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姨娘在听风阁苦等了半宿,才知道韩煜初竟去了李珂儿那过夜,气得砸碎了屋内所有能砸的东西,闹得满府风雨。
翌日。
合韵院。
起床梳洗后,李喜玥一边翻看送上来的账本,一边听她们汇报。
听闻李珂儿截胡安姨娘,李喜玥轻扯唇角,丝毫没有意外。因为韩煜初就是这样一个喜欢新鲜的人,环肥燕瘦的他总都要试试的。
水碧道:“李姨娘惯会踩高捧低,那安姨娘也是个不省事的刺头,她们二人掐起来还真是叫人心里痛快。”
李喜玥但笑不语,吩咐:“把咱们屋里的暖情酒给安姨娘送去,叫她知道合韵院惦记着她。”
水碧不解:“那暖情酒可是县主娘娘专程送过来给您和小公爷的,为何要给她?”
“当然是叫她稳住心神,别乱了分寸。若她能好好用这壶暖情酒,日后我还有更好的赏赐给她。”
制衡之术便是如此,不能一方独大,也不能一方落败。
唯有获得利益,才能乐此不疲地斗下去。
安姨娘看着刺头,实际上并不是胸无城府之人,对外张牙舞爪只是她的生存之道,只要不触碰到她的核心利益,她是不会多事的。
韩煜初的宠幸便是她在韩国公府立足的核心,所以她才会发了疯地霸占韩煜初。
可如今她收到了李喜玥送来的暖情酒,便知道主母在背后定有深意。
若是李喜玥能依靠住,让她在国公府有稳定的日子过,那她自然不用把韩煜初的宠爱放在顶顶要紧的位置上。
能为主母办事,也是一条很好的生存之道。
收到李喜玥的橄榄枝,安姨娘顿时冷静下来,开始琢磨对策。
晌午时分,库房的徐娘子来报。
“大娘子,今儿小公爷叫我们择了五匹缎子,要给李姨娘做衣裳。还有青玉头面一套,青花瓷碗盏一套,新的铺盖两套,傍晚前一并送入浣栖居。”
李喜玥面不改色:“小公爷的吩咐,做就是了,何必找我来报。”
徐娘子最会说话:“您是府里当家主事的,自然事无巨细都要跟您来汇报,汇报了奴婢心里才有底。”
当天下午,流水儿般的赏赐便送到了李珂儿的浣栖居。
水碧脸色难看,“我就看不惯她那个样子,巴不得全府都知道她昨晚侍寝了。呸,什么东西,离了小姐她连套像样的茶具都没有,怎么好意思大张旗鼓宣扬的。”
李珂儿的母亲只是李府中的一介妾侍,并无富裕的娘家可依。
李喜玥和李珂儿姐妹二人共同嫁进韩国公府时,李喜玥有齐氏留下的全幅遗产,李大人也给李喜玥添置了许多。齐氏那些闺阁密友们更是心疼李喜玥,她们现在大多嫁的极好,财产富裕,她们也给李喜玥添了许多嫁妆。再加上韩国公府的聘礼,李喜玥是妥妥的富婆一枚。
李珂儿就不同了,她本就是庶女,又要嫁作妾室。
韩国公府也给了一些聘礼,可她那些聘礼全都被她生母拿回娘家去贴补不争气的子侄了。
李珂儿的荣耀富贵,全是蹭李喜玥的。
上一世更是直接鸠占鹊巢,毒死李喜玥,夺了她的财产。
眼下。
李喜玥开玩笑地轻拧了一把水碧的耳垂。
“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不受夫君宠爱,可我现在根本不想与他再有什么瓜葛。那些赏赐又不是从我私库里出的,你生什么气啊?”
水碧还是闷闷的。
她家小姐本该夫妻和睦,家庭美满的,偏被那起子贱人抢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