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李勋一想到等会儿她会在他的帐内脱衣沐浴,呼吸就不受控地粗重起来。
也是,她一个女子初来乍到,难免许多不便。
营中之前都是男人,除了他的大帐,其他人都是在后头山上流下来的那处山泉旁舀上两桶水直接淋洗,根本用不着什么浴桶。
“明日让人给你那儿打一个。”
“谢谢殿下,那今天”宋竹枝期期艾艾地看着他,好像他一旦拒绝,眼泪就会立刻落下。
李勋放下书,起身走到门口掀起帐帘,就在宋竹枝以为他这是要赶自己走时,只听他低声道:“让你丫鬟进来伺候吧。”
然后就走了出去。
帘子随着他的动作慢慢晃动,宋竹枝甚至还能听到他走到门口后吩咐下人准备热水的声音。
她慢慢将衣服放在桌案上,看着桌上他刚刚放下的那本书,唇边却是慢慢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也不知道,他自己有没有发现,他看的书拿反了。
李勋去了蓟南和闻丛生的帐子里,正好撞见两人要去找他。
“殿下,京城暗探的消息传来了,四公主参加完义捐宴当晚,在自己的宫殿里小产了,这消息本来瞒得严,后来不知怎的漏了出来,皇上和皇贵妃应该都知道了,皇贵妃已经返回皇宫,但陛下还在行宫。”
“还有,郭家二夫人和那原本要给殿下做侧妃的郭婼被送到了庄子上,说是染了恶疾,可暗探说她们是被捂了嘴绑到庄子上去的,此事好像和郭大夫人有关。”
当然也和宋竹枝有关,宋竹枝可以说就是取代的郭婼进了东宫,太子妃还承诺将来宋娘子生下的孩子会记到她的名下,成为东宫嫡出。
而现如今两人都看得出来,比起郭婼,太子对宋娘子是更中意的。
“还有一件事,”蓟南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有些不确定,“宋家出事当天,二皇子安排了两个人盯着宋家,据说后来被宋家派人掳进了府里,后来就彻底没了踪迹。”
“当日还有一伙人,是曾追随二皇子出征北羌的,只是后来因为二皇子被弹劾一事,被削去了军籍,那日被廖长海故意放进宋家,后来郭尚书将人带走,之后一直关押在大理寺监牢,案子结束后判的是死刑,但我们的人发现,郭家暗中出面将那二十八人都秘密提走了,后来也没了踪迹,如今二皇子也派了人在找这伙人,可是都没有消息。”
闻丛生捋着他那小撮胡子,思索道:“这些人怕是交给了宋家,除此之外,郭家人并没有带走他们的理由,除非,他们身上还有二皇子的什么把柄?但若是这样,也该交由太子妃处置,太子妃也会报给殿下才对。”
李勋将几封奏报摆在眼前,一遍遍扫过去,最后视线落在两行小字上。
那上面写着:【宋家出事当晚,四公主上门欲强行带走宋娘子,被郭平和太子妃侍女阻拦,后昏迷十五日,醒来当夜秘见太子妃。】
【宋娘子义捐宴结束遭四公主派人暗杀未成,后第三日秘密出府,未探得去处。】
这两行小字是补充在密报最后面的,许是因为那时宋竹枝已经成为他的侍妾,暗探们就对她的事上心了些。
李勋手指点在那个【昏迷十五日】上,垂眸思索,原来她那段时间,真的昏迷不醒。
那么他梦中见到的人真的是她吗?
他听到的那一声声求救,也是她心底绝望下发出的求救声?
所以究竟是他入了她的梦,还是她入了他的梦。
只是她究竟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他,为何会向他求救呢?难道真如她所说,她真的早早就倾慕于他了?
想到这里,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嘴角忍不住弯起,眼中流淌出脉脉温情。
蓟南和闻丛生两人讨论得热火朝天,结果一转头,他们的殿下却对着那几张奏报笑得温柔缱绻。
闻丛生立刻拦住了蓟南要喊人的话头,示意他看殿下那副春心荡漾的脸,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得意地跑到了他的书架前找出来了一本画册。
“咳咳。”
见终于拉回了殿下的思绪,闻丛生将那本没有封面的画册递到了他面前,郑重其事道:“老夫知道殿下不曾和那些内侍官们学过,但如今形势不同了,殿下还是要早做准备,免得倒是失了男子风范。”
李勋疑惑,根本没明白他这没头没尾的话是想表达什么。
他接过书随手翻开一页,入目就是一个衣襟大敞,露出了半个酥胸的女子跨坐在一个同样衣衫凌乱的男人身上。
两人应是坐在书房的桌案前,男人埋首在女子胸前,叼着其中一瓣表情沉醉,女子背对着歪头靠在男人肩上,看不到表情,却更引人遐想。
而桌下男人的裤子已经落在地上,露出了遒劲有力的双腿,与裙摆间露出的女子光洁白嫩的小腿相交,引人入胜。
重点还不是这个,而是这张图旁,居然引申出个小图,而且画的还是两人身下两处交媾的情景!
巨龙冲入凤穴
画面实在太过直白大胆,就算李勋再不知事也不免气血上涌,下一秒,一滴嫣红落在了桌上还未收起的奏报上。
“啊呀——,殿下——”两声惊呼同时响起,接着帐内忙乱起来。
李勋连着两日流了鼻血,幸好两次面对的人不一样,否则他怕是更没脸见人。
待得他擦干净脸,面无表情端坐好,那本书已经被合起放在了桌子一角。
闻丛生和蓟南也努力压着嘴角坐在两旁,尽量让自己不露出丝毫嘲笑殿下的意思,免得殿下恼羞成怒,降下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