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被按住肩膀,直到浑身上下扒了个精光没有翻出其他,才被丢在男人的面前。
“勇哥,没发现别的。”
满脸横肉的男人叫罗勇,江湖人称勇哥。
眼下虽然在一个大户人家当护院,没事的时候也干干自己当人牙子的老本行。
院里除了从侯府跑出去的少年之外,还有七八个孩子。
大的十来岁,小的只有四五岁,全部关在臭烘烘的猪圈里。
此时正在用惊恐的眼睛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没发现?”
罗勇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拎着鞭子站起身来。
“你进的可是侯府,白天那夫人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你竟然连根毛都没带出来?”
说罢,就用蘸了凉水的鞭子,狠狠抽在少年背上。
少年疼得整个身子一抽,却咬紧牙关只发出一声闷哼。
他低着头,声音讷讷地问。
“我妹妹呢?”
罗勇撮着牙花子,似乎是没听清他说的什么,故意伸长了耳朵过去。
“什么,什么什么?”
“我说我妹妹呢?你把她弄到哪去呃”
他话没说完,就被罗勇一鞭子抽过来,将剩下的话打的支离破碎。
完了也不知道是对身边的手下说话,还是自言自语。
“妹妹,还管我要其妹妹来了”
他冲着猪圈扬了扬手。
里面的孩子立刻惊惧地缩成一团。
“你偷不出钱来,他也偷不出钱来,这有这么多张嘴要吃饭,怎么养活?”
朝华闻言把拳头捏的紧紧的。
原来这些人不仅指使孩子们演戏敲诈,还让他们在逃出主家的时候偷银钱出来交工。
真是丧尽天良!
少年脸色都白了几分。
“卖身的钱全部都给你了,还想怎么样?”
罗勇来到少年的面前,用鞭子套在他的脖子上,直接将人拎起来。
“我们之前怎么约定好的,你把钱偷出来,我还给你妹妹,如今你白白浪费了大爷一番功夫给你送进去,这一笔怎么赔我?”
少年憋红了脸。
“我你放开我死了,你照样拿不到钱”
罗勇闻言阴险一笑。
脖子上的窒息感消失。
少年立刻跪在地上大声咳嗽起来。
罗勇扣着手指甲:“你那点小聪明,还想瞒过本大爷,说,把偷来的银子藏哪里了?”
半天不见听不到少年回答。
罗勇渐渐没了耐心。
“本大爷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要是再迟些,说不准你那可人的妹妹就已经在花街里接上客了。”
少年立刻红了眼。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从地上爬起来扑向罗勇,朝着他的脸就挥起了拳头。
事出突然,罗勇没有防备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但他到底是个人高马大的成年人,对方又是个瘦弱的孩子,一反手就把脑袋按进了泥里。
朝华急了,说话就要冲进门去。
“别动”
姜琼月按住她。
“夫人,再这样下去他就要被打死了。”
朝华急道。
姜琼月却眯了眯眼睛,目光中带有一丝期待地看向那个少年。
“等我看看他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罗勇啐掉嘴里的血沫,状态明显比之前更暴躁了。
“小王八羔子,跟大爷这耍狠?当初大爷在街面上混的时候,你娘还没怀上你呢!”
他是人牙子出身,对付不听话的孩子就是一个字“打”。
铺天盖地的鞭子就朝少年身上招呼了过去,直打得他后背血肉模糊,少年才松口将藏匿银钱的位置说了出来。
罗勇也打累了,把鞭子丢到水盆里。
里面原是清水,现在沾了少年的血染得一片血红。
“行了,我以后也懒得跟你喘这个气。”
他朝旁边的属下一伸手,那人递上来两章盖着红印的纸张,确定之后点点头道。
“明天给老鸨送身契的时候,连带这个小畜生的也送过去。他不是愿意跟她那个妹妹在一起么,好啊!”
罗勇一边说,脸上露出猥琐的神色。
“听说现在盛京中有不少贵族都有龙阳之好,这小东西禁折腾,记得要个好价钱。”
戏到现在,姜琼月已经看得够够的。
她见手边没什么得用的东西,干脆一脚踹断面前的木板。
折了其中一截当撑杆,翻身跃进院里。
先抢了那群打手揣着的身契,然后扯了他的衣裳给那少年披在身上。
罗勇受惊,直接咋呼着命令属下抓人。
姜琼月用木板扫开围上来的打手,捞起盆中的那根鞭子,轻轻一翻来到罗勇的身后。
一脚把他踹的双膝跪地,鞭子从他的脖颈处绕过。
就如同刚才他对待少年那样,姜琼月一手拽着鞭子,单膝抵在罗勇的后心轻轻用力,他立刻被勒得喘不上气来。
“嘘小声一点”
姜琼月眉眼弯弯,笑得人畜无害。
“把巡夜的官兵招来,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罗勇的手下见自己的大哥都被控制了,也不敢轻举妄动。
姜琼月朝院外招招手,朝华和大力立刻跑进来。
一人扶起那个快要昏死过去的少年,一人将院里的打手们用绳子串成一串。
确认他们不能随意逃跑之后,才像赶鸭子一样,将人赶到墙边蹲好。
罗勇此时面红脖子粗,想要求饶但不仅没办法说话,就连呼吸都费劲。
而且稍微一有动作,就被姜琼月手中的皮鞭勒的更紧。
就在以为自己马上要被勒死的时候,姜琼月手上一松,罗勇大头朝下栽下去。
也顾不得地上干净与否,连忙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
“咳咳咳”
看看手里的身契,姜琼月问道。
“就这些?其它孩子的身契呢?”
罗勇一边喘气一边咳嗽,根本顾不上回答。
姜琼月学着他方才说话的语气。
“我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你不说是想必是皮肉之苦还没吃够?”
她说着,将手里的鞭子递到方才那个少年的眼前。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时候到了,还有力气吗?”
少年闻言愣了愣,而后在罗勇惊恐的目光中,接过那条已经被自己鲜血染红了的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