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喜玥赶忙给家里写了封信,但不是写给李思德的,而是写给李承宇。
自己那位父亲恐怕不会跟她同心,还是先暗中查访的好。
翌日,青杏一大早便拿着信给李承宇送去了。
韩煜初一晚上没回府,几日后的一个傍晚才急忙忙赶回来。一回来就进了他自己的书房,哪个妾侍也没见,仿佛真的查到了什么要事。
听到消息,李喜玥嘲讽地勾起唇角。
他干正事的时候从没有如此认真过,背后搞小动作倒是挺努力的。
官场上这些背后捅刀子、雪上加霜的事倒也寻常。但光钻营这些,而不去正经为官,必然不是长久之相。
李喜玥才懒得矫正他,忙自己的事去了。
晌午时分,秦大将军府送来了帖子。
李喜玥忙让小厨房备下席面,只等秦可馨来。
下午,赵夫人和秦可馨一同来了。
赵夫人是长辈,若无要事,一般情况下是不会主动来拜访小辈的。
李喜玥大抵知道她要来问些什么,便在心底预留好了答案。
虽然那日镇国候夫人来韩国公府吵闹的事并没有流传出去,阖府上下包括刘巧云都是闭口不谈,可外面人到底还是知道祁峥丢了这件事。
想必这次赵夫人带着秦可馨跑过来,是想看看李喜玥知不知道什么消息,顺便吐槽一下这不靠谱的镇国侯府。
李喜玥知道轻重,自然也不能跟她们说实话,毕竟这事儿粘在身上也是怪恶心的,于是便转移了话题。
“夫人,镇国侯府二公子丢了的事,我的确不太清楚,但是……听闻那二公子的人品可不太好啊。”
是的,自从祁峥消失,他曾经做过的那些腌臜事也慢慢被流传了出来,许多人都知道了他曾经在青楼打死一个女子等……各式各样的泼皮无赖混账事。
赵夫人一拍大腿。
“可说呢!万万没想到他们家那嫡次子居然是这样的德行,那镇国侯夫人竟然还敢舔着脸皮上门来说亲,我真是……我呸!”她十分激动,怒火快掀了屋顶。
主要是后怕,毕竟她之前都动了把秦可馨嫁给祁峥的心思。
这个祁峥,丢的可真是时候!
还好丢了,爆出这些事来,否则他们家真是要被瞒在鼓里!
秦可馨虽然在心里十分窃喜,却只能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好像被欺负了似的。
实则在心里笑的不行。
太好了,没有人逼她嫁人了!
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等王肇考完秋闱来求娶她!
李喜玥被她那得意的小表情逗的不行,趁赵夫人没看见,偷偷瞥她一眼,示意她别太嘚瑟。
收到信号,秦可馨这才小心翼翼收回表情。
又聊了好一会子,李喜玥适时道:“其实可馨的婚事倒也不必那么着急,左右今年还有春闱和秋闱,会出上许多有真才实学的好男儿,那时候再相看,正是时候。”
赵夫人眼前一亮。
从前有‘榜下捉婿’的惯例,到时候可以从中好好挑选一位好夫君给秦可馨。最好是个家境一般的,别越过秦大将军府的门楣,这样秦可馨不会受委屈。
李喜玥送走这二位,顺安那边来报,说今儿韩煜初谁的院都没去,一直窝在自己书房里写奏折呢,让李喜玥也不用备韩煜初的晚饭。
在一旁的水碧悄悄翻个白眼。
这小公爷也太自作多情了,谁会给他备晚饭啊?
李喜玥哂笑:“小公爷真当勤勉啊,让厨房给他送些安神汤吧。”
倒也没说让自己小厨房做了给他送去,这完全是费嘴不费力的客套话。
顺安笑着应了。
翌日。
镇国侯府。
祁延派出去的人没有发觉被盯上了,依旧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搜查工作。
他们现在不能明着搜查,只能做些翻窗跳墙之类的事情,倒也再次将盛京摸了个七七八八。
可无论如何,就是不见祁峥的踪影!
镇国侯夫人昏了醒,醒了昏,眼见着一天比一天萎靡。
她把祁峥去找城西城隍庙里老邪僧的事告诉了祁延,祁延又生气又无奈,本想说不管那个又蠢又坏的弟弟了。
可愚孝惯了的祁延又辩不过镇国侯夫人,只能再次去找那老邪僧要线索。
镇国侯也气的不轻,压根不往镇国侯夫人那院子里去。
流连在几个妾侍房中,说什么都不肯去见她,也不愿见自己那个‘逆子’祁延。
“侯爷,侯爷!不好了,皇上传召呢,让你进宫!”
镇国侯的贴身侍卫,一边大喊,一边跌跌撞撞从门外跑进来。
镇国侯的姨娘满脸不悦,教训着:“怎么叫‘不好了’?皇上传召而已,指不定是找侯爷商量什么要事呢!毕竟这盛京里若没了侯爷的指挥和保护,可怎么行啊。”
镇国侯瞪了妾侍一眼,“你懂什么?”
姨娘见自己的马屁拍在马腿上,赶忙垂下头不吱声了。
镇国侯有些狼狈地从床上爬下来,“来通传的公公可说了是什么事?”
侍卫脸色难看:“未说,可语气不好。”
镇国侯的心又沉了几分。
姨娘麻利地给他换好朝服,镇国侯上了马车,一路快马加鞭赶进宫。
这次去的是皇上的拙政殿。
殿内只有七八个嘉元帝的心腹大臣,最中间,站着韩国公爷!
看见他,韩国公爷朗声道:“皇上!臣要参镇国侯不听皇命,阳奉阴违!皇上下了处罚后,镇国侯府依旧肆意在百姓家里出入,并且翻窗翻墙,甚至有偷窃之嫌疑!整个盛京人心惶惶!”
闻言,镇国侯气得浑身冒火!
他是万万没想到啊!
怎么在家里蹲着还会出事啊!
家中接连变故就已经很让人冒火了。
没想到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背后竟然还有韩国公府咬着不放!
皇上向来最讨厌阴奉阳为之人,他们家这是接连犯了好几个错啊!
这一下便是将他们打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韩国公爷!你怎么能这样在背后污蔑?”
面对他苍白的解释,韩国公爷冷冷看着他。
嘉元帝面带肃容,已然让人摸不清真实的情绪。
只是他眼神幽深,帝王的霸气已经彻底暴露在外。
朝堂之上,一片寂静。
镇国侯真的慌了。
他‘噗通’一声,跪的结结实实。
镇国侯的辩解之声在大殿的空中回荡。
“皇上!臣冤枉啊!韩国公爷这是在告黑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