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笑闹了一阵。
很快天色低沉下来。
姑娘家不好在外待的太晚,秦可馨该告辞了。
李喜玥要亲自送她上马车,又安排了韩国公府的四个侍卫,跟着秦家的侍卫一同护送秦可馨回家。
二人一边聊着一边往外走,路过小花园时,撞见了韩云霭。
她这些天都很低沉。
自己的嫁妆又被生生掏出去一小半,给陈浩那个便宜舅舅填赌债。就连父亲都不怎么待见她,平日里只待在康悦阁,仿佛忘了还有陈姨娘和她。
眼下。
韩云霭看见秦可馨,眼底闪过一抹得意之色,一扫这些天的丧气。
抢了秦可馨的未婚夫,到现在都让她心情愉悦。
她扬声道:“可馨,你来找我玩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
秦可馨眼底的厌恶快要溢出来。
她快人快语:“谁说我是来找你玩的?我是来找喜玥姐的。”
闻言,韩云霭意味深长地瞄向李喜玥。
呵,这二人什么时候搅和到一起去了?
秦可馨也不想跟她多说,只转身向李喜玥告别,然后便带着丫鬟离开了。
见她走远了,韩云霭冷冷看着李喜玥。
“你竟然跟秦可馨那傻子玩到一起去了,还真是……”
一丘之貉!
不愧都是她讨厌的人!
李喜玥静静站在那里,并不恼。
“看来二妹最近跟苏嬷嬷学规矩学的很好,竟然连‘傻子’这样的话都能脱口而出了。看来我有必要跟苏嬷嬷说说二妹最近的学习成果,也好让她看看,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姑娘是什么样子。若是今后嬷嬷回宫跟人聊起来了,也能够如实说出二妹的脾气秉性不是?”
“你!”
韩云霭气得双眸发火!
这该死的李喜玥,竟如此巧言令色!
可她偏还不敢招惹她!
因为苏嬷嬷是真的很疼爱李喜玥!
这些天,一旦有闲暇之时,不是李喜玥来找苏嬷嬷,就是苏嬷嬷去找李喜玥。
二人亲密无间,每天有说不完的话,就好像李喜玥是苏嬷嬷亲生女儿似的。
“你……”她深吸一口气。
她有一肚子的脏话,却半个字都不敢说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赶紧走!”
韩云霭一肚子的气没地方发,冲自己的丫鬟一顿怒骂,颇有些指桑骂槐的味道。
望着韩云霭怒气冲冲的背影,李喜玥勾起唇角。
她是真懒得跟韩云霭斗。
还不是她自己撞上来的?
……
秦可馨回到家,赵夫人就在大门口候着,迎接她。
“你这小妮子,怎么回来的这么晚!若是再晚半刻钟,你父亲和哥哥就要找人去寻了!”
秦大将军府家中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
武将之家,儿子又多,已不是什么稀罕物。
唯独这一个女儿被全家疼得跟什么似的。
秦可馨大咧咧道:“哎呀母亲,您太紧张了,有喜玥姐在,我不会有事的。”
赵夫人瞪了她一眼。
“你明知道你父亲不喜欢韩国公府那位小公爷,他们家还抢了你未婚夫。你就是个缺心眼的,巴巴跑去跟人家的夫人那么要好做什么!”
话毕,李喜玥安排的四个侍卫走过来,冲赵夫人稳稳当当行礼问安。
“这是……”赵夫人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
为首的侍卫道:“回赵夫人,我们是韩国公府的侍卫,李大娘子让我们一同护送秦小姐回家,必须要亲眼看见秦小姐安好,才能回去复命。”
赵夫人轻咳一声。
“那就多谢你们李大娘子了。”
这年纪轻轻的新妇倒是个会来事的,还知道保护秦可馨的安危。
前些日子李喜玥在韩国公府大展身手的事,赵夫人也是有听说的。
可她对韩国公府印象极差,当时也就是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如今看来,这位新妇办事还真是周全,让人有好感。
哼,可比那个韩煜初懂事多了!
娘俩聊着天,往内宅走。
秦可馨笑着道:“母亲,我就说喜玥姐跟他们韩家人都不一样吧?”
赵夫人闷笑,戳了戳她的脑门。
“小妮子,你可有话堵我。但你切记,你父亲还是很不喜韩国公府的,你以后还是要懂些分寸。”
“知道了知道了,后天去侘寂寺记得喊我哦!”
赵夫人嘟囔着:“怎么转了性了?以前让你去,你不是头疼就是腰疼的,如今还主动要去了。”
秦可馨狡黠地转了转眼珠子。
“我长大了懂事了嘛,去敬香拜佛是应该做的事,必须去,必须去。”
见她这副撒娇的样子,赵夫人笑得开心,也不去追究了。
……
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是上香敬佛的日子,大户人家的贵妇贵女们会早早收拾好自己抄录的经文和供品,一齐到庙里敬香。
侘寂寺是盛京中香火最旺的寺庙。
这里求姻缘和求子都十分灵验,是贵族们最喜欢的地方。
江南县主这些天有些不舒服,便让李喜玥去敬香。
李喜玥带着安姨娘一同来。
本来也喊了李珂儿,但这次李喜玥和安姨娘都不在府里,李珂儿好不容易有机会能接近韩煜初了,她是万万不肯去的。
李喜玥才懒得理她到底想干什么,带着安姨娘便出发了。
安姨娘现在很顺从李喜玥,早已不复从前那动辄喊打喊杀的模样。她知道李喜玥是个从不找事的主母,只要好好跟着她,吃穿用度一应齐全,绝对不会被克扣打压。
她没什么好争夺的,也就不用满身是刺了,好好跟着主母便是。
韩国公府的软轿缓缓爬上山,侍卫们手脚稳重,几乎没什么颠簸感。
水碧悄声道:“出府前领头侍卫跟我说,千万不能让主子单独走得太远。这些天不是很太平,平南王都带着军队回京了。”
李喜玥本来在闭目养神,闻言便睁开双眼。
细细思索了一番,前一世也有这事。
西北吐蕃的细作偷偷潜往盛京,暗杀了十几个勋贵。
虽最后都被伏法,可他们都是死士,当即便咬破牙里藏的毒,自杀了。
当时盛京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好在韩国公府和李府中都没有朝廷要员,并未被波及其中。
安姨娘悠悠道:“那些西北吐蕃的贼人心狠手辣,我在南曲班子谋生的时候,便有一个女子被他们奸杀了,连尸首都找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