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楚大公子便安心养好伤,我替你安排好军队。借着养伤的时间想想战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君女所言极是!”
谢青婴毫不犹豫把燕帅的阵法书也赠送了一本给他,“好好研究,能收复河山便是不负我!”
“好!”
楚赵云临走又给她叩了三个响头,来时愁云满布,去时神情坚毅。
温太尉诚如王溪所料,故意让温宁把乱军逼入王氏地盘,敢把乱军再逼过来,他就放进永嘉郡。王涧兄弟突然勤加练兵。他还以为他家要增兵?想着要是敢增兵,就让人把乱军逼进他家邑地。
十一月二十,收到温宁来信。王氏军队把乱军打进他们地盘,按计划将乱军放往永嘉郡,挑起王氏和双谢的矛盾。结果永嘉郡出了名神人,将屯军训练成了一支精锐,不但有精良武器,阵法更是厉害。
据说对方队伍整齐,行走间如同移动的锋锐兵器,合则为大阵分则为大小阵,阵法环环相扣。乱军先锋才入永嘉郡地界,就被对方阵法绞杀殆尽,给吓到掉头了。入阵者无一生还,远观者惊到面无人色。
神人放话,谁敢进永嘉和永宁,就让他们永远留下来做肥料。因此战声威大震,很多乱军绕道走。不敢进入永嘉和永宁半步。现在变成王氏把所有的乱军逼过来,变成他们焦头烂额了。
温太尉脸容都扭曲了,想不明白谢青婴哪来的神人?总不会是王溪给她的吧?王溪有这样的神人,为何不让对方带领自己的军队?想到武功高强的谢致,传言是王涧送她的,但他知道不可能。
这位谢君女不但是经商奇才,手上还有神药神人,更难得的是心怀天下。纯之看人眼光好,可惜这孩子没了!要不然,他把谢君女娶进门来,两人同心合力,何愁王氏不能长盛更进一步!
“来人,让夫人给谢君女下帖子……算了,拿我的帖子下,告诉她,我午后登门拜访。”本想把人请过来的,温太尉转念一想,此女狡猾得很,还是亲自过去探过虚实为上。
谢青婴收到帖子时,已经是巳时末了。对方是男的,她一个女子单独接待不便。谢文石去了国子学,把人请回来时辰来不及。谢致在作坊监督。想了想,让谢静去请楚赵云过来作陪一下,跟他说明情况。
听到对方是当朝太尉,有可能是兴师问罪的。楚赵云义不容辞随谢静到客厅。自从服用灵石石钟乳后,这段时间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差不多了,加上每日补药美食不断,整个人的气色很好。
叫了人到大门外看着,温太尉一出现在街口,谢青樱出去迎接。楚赵云落后一步跟着。
“太尉大光驾光临,蓬荜生辉!小女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温太尉自温良丧事后,再没见过谢青婴。下了马车,不由得一愣!
少女出落和更加美貌不可方物了,气质更上一层楼!旁边的青年剑眉斜飞,凤眼如同点漆,眸光如凛凛秋水,高鼻薄唇,龙章凤姿。
两人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人物。少女身材娇小个头,仅及身材高挑的青年肩膀,但站在一起如同一幅水墨画,赏心悦目异常般配!
“免礼!这位君子是?”
楚赵云揖道:“北国燕郡都尉之子,楚赵云,参见太尉!”
北国人,看他气势不凡,难道永嘉郡的神人也出自北国?温太尉颔首道:“免礼!看来谢君女结交甚广。”
谢青婴微微一笑,伸手相请:“外面风雪大,请太尉进客厅用茶。”
待坐下,婢女上了茶。
谢青婴揖了揖:“太尉事务繁忙,不知为何而来?”
温太尉呷了一口茶,道:“永嘉郡领兵者何许人?”
谢青婴:“太尉何故问起?”
“听说他用兵如神,乱军无一人敢进入境内。我甚是好奇!不知君女从何得来的将才?”
“太尉过奖了,不过是名侍仆罢了。手上要是有将才,何至于用他。怕不是以讹传讹吧!”
温太尉似笑非笑:“既是如此,不如君女将他转赠予我。我不白占你便宜,回赠你一名将才。”
楚魏云看向谢青婴,此人是当朝太尉,开口讨人恐难拒绝。不知君女待如何?
“太尉说笑了,区区一名侍仆怎敢与将才相比?”少女说完低头喝茶,明显不同意借人。
温太尉轻嗤:“眼下天下大乱,乱军四起,人人自危,正值用人之际,谢君女舍不得把人才让出来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若都自只顾着自己的小家而不顾大局,国之不存家焉能在?”
少女神情自若,毫无惊慌之色!
温太尉沉声道:“永嘉郡屯军了得,本太尉欲调他们平乱。谢君女不会临时换将吧?他们可是你永嘉的屯军。”
楚赵云听得不是很明白,保持沉默。
“我与纯之相交一场,私德我就不说了,但他却实是位良将贤帅,打永嘉郡侯时,在永宁交战对百姓秋毫不犯……”
听她提起温良,温太尉神情阴沉起来。
“我没有回到永宁之前十分担心,到了永宁后,听到百姓对他称赞有加,我亦以与他相交为荣!太尉若有机会,不妨到永宁一趟,听听他们对纯之的敬仰之情!他虽归去,声名长存……”
温太尉眼圈微红,哑声道:“谢君女这是要动之以情吗?”
“都说虎父无犬子,反之亦然!太尉能在十大世家子弟之中脱颖而出,官拜太尉,定然有过人之处。小女年幼不曾听到过太尉往昔功勋,纯之谦逊亦不曾自夸。但您功勋不会因我不知而消失。
太尉掌管天下兵马,按理我当听从命令,让他们出兵平乱。只是、敢问太尉,出兵后若有乱军来袭,永嘉永宁百姓又当如何?我不知纯之别的功勋,但永宁是见证和记载他大将之风和功绩的地方……”
少女凝视着他:“您真的舍得毁了他当初的一片慈善之心吗?”
温太尉心如刀割,落泪以袖掩脸,半晌才道:“谢君女好口才!”
少女站了起来郑重其事,冲他揖了揖:“太尉节哀!逝者已逝,唯愿安息!生者如斯,自当珍惜!纯之若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