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一定要太子允了自己入太子府。
程洺坚定的目光平视前方,如今自己能走的路已经少的太少。
太子妃许是不行的,便是太子真的要娶苏绾,来日方长,苏绾入了太子府自己也绝不会让她有一天好日子得。
这些个名门贵女,最是将脸面看的要紧,家族荣誉父兄前程,只要自己略施小计,便让众人知道苏绾是个不配为太子妃的女人。
太子妃?做梦!
我程洺得不到的东西,苏绾,你也别想得到。
宫宴。
出门之际,苏绾先到了李忱的住所。
只见李忱一身玄色衣衫,身姿挺拔的站在门口,将自己赤金鱼纹和玉的腰带小心的攀上活扣。这衣服明明是府里护卫人人都有一件的,怎么倒是李忱穿着像他自己的衣服。
“李忱。”苏绾轻声唤他。
李忱一怔,转身恭敬躬身行礼,“姑娘。”
一个卫护就该有护卫该有的气度与容量,李忱那日回来后就劝了自己,要自己明白自己的身份,一个护卫又怎么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
李忱明白苏绾心中另有其人,而自己身负杀父之仇,没有资格拥有,也不该肖想。
护卫也是好的,便做个护卫吧。
她若需要一个护卫,自己就是个护卫。
苏绾从面上看不出眼前男人有什么不同,他依旧是那张严肃冷峻的脸。
嗯,不错,瞧着他是没有再生气,大概率是消气了呢,苏绾腹语。
她先落在在他门口的圆凳上,目光落在李忱身上,“你帮我弄来手札,我当真很感激。”
“想来想去,还是需要感谢你的,财帛给予中书君有些辱没大家,可是你日后还是需要的,算作我些许心意,你万不可推辞。”说着,苏绾便将三张银钞放在旁边的小几上。
李忱看着小几上放着的银钞,一张是五百两,一共是一千五百两,看着三张白花花的银钞,李忱有些恍惚。
她不知道自己就是中书君,她明知道自己那日是恼了,她居然以为自己是因为没拿到好处,所以才闹的。
“对了,这并不妨碍我那日所说,日后无论什么时候,苏绾必定全力相助。”
钱是个好东西,李忱又气又想笑,大约是没办法看清楚自己的心意,也没办法说出口的感觉,还有被人误会的情况
这感觉可不太舒服,总觉得腔子里堵着什么,顺不下去又说不明白。
“那我便代中书君收下了。”李忱说着,将银钞拿起来装进怀中。
看他拿了钱,苏绾马上开心了起来,这好像是一种暗示,暗示李忱不再气恼了。
是夜,各府的马车陆陆续续到宫门,华灯初上,宫门的灯火花团锦簇,仿若白日,映在各府的车马上犹如附上一层薄薄的彩纱。
苏绾刚从苏家的马车下来,便遇到了程家的马车停在面前。程洺却是朝着苏绾款款走来,她一身七彩锦绣流彩裙,看着格外明艳。
“真好看。”泌玉不禁开口赞叹。
璞玉却道,“喧宾夺主,今日是三皇子与未来三皇子妃正式的宴,今日之后我们见到程喻也要行礼的。这样一身 ”
“慎言。”苏绾提醒。
璞玉这才噤声,她最见不得那些缺失礼数的行径,今日的程洺太过明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三皇子妃呢。
这是这些她断断是不敢说出口的,从前姑娘从不关注丫头们说什么做什么,近来发现姑娘越发周到严谨。
外面要泌玉时刻关注着风言风语,院子里的事情更是要自己守得牢牢的。
这些泌玉可能没有发现,可是璞玉这些日子已经发现了,她们的姑娘变了,变得有成算了。
这于姑娘自己而言,其实操心磋磨费神,定是不如自自在在的快乐。
可是姑娘日后也要嫁人,也要面对后宅的阴谋算计,总要有些准备才好。
姑娘喜欢程家哥儿,可程家哥儿并不是程家嫡支,又不像苏家没有妾室,姑娘如何能周旋的开。从前璞玉总是担心苏绾多一些,近些日子看着自家姑娘做事的章法,璞玉倒是安心不少。
“苏姑娘也来了。”程洺开口,随即拂了拂行了一个虚礼。
“程家姑娘今日好生明艳,真好看。”
程洺被苏绾这话说的,自是受用万分,“哪里,这是有些太过了,不过我家姐姐是个最疼惜妹妹的,直说这样就最好。”
今日这衣服自己是极用心的,今日是自己的大日子,怎么能在衣服上损失了太子的颜面。
过了今日,自己入了太子府,苏绾这个贱人便再也没有机会与自己争了。
说话间众人就到了宴上。
远远的,苏绾就看到程家人里的程濯,他今日一身月白色的衣衫,干净如挂在填在的皎月。
程濯正在与三皇子说话。
苏绾记得上一世,程濯就三皇子赵延的人,一直到太子已经到了被废的地步,一直到程濯与自己坦诚相见时,她才知道原来程濯早就是赵延的人。
皇储之争,向来如此,程濯选对了人所以日后不论程家家主认不认可他,他都能拼出自己的天地。
苏绾心中的程濯,向来如此。
“你的东西我看过了,写的不错。”三皇子赵延说道,“你的事情我也从阿喻那里有所耳闻。”
“惭愧惭愧。”程濯拱手行礼。
“寻个机会才能顺势而为,你也不必太过忧心。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赵延说道,目光刚毅里带着意味深长。
这长长的目光看着程濯有些不安,他十分清楚这个目光不简单的。
“请殿下解惑。”程濯将身子低的更低了。
赵延扶了扶他的手臂,示意他起来,“赵瑄瞧上你的事情,如今已经父皇那里过了名录。说不准今日父皇就会亲自询问你的意思。”
“不,程濯心中已经 ”
赵延知道他想说什么,阿喻早就说了程濯似是与苏绾有情。其实他是希望二人能够在一起的,总之苏家的实力不能落在太子赵景手上,随便给谁都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