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以为廖碧儿想让她去姨娘院子里抢人,摆着手说。
“医女放过我吧,侯爷的事我一个下人哪里敢多嘴啊?”
廖碧儿狠了狠心,又拿出一支翠玉簪子递给丫头。
“女使放心,碧儿知道礼数不会为难女使,只是想见宸哥儿一面。”
“小公子?”
丫鬟不明所以,到底禁不住诱惑,收了她的首饰。
芳菲苑中。
谢时越用着桃姨娘端上来的茶点,脸上表情不怎么好。
这趟买卖做得不顺利,本来都已经谈好价钱了,谁知半路碰上了官道戒严,货送不出去,弄得买家一来二去没了耐心,就赔了一点定金,黄了这一大笔生意。
桃姨娘也是知道察言观色的,没等谢时越问,自己就先跪了下来。
“妾身有负侯爷所托,犯下大错,请侯爷发卖了妾吧。”
谢时越见桃姨娘身形消瘦了不少,没有立刻问罪,反而伸手把人拉了起来。
“什么错处,到了让本侯发卖这么严重。”
“妾,妾身失言,冲撞了府上的医女”
桃姨娘挤出两行清泪。
“侯爷文韬武略,是好多女子心里的英雄,可妾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这颗粘酸吃醋的心,是妾心眼小犯了善妒之罪,请侯爷惩罚妾吧,呜呜呜!”
她一边说,心里想着日前姜琼月让人捎来的话。
一定要在侯爷从别人那听说廖碧儿的事前,先把人留在芳菲苑,主动跟其请罪,才会避免一不小心被迁怒。
她如今不能再生孩子,一旦被谢时越厌弃,就算不被发卖出府,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看看方姨娘和王氏的惨状就知道了。
其实她现在不是在跟廖碧儿争谢时越的宠爱,是为了能活下去,争取一个能跟在姜琼月身边的机会。
谢时越不知道具体的事情经过,也没见到廖碧儿现在的样子。
他刚做生意受挫正不爽,听到家里的美妾说自己英雄还为了自己吃醋,心情确实缓和了不少。
“我当多大点儿事。”
亲手用手帕给她擦去眼泪,谢时越将人抱起来向里屋走去,一直到过了午饭的时间才出来。
临走前还嘱咐下人,芳菲苑的布置太过简陋,要比着环采阁的规制来。
桃姨娘看着谢时越离开的背影,将素馨叫了过来。
“去告诉主母,事已经办好了。”
谢玉宏刚放课回来,就被小丫头神神秘秘地带到了环采阁。
他进门的时候,廖碧儿已经梳洗整齐。
魏氏只是饿着她又没打骂,所以除了看起来瘦了点,并没有异常。
“叫我来干什么?”
谢玉宏噘着嘴,他还有因为毽子的事有些生廖碧儿的气。
廖碧儿假装生气。
“是不是在别人院里玩疯了,这么长时间了你都不知道来看看你亲娘?”
谢玉宏顶嘴。
“不是你说的没事别来环采阁找你,以免惹人怀疑的吗?”
他真的很讨厌廖碧儿一上来不问青红皂白就训人的态度,不像母亲,就算生气,也会跟自己讲道理。
“好好好”
廖碧儿不是叫他来吵架的,马上转移了话题。
“现在娘有事要你帮忙,你帮还是不帮?”
“什么事啊?”谢玉宏听说她娘之前被祖母关了几天,但是现在看也没什么事的样子。
“先说好,忤逆祖母和母亲的事我不干。”
母亲?
廖碧儿冷笑。
听听叫得多亲热,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不愿意认自己这个亲娘,倒叫别人母亲。
姜琼月究竟给她儿子灌什么迷魂汤了,这还是从她廖碧儿身上掉下来的肉吗?!
不行,不能再让宏儿在她那里住了。
她问谢玉宏。
“娘问你,想不想以后都跟着娘一起住?”
谢玉宏摸了摸头。
想肯定是想的,毕竟那是自己的亲娘。
“可是你不是说,只有跟着母亲,我才能做世子吗?”
廖碧儿开始是想先让谢玉宏搭上姜琼月和姜家的船,但是现在她等不了了。
娇儿也已经嫁人,自己在侯府唯一的经济来源也没有了,再这么下去不是被赶出去,就是活活饿死。
说来也真是好笑,在这等人人穿金戴银的侯府,连奴婢身上都能摸出几两碎银,她却沦落到了身无分文的地步。
她要姨娘的月例,她要时时刻刻能见到自己的夫君和儿子,她要光明正大地跟姜琼月斗!
“宏儿乖,你要相信娘,一定会让你当上世子。”
廖碧儿将谢玉宏抱在怀里,抚摸着他的头。
“宏儿,叫声娘听听。”
谢玉宏也很想念那个会温柔哄他睡觉的廖碧儿,用小手回抱住她:“娘亲~”
廖碧儿觉得这才是真实,眼中闪过一抹狠厉,轻声跟谢玉宏说了不少悄悄话。
谢玉宏似懂非懂,只知道听娘的话,以后他们一家三口就又能像以前那样聚在一起,也有些期待。
临走时他还跟廖碧儿保证。
“娘你放心,孩儿一定让爹爹接你出来~”
越和居里。
谢时越被谢玉宏哭得心烦,一个茶杯就摔在了地上。
“哭哭哭,都多大了你就知道哭!一点都不像我,没有男子汉气概!”
谢玉宏开始只是照着廖碧儿说的做,后来是真的被谢时越吓到了,放声嚎啕起来。
“爹,我要娘亲!呜哇啊啊啊啊!我想娘亲!”
谢时越扬了扬巴掌,到底心疼这是亲生儿子,最终没有落下来。
他摒退左右的下人,耐下心来跟谢玉宏说。
“宏儿,进府之前爹就许诺让你娘做正妻,让你能光明正大的做世子,你希望爹爹做个言而无信的人吗?”
谢玉宏不懂正妻和妾有什么分别,但是言而无信他听得懂。
“宏儿不想爹爹失信,但这是娘自己说得她想我们一家人团聚,爹爹为了娘亲,为了宏儿也不能答应吗?”
谢时越有些动摇。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姜琼月的声音。
“听说宸小公子因为想娘哭闹,是妾照顾不周,请侯爷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