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池虽然烦透了她这样耍心机。不过想想,自己娶亲必须朗星月帮忙,否则根本办不成。他刚打算再耐心哄哄。
就听到一个娇柔的女声,带着十足的鄙夷说了一句:“你现在只是一个妾室,连玩意儿都不算,要什么和离书?”
这个声音朗星月再熟悉不过,如果说那个梦是噩梦。那苏婉晴,就是自己噩梦的开始。言语挑唆是她的惯用手段,自己不能轻易上当。
虽然心中恨意翻涌。但是,朗星月却冷静的忽略掉,她言语中的侮辱,只对魏景池讲起利弊:
“我是上了皇家玉蝶的正牌皇子妃。更是国公府的长房嫡女。不是谁一句话,说贬就能贬的。
况且你我大婚,也是父皇首肯的。你当初对我的承诺,更是满城皆知。我作为前大将军遗孤。你娶了我。也为皇家博了不少美名吧。
如今你想私下将我贬妻为妾,恐怕父皇就会第一个不同意。除非我自己提出和离,还能为皇室保留些颜面。否则,父皇知道真相后,一定饶不了你这个给皇族抹黑的人。”
魏景池最知道朗星月对他的情意,心中认定她不舍得离开自己,不然也不会如此据理力争了。想到这,他心里不禁升起几分愉悦。
而这些话听在苏婉晴耳中,却在心中升起警惕来,看来朗星月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好对付啊。听着她一口一个皇子妃,还一脸你们奈何不了我的样子,苏婉晴就恨得牙痒痒。
“朗星月,你胆敢出言威胁殿下。看来殿下过去是待你太好了,让你忘了应该怎么敬重夫君吗?”
梦中就是这样,苏婉晴只需三言两语,魏景池就立刻调转风向。这不,在苏婉晴说完这几句话之后,魏景池的脸色马上森寒起来,他恶狠狠地开口道:
“朗星月你识相点,别逼我把后宅那些磋磨女人的手段,都用在你身上。到时,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哭着求我。
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跟你废话,你赶紧准备大婚事宜。你若乖顺些,我也会给你留几分脸面,否则……哼!”
魏景池说话,也不等朗星月反驳,拦着苏婉晴的腰,一拂袖便走出了院子。
几个丫鬟们都是气的眼睛冒火,主子可还病着呢,姑爷怎么能如此待她。竟然在那个狐狸精的面前,如此下主子的面子。
朗星月在狗男女走后。顺着自己狭小的院墙,仰头望着那巴掌大的四方天地。心中的悲戚化成一种决绝,她的余生绝不能蹉跎在这里,魏景池他不值得。
想让自己给他出钱娶妻?门都没有。魏景池一个生母早亡,被皇帝厌弃的皇子,就是出宫立府,都是被赏赐了最差的废弃府邸。
这座宅子只有三进,以前是一个三品官员,抄家后留下的。由于太小,才一直没有被卖掉,所以,一直空置了二十几年。
朗星月还记得自己刚入府时,真的被眼前的景象震撼道了。甚至有些怀疑,当初他是如何说服祖父,同意把自己嫁给他的。
不过成亲后,魏景池确实对自己很好,所以,朗星月也打算一心一意的跟他过日子。四周破败的院墙是她修缮的,府中的花园和假山是她建造的,屋中的所有摆件都是她添置的。
虽然比不得其他皇子的府邸,但起码稍微也过得去眼了。至于花了多少钱,朗星月并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她只在乎魏景池待他的情意。可是如今这情意没了,那她也要收回所付出的一切。
此时,春花秋月二人。已经从库房回来了。手中各捧着一摞厚厚的账本。人还没等走到进前,春花就开始撅着嘴抱怨起来:“小姐,你嫁入四皇子府这些年,现银几乎都花光了。”
朗星月听到春花对自己的称呼,会心一笑。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道:“进屋说吧。”
进屋后,春花细数这些年的账目。最多的一项开销,便是花在为魏景池治腿上?两年下来,连医带药居然高达百万两。第二大开销,就是王府上下的一应用度,一切走的都是朗星月的私库。
魏景池没有母族支持。出宫以后又因为腿伤,一直无法领差办事。所以,魏景池到目前为止,一直是由朗星月拿嫁妆养着。
谁能想到,腿伤痊愈的魏景池,刚能上朝参政了。要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将不离不弃的结发妻子,贬妻为妾。真是马行无力皆因瘦,人不风流只为贫啊。
朗星月听着秋月报完所有项目。只淡淡的吩咐道:“将所有购买药材,修缮府邸,日常开销的账目,单独列出一本账。并且,将所有购买单据都找出来,妥善保管。
你们先下去吧,我先去小憩一会。没事别来打扰我,如果有人找我,也一概不见。”
“是,小姐。”
丫鬟们出入后,朗星月躺在床上冷笑,如果她没记错,一会儿,魏景池的乳母会来找自己,说是要协助准备婚礼事宜,实则就是变相监工。
心中思量出对策后,朗星月心神一放松,人便沉沉地睡去。只是没一会就被院中的动静吵醒。
外间候着的夏风,冬雪二人,发现朗星月醒了,便立马进来伺候。朗星月随口问道:“在我院子里吵闹的人,是李嬷嬷?”
没等丫鬟回话,李嬷嬷一把推开春花,竟然就这么硬闯了进来。还颐指气使地数落起朗星月的丫鬟来。
“我说朗侧妃啊,您院里这些小蹄子,可得好好收拾收拾了。明知道我身子不爽利,还让我日头底下站着。如此尊卑不分,以后可怎么得了啊?”
朗星月看着眼前位五十多岁,却依旧皮肤红润的婆子。记得初次见她时,她那骨瘦如柴,诚惶诚恐的样子。与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魏景池的生母被皇帝不喜,所以宫中根本没人管他的死活。只有这位乳母与他相依为命。二人在宫中受尽欺凌,活得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