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被姜琼月坐麻了腿,刚想换个姿势就被当头又敲了一扇子。
“小爷让你动了吗?”
小厮立刻规规矩矩趴好当凳子。
“花拳绣腿,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说完她又嫌弃地看向跪趴在地上的虞国舅,直把他吓得一激灵。
“这位爷”
虞峰就觉得手都快被她踩断了:“别别别,我的手,手!”
“手?”姜琼月松开了脚,用扇子抬起他一条胳膊。
“这手是用来吃饭写字拿刀练剑的,怎么偏偏你就不随大流,非要用来欺男霸女打人呢?你说我要是给你打折了吧”
话还没落地,小厮下人对着姜琼月是又败又求的。
“哎哟小爷您高抬贵手,放了我家公子吧!”
“是啊,您要出气折小的手,小的命贱不值钱。”
“打我的也行,不然被我家老爷知道,非得活剥了我们的皮呀。”
姜琼月话锋一转:“打折了到时候你没家伙吃饭喝水,再饿死了”
“哎对对对对”
小厮附和。
“但要是不打你,你说人家姑娘手都叫你碰了,以后出来进去不得叫人说闲话?”
虞峰嘟囔:“那你刚才还抱了人家姑娘的腰怎么不说呢。”
“嘿我”
姜琼月折扇高举。
“小爷别打,那个我负责!我娶回去当姨娘行不?”
“娶你姑奶奶?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瞎了心了你!”
那女子先不干了:“这位公子,给本姑娘断了他的脏手,出什么事我担着!”
掌柜怕看虽然不认识姜琼月,但瞧她是跟姜怀义一起的,不想事情闹大,凑上来求情。
“公子跟姑娘息怒,开门做生意和气生财,就请两位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了吧。”
说着他用眼神示意虞国舅说句软话。
虞峰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要是真被打折了手,受罪的还不是自己嘛,于是道。
“今这事我认了,两位的开销全记我账上,可以了吧?”
姜琼月挑眉:“那这位姑娘怎么说?琴和衣服可都坏了。”
虞峰大包大揽:“我出,我全出了,来人!”
“哎哟哟”
声音从姜琼月胯下传出来:“爷,小的在这呢。”
“把钱赔给那个贱那位姑娘。”
女子嗤之以鼻:“谁稀罕你的臭钱!”
虞峰还是坚持让小厮送了过去,姜琼月这才放人。
好不容易等二楼恢复了清净,女子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来在兄妹两面前。
“多谢二位公子仗义出手,请问贵姓,是哪家的儿郎?”
姜怀义拱了拱手:“在下姜怀义。”
女子了然:“原来是信国公家的公子,难怪。”
转而面向姜琼月,目光里带了几分崇拜:“那这位”
“这是小”
“咳咳”
姜怀义下意识想说“小七”,就被姜琼月戳了一下后腰,紧忙改口:“这位是小谢公子。”
女子疑惑:“小谢公子?敢问是哪个谢家?”
从刚才姜老六一报上名,就知道他什么背景来看,这女子一定也不是普通的唱曲儿人,说不定是教坊司的技官,专门伺候达官贵人的。
随便瞎说肯定糊弄不了,再说她也不认识别的谢家,只能半真半假道。
“永平侯谢家。”
反正谢家不止一个男丁,实在不行就推说是远方表亲就是了。
“永平侯?”女子惊讶。
她见过谢时越,那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仪表堂堂,但浑身透着一股子装模作样的端劲儿,可远不如面前这位来的俊逸潇洒。
不过听说其还有个长相俊俏的弟弟,莫非是他。
她再朝姜琼月看过去,只见其身子修长挺拔,眉眼比一般女子都还要精致,端的是一派霁月清风。
看了一会儿不由有些呆愣,直到丫头提醒自己。
“姑娘,公子与您说话呢。”
“啊?”女子回过神问:“什么?”
姜怀义只能又问:“敢问姑娘芳名?”
“哦,我叫周嘶”她话说到一半,身后的丫头接过话茬:“我家姑娘姓朱。”
“朱姑娘。”
兄妹两个拱手行礼。
“公子客气,以后叫我薇若就行。”
本来还想再说两句,身后的丫头提醒。
“姑娘,时间不早,咱们该回去了。”
朱薇若这才发现马上就要日落西山,想到要是迟了难免又要被唠叨个半天,恋恋不舍的跟姜琼月两人道别。
兄妹俩看着佳人一步三回头地走远,姜怀义似笑非笑地调侃姜琼月。
“啧啧啧,瞧朱姑娘那眼神含情脉脉的,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姜琼月白了他一眼。
姜怀义振振有词:“你还真别不信,六爷咱别的能耐差点,但也是风月场上的一把好手。”
“你?呵呵。”姜琼月信了他的邪:“行,你倒是说说,风月两字何解?”
“这风月嘛”姜怀义捡起虞国舅掉下的扇子,像模像样地扇着风。
“君子淑女二人端坐花前月下,饮酒对诗,清风和畅,怎么不是一桩美事?”
不知怎么的,听姜怀义提起花前月下,姜琼月脑海中首先映入的是那晚月夜,谢吟谢南洲那如青竹般的身影,身上除了淡淡的药味,还带了些许竹露清香。
爹爹和几个哥哥能说勇猛刚强,但要说到君子,恐怕没人能顶得上谢家二郎端方
不是不是,自己乱七八糟想的都是什么东西,说风月呢怎么想到他身上。
姜琼月晃晃脑袋,就见姜怀义还把玩着扇子装模作样,一把薅着腰封踹出门去。
“好了好了大情圣,日暮西垂,该回家烧火做饭了!”
姜琼月临走前又跟姜怀义说了两句想开铺面,让他帮着操持的事,就换了衣装返回永平侯府。
刚进门就有下人来报。
“夫人,小少爷下午说肚子不舒服,连晚饭都没吃,您快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