生依照古籍兵法随意出题,若其能答上来,自动洗清其作弊的嫌疑,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魏氏此时也是咬牙切齿,恨自己小看了谢吟。
“典籍何止上千,就没有一处生僻之处让他答不上来的?”
谢时越当兵打仗是个半吊子,读书更是一窍不通,平时也只是附庸风雅,与之走动相近的那些富家子弟多数也是如此。
所以他找的那些人,个个肚子里没点墨水,还有那些落榜的学子,也尽是些自视甚高实际没什么真才实学的泛泛之辈,问出的问题怎么可能难住谢吟呢。
“谁知道,本想让他这辈子都别想考功名,这下反倒出了风头,只怕今天日落之前就能传进圣上的耳朵里,母亲,你说谢吟那贱种要是就此青云直上,会不会把当年的事查出来?”
魏氏让孙婆子连忙把门窗关上,确定不会被外人听到之后,按捺下谢时越。
“别胡说,那些事我们做的滴水不漏,别说他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一点半点,没有证据,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谢时越不放心:“可王氏还活着,要是她怂恿谢吟报复,那我们”
“放心,回头我去敲打王氏,保证她一个字都不敢往外透露。”
魏氏说着让谢时越暂时放平心态:“出征在即,你先去领正式的调令,有什么事我们回来再说。”
谢时越也知道这吴黎好打,军功简直跟白给一样。
可军中的条件不比侯府,他本来怕吃苦不想去,是魏氏坚持有了军功在身好升官,这才去找姜烨。
他悻悻地站起身出门,可没一会儿就又回到了慈宁堂。
这次的火气明显比上次还要大。
“母亲,我刚去城防上值就被告知已被革职了,让待在城中等候抚司的传讯问话,我就是想跟着大军走,也已经不可能了!”
“什么?”
魏氏也震惊地这一突然的变故。
“那姜烨不是答应你,怎么能出尔发尔?”
谢时越接连受挫,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肯定是小姜氏那个贱人从中作梗,她得不到我就要毁了我,我现在就去找她。”
他气冲冲地就要去拢香阁找姜琼月的麻烦。
“你等等别去。”
魏氏拦住他。
“母亲!”谢时越大喊大叫:“如今儿子都被革职了,你怎么还向着那个淫乱又无礼的女人说话!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怕她什么?!”
怕她?笑话!
魏氏拽着他的手劲重了重,她是真想给这个傻儿子一记耳光,让他好好冷静冷静。
可念在他无端受了排挤,还是忍下一口气耐心说道。
“母亲不是怕她,而是想要达到目的,你就不能提前让她有所防备。”
谢时越茫然:“母亲的意思是?”
魏氏松开他的手,感觉之前盛京那些流言蜚语酝酿的差不多了。
“那谢吟不是高中了么,我这个做嫡母的,是该好好为他摆酒庆贺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