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雪哪敢再拿乔了,屁滚尿流地追出去。
“煜初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韩煜初把袖口从她手中抽出。
拜她所赐,韩煜初挨了好几天臭骂,李喜玥也病的厉害,根本不见他。
他闹心的要死,因为一个不听话的沈依雪,搞得他家宅不宁!
“这不是你要的结果吗?现在你已经得到想要的了,还要我如何?”
沈依雪气红了眼。
她为了谁?
还不是为了和他在一起,还不是为了他们两个的孩子!
韩煜初自己都烦得要命,哪里有心思管她心里那些不甘和苦楚。
随意安排了府里的一个丫鬟,又把以前她小院里的两个小丫鬟带了回来,一起伺候她。
住所则选了离他书房不远也不近的瑶月楼,位置也不大,但绝对算抬举她了。
交代完这一切,韩煜初直接走了。
沈依雪气得直咬牙。
……
合韵院。
知道沈依雪被抬妾,李喜玥摇了摇头。
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反正她现下‘病’了,一味装病躲懒便好。
几个与她关系要好的贵女贵妇知道她‘生病’,纷纷来探望,还送了不少补品和礼物。
秦可馨最夸张,若不是天天被李喜玥撵回家,巴不得黏在她房中陪伴。
奇的是,向来跟李喜玥不对付的韩云霭,竟然也让丫鬟送了些补品过来。
送补品的丫鬟道:“我们二小姐说,让您好好休养,这些补品是她挑选了送来的,她才不会欠您的……”
丫鬟局促地攥着手。
韩云霭让她原话复述,她不敢不从。
心里祈求着,大娘子一定要收下,否则二小姐又要发脾气了……
李喜玥看着那些补品,哭笑不得。
“行了,我收下了,你回去交差吧。”
丫鬟感激的谢了恩,一溜烟儿跑了。
秦可馨从内屋出来,看着那盒子补品,翻了个白眼。
“韩云霭会送补品来?她装什么好人呢?”
李喜玥淡笑。
“她这个人,是又娇纵又骄傲。”
晌午时分,桑菊突然来报。
“小姐,小公爷那外室跑到咱们院儿大门口,非要见您,要给您请安呢。”
不等李喜玥开口,秦可馨这个炮仗筒子先生气了。
“哈?她要不要脸啊!都把我喜玥姐姐气病了,还跑来装什么无辜可怜!你别让她进来,就在外面呆着去!一股子骚气,别把这好好的院子给熏脏了!”
李喜玥也不想见她,便道:“就说我睡着,不见人,等日后我病好了再说请安的事。”
“是。”
桑菊去说了好一阵,可沈依雪就像狗皮膏药似的,就是不肯走。
“若大娘子不肯见我,那就是不想原谅我了,那好,我就在这跪着,我不走了!”
说着,沈依雪还真跪下去了。
桑菊被她恶心的胸口发胀,气得啐了一口。
“沈姨娘赶紧走吧,大过年的别在这找不痛快,你晦气谁呢?”
沈依雪在心里骂了句:多管闲事的男人婆。
桑菊也不理她,回去把院子门关上了。
沈依雪在合韵院的大门口大声嚷嚷——
“求大娘子原谅我吧!”
“大娘子,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小公爷是无辜的,奴婢腹中的小主子也是无辜的,求您饶恕我们吧!”
一句话,便把李喜玥抬成了个站在高位随手便能捏死他们的人。
实际上,李喜玥再厉害也不过是这家的媳妇,婆母都已经下命让沈依雪怀着身孕入府为妾了,难不成李喜玥还会跟自己婆母对着干吗?
况且,李喜玥才是‘受害者’好吧?
经过沈依雪这么一闹,她在合韵院门口下跪的事瞬间闹得沸沸扬扬。
沈依雪在雪地里跪了不到一刻钟,突然捂着小腹,一阵哀嚎。
“哎呀,疼,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说着,栽歪到地上。
桑菊其实没走远,她见沈依雪在门口跪着不肯离开,怕她贴着合韵院做点什么恶心事,便一直在门缝处冷眼旁观。
见状,桑菊骂了句‘贱人’。
然后赶紧喊了几个丫鬟,要把她抬进院。
有许多别院的丫鬟都在围观。
见人越来越多,沈依雪故意作出痛苦的表情,大声道:“大娘子,您就原谅我吧!您不原谅奴婢,奴婢心中惶恐啊!啊!我的孩子……”
众人都窸窸窣窣的。
这事到底是闹大了。
崔大夫跑过来,又是把脉又是抓药,好一顿折腾。
不为她,也为了她肚子里这块肉。
江南县主也来了,让人把沈依雪挪回她自己的瑶月楼去,好生休养。
送走这个难缠的,她一肚子气,不由得跑来找李喜玥发火。
“你知道她怀着孕,还任由她折腾干什么?找个丫鬟出来把她打发了不就行,何必让她一直跪着。”
江南县主语气中隐隐有不满。
她默认是李喜玥肚量小,容不下沈依雪,故意不肯见她。
李喜玥叹了口气。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位高贵典雅的婆母其实是个极致的利己主义者。江南县主真心疼爱的人只有她唯一的儿子韩煜初,其他人在她眼中都是工具化的,包括韩国公爷。
李喜玥在这个家立足,就等同于在一个店铺中做老板最得力的助手。
可就算你做的再好,若因病请假或者工作失误,老板还是会不满,因为她从未打心底里把你当成自己人。
眼下,江南县主就是不满她没处理好妻妾之间的关系。
深知江南县主脾性,李喜玥自然不会跟她呛声,也不会做多余的解释。
这些解释,在她眼中都是‘借口’。
于是,李喜玥只虚弱道:“是儿媳无能。”
江南县主惯是吃软不吃硬的,立马便消了火。
看着李喜玥一脸病容,她也叹气。
如此能干的儿媳,这些天病着,家里的活都堆到她那里去了。
许久没操持家事,江南县主也累的够呛。
她有些埋怨。
“煜初这个不省心的,说来也全都怪他!”
李喜玥总不可能在婆母面前说自己官人的坏话。
她一味的扮委屈。
“是儿媳不够好,不能让小公爷满意,所以他才在外面找人……”
听李喜玥这么说,江南县主似乎有些代入。
韩国公爷年轻时也荒唐过一阵,曾经有个外室冲撞江南县主,弄掉了她腹中之子,所以她才这么痛恨外室,也不许儿子在外养外室。
江南县主眼神幽暗。
“男人都是爱新鲜的,这与你无关,何必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