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洲基本可以自己走动了,只要动作不大,都不会影响。
监狱的侧边有一个相对来说很小的门,是仅供犯人家属探望而走的。
因为提前打过招呼,有警员在门口等着,见到傅景洲和我,先一步上前开口道,“傅总,傅太太。”
傅景洲点头,伸手拉着我,警员在前面带路。
穿过门,过去是一条有些荒凉的走道,路两边是一片和军训场地差不多的训练场,随后是一栋大楼,大楼里是看守犯人居住的警员。
还没用到探望厅,似乎知道傅景洲的伤势,警员走得比较慢。
足足半小时之后才见到陆逸,隔着厚厚的安全玻璃,他双手被手铐考着,脸色有些憔悴。
但身上凌厉的气质一如从前,坐到椅子上,他看着傅景洲,抿唇,没有去拿接听器。
姿势闲适的靠在椅子上,一双黑眸淡淡的看着傅景洲,格外的不屑一顾。
这是打算撕破脸了。
我看着他,心里突然觉得可悲。
两个男人原本是一同经历过无数生死的好友,可如今却变成了这样。
不由叹气。
许久,陆逸拿起接听器,目光阴冷的看着傅景洲开口,“她真走运!”
显然,这里的她是说我!
我抿唇,握在一起的双手忍不住的收紧,因为用了力道,所以有些疼痛泛滥。
淡淡抽了口气,安静的继续听着他们的话。
傅景洲挑眉,面色冷峻,“你知道她是无辜的,她本就不应该受到伤害。”
陆
逸抬眸看我,微微敛眉,“她脸上的伤疤会随着她一辈子,永远无法消除。”
我下意识的抬手去摸脸上的伤,心里隐隐有些疼痛。
终究是个俗人,怎么可能不在意这块伤疤呢!
傅景洲对于他的话,根本不屑,只是开口道,“陆逸,你有没有想过,是你错了?”
“不可能!”猛地,陆逸大吼了起来,声音有些撕心裂肺,“我不可能错,错的是你,是你们!”
傅景洲看着他,没用急着开口,可就是这种灼热的目光,让陆逸握着听筒的手开始犯抖。
他砸掉了手中的听筒,情绪有些激动,傅景洲看着他,没有说话。
警员走来,制止住了情绪激动的陆逸,看着傅景洲,似乎在询问,还要不要继续谈下去。
傅景洲摇头,示意警员将他带走,面色低沉的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大概十分钟后,监狱的负责人走来,看向傅景洲开口道,“傅总,人安顿好了,你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吗?”
傅景洲将手中的一封信递给他,开口道,“把信交给他,告诉他,四季我会好好抚养。”
那人点头,接了信,有些忐忑。
和傅景洲出了监狱,车上,我不明白,看向他道,“你给陆逸的信?”
他摇头,拿了烟出来,刚打算点燃,见我盯着他看,不由又收回去了。
淡淡开口道,“是南莺给他写的。”
关于傅南莺的事情,我本不应该问,可总归心里好奇,有忍不住
。
不由开口道,“傅景洲,你能和我讲讲傅南莺吗?”
他敛眉,让司机启动了车子,车窗外的风景不急不慢的划过。
良久,他看着我,开口道,“奶奶年轻的时候一直有一个遗憾,没能回到自己的故乡,拥有一方庭院种上她心仪的花草,一日三餐和爷爷两人一狗一猫共度余生。”
“爷爷是北方人,三代从军,原本可以留在京城里继续依靠着祖宗的基业和名声经商抚育后代,但因为奶奶的突然离开,奶奶的心愿到死也没能完成,后来爷爷就带着年幼的几个孩子直接去了海城,为了孩子的未来,他在海城做起了生意,所以有了后来的傅氏。”
我安静的听着,微微将脑袋靠在他肩膀上,似乎他从来没有和我讲过傅家的曾经。
拉着我,他继续开口,“后来傅氏有了起色,但爷爷心里还是希望傅家的孩子能有有一翻自己的事业,他将姑姑送回了京城,后来又让我和南莺也来了京城,为的就是能够,让我们有选择的机会。”
“也就是在在来京城之后,我认识了陆逸和谨严,同样,认识他们的还有南莺,南莺看上陆逸,是我意料之外的,她从小就性格古怪,但生性天真没什么心机,那时候的陆逸心里一直都有别人,对南莺没什么感觉。”
“南莺追了他两年,没脸没皮的,后来不知怎么的,陆逸居然同意和她在一起了,但是没多久,南
莺就主动和他提了分手,大概是发现了陆逸心里有人,所以……”
“后面为什么自杀?”傅南莺是个乐观的女子,即便是失恋分手,这种事,应该不至于会让她走上自杀的路。
傅景洲没开口,但我留意到他的手有些不对劲,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个男人坐立不安的样子。
他在抖!
我伸手去握他,被他反握住,抬眸看着我,他眼睛里有些潮湿,声音哽咽,一时间像是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傅景洲,可以不用说的,没事的,没关系的!”我开口,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许久,他长长地抽了一口气,松懈下来了,“那天晚上是我把她弄丢的,她给我打过电话,很多个电话,但是我都没有接,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她像平时一样耍小脾气,可是我没想到她会自己跑去夜店,十年前的京城,并不是现在这样的,南莺毁在了那天晚上。”
我突然想到在医院的时候,他和莫知骋的谈话,心里不由的咯噔了一下。
看着他,有些不确定道,“是莫知骋的人做的?”
他点头,“等我和陆逸找到南莺的时候,她已经被丢在了夜店旁边的巷子里,浑身是血,肮脏不堪。”
他突然抬眸看着我,眸子里都是水汽,“十几个男人,他们对南莺做完那些恶心的事情后,还毁掉了她的脸,她在医院里整整躺了一个月,可是她受伤太严重了,生育系统已经坏了。
”
我一时间汗毛直立了起来,身子有些颤抖,心里的恐惧让我几乎呼吸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