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声一点!”
魏氏瞪了一眼谢茗雪:“非要嚷嚷的满世界都知道?”
谢茗雪这才捂住自己的嘴巴。
“我还以为母亲”
魏氏抢言:“以为母亲偏心?”
谢茗雪被说中心事,改口道:“女儿也是担心母亲被那个女人巧言魅惑,伤害咱们自家人。”
她想了想又道。
“可是母亲,弟弟这么做也太冒险了,万一让姜家人知道,他们岂能善罢甘休?”
“死无对证,他们上哪知道去?”
过了这么久都相安无事,魏氏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
而且看姜琼月教导谢玉宏不可谓不尽心尽力,更觉得已经骗过了所有人。
“这孩子一年一个样,连老祖宗都没认出来,别说外人了。”
谢茗雪却道:“那孩子的亲娘呢,不会来闹吗?”
“哼。”提到廖碧儿魏氏就来气:“死在外边了。”
早晚有一天她要亲手结果了那个女人。
“这样”谢茗雪还是不放心:“那原本的谢玉宸呢?有没有”
说着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一点魏氏还真是忘了问谢时越。
之前担心宏儿进府不顺利,想来是留着那个孩子以备万一。
现在谢玉宏去了族学,所有人都知道他才是侯府未来的世子,那个孩子不死,她便也不能安心。
魏氏想了想叫了孙婆子进来。
“侯爷呢?今天府上来客,怎么也没见他人?”
孙婆子走了走神儿,一时没听见魏氏的招呼,直到第二遍才上前回答。
“侯爷近两日都是一早就出门,傍黑了才回来,好像是生意上的事。”
魏氏摆了摆手。
“罢了,让他回来后立刻到慈宁堂找我。”
儿子有生意头脑,能给侯府开源是好事,但还是希望他能把主要精力放在仕途上。
趁着唐家住在自己府上,多亲近亲近没坏处。
“是”
孙婆子嘴里应着满脑子都是另外一件事。
最近开销太大,府里又事多走不开,她再不出门去收账,手里这点银子可就撑不住了。
但她没那么蠢,在大姑奶奶面前自讨没趣,想着还是事后再跟魏氏请示。
而此时的拢香阁里,谢玉宏进了门没等姜琼月说话,自己就先跪在了院中。
“孩儿冲动打人不对,请母亲责罚。”
朝华和月临对视了一眼,都在互相眼中看了几分欣慰。
姜琼月闻言顿了顿脚步,却什么都没说,径直回了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谢玉宏只觉得自己膝盖都跪麻了,才听到姜琼月的声音。
“进来说话吧。”
他着急起身,但是双腿无力,又直直磕了下去。
姜琼月脸上多了几分动容,但还是忍住没有上前去扶。
看着朝华扶着他,一瘸一拐地从外面进来。
姜琼月叹了口气:“你说说错在何处?”
谢玉宏腿麻脚麻,但还是坚持在姜琼月面前跪下。
“我,我不应该还手,也不应该拒不道歉,还差一点连累母亲。”
“错。”
姜琼月一个字直接点明。
谢玉宏抬头看向姜琼月:“母亲?”
“你错在被误解之时没有理智分析情形,去找证明自己的方法,反而冲动顶撞,被人拿住了把柄。”
姜琼月目光如炬,只有威仪并没有责怪。
“冤枉你的人,远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有多冤。”
七八岁大的孩子,还不能完全明白姜琼月说的是什么意思。
但他从母亲的目光里,看到了以前爹爹和娘亲眼睛里没有的东西。
底气。
多年之后他才知道,那底气来源于无愧二字。
“那以后别人再欺负我,我也可以还手吗?”
谢玉宏问。
“当然要还手!”姜琼月握紧拳头比划着:“还要打到对方心服口服!”
噗嗤!
两人对视之下,几乎同时笑出声来。
月临扶起谢玉宏想说什么,但看母子两个从没有这么开心过,还是摇摇头,笑着咽了回去。
谢时越这几天频繁往城南药铺跑,弄得是焦头烂额。
今天把压箱底的银子都拿了出来,总算凑上了货款。
他半倚靠在后堂的榻上,廖碧儿给他捏肩。
听掌柜和账房说完这几日的事情后,勃然大怒。
“京畿重地,天子脚下,让本侯知道是哪家的泼妇如此胆大包天,必让她全家不得好死!”
要不是被人讨坑了这么多银子,何至于要开他的私库填充?
想想谢时越就咽不下这口气,看着掌柜觉得其无能。
“你们也是,就任由其胡闹!临到进货的节骨眼上,没钱想起本侯来了,真当本侯不会杀人是吗!”
掌柜的“扑通”一声跪下。
“东家,咱们铺子的货这一年来基本都只供给天师一处,只有少许几次散卖,但小的都见过,尽是些寻常百姓,即便有因为买到假药上门来找,也都被小的打发了,绝对没有招惹过这样的贵妇啊!”
“那是她怎么别人家不去,偏偏来找你的麻烦?”
谢时越不信。
掌柜的支支吾吾,跟账房先生交换了眼神。
“小的跟账房根据账目想找出那个买药的人,核对之后都能排除,只有,只有”
谢时越不耐烦:“只要什么,你不说我真杀了你!”
掌柜的跪地扣头。
“只有廖医女来拿的那几次药,不知都用在了什么地方,用在何人身上。”
“你说什么?”廖碧儿见掌柜的竟然往自己身上泼脏水,气道。
“掌柜的意思,是我拿了铺子里的药去卖,才招惹了祸事上门不成?”
掌柜的现在只想把自己摘清。
“小的只是用事实说话,女医要是有疑虑,不防当着侯爷的面说清楚。”
“侯爷”廖碧儿当即红了眼眶。
“侯爷知道碧儿不会那么做的,碧儿与侯爷是什么关系,害你不就等于害碧儿自己么?”
谢时越也说:“碧儿一直住在侯府里,哪有那个时间和机会去买药卖药,你别随便攀咬。”
廖碧儿怯懦懦地:“侯爷知我。”
掌柜说十句不如廖碧儿说一句,心里都恨疯了。
但是如果现在不说清楚,这笔银子侯爷非得算他头上不可,于是解释道。
“小的没有怀疑医女的意思,只是为了早点找出那个人,防止她再来讨乱啊!”
谢时越琢磨是这个道理。
他听到消息就来药铺蹲点,奇怪的是那个捣乱的人竟没有再出现。
要是那人以后再也不来了,那这损失的银子他找谁去讨啊。
早点知道那人的身份,他也好早点想办法对付。
“碧儿。”谢时越这会儿好像脑子长出来了,对廖碧儿说:“你如实跟本侯说,几次药,都用在了何处?”
廖碧儿看实在瞒不过去,思索了片刻。
“就之前给夫人调养身体,还有一次给了娇儿。”
说到姜琼月,廖碧儿转头问那账房。
“你说那个来要钱的女使长得什么样子?”
账房如实描述。
廖碧儿皱眉跟谢时越说:“侯爷,碧儿怎么觉得账房口中说的这人,那么像夫人身边的朝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