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什么了?”傅景洲这人性子冷,问话时,他漫不经心的将切好的菜放锅里,情绪暗沉。
陈毅抬手摸了摸鼻子,开口,“婊,子!”
傅景洲沉眉,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声,“恩!”
这一声恩,情绪很淡,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生气了。
陈毅将手洗净,开口,“我需要做什么?”
傅景洲没有开始交代,只是开口道,“知道女人一生最在意的是什么吗?”
陈毅愣了一下,明显是没有反应过来,顿了顿道,“容貌?”
傅景洲浅笑一双黑眸里明明在笑,但格外的阴冷。
“只有毁掉她最在乎的东西,人才会长记性。”
陈毅挑眉,开口,“我懂了!”
扯过一旁的纸巾,陈毅擦干了手,拿了手机准备离开。
傅景洲将煤气灶上的锅端了下来,目光淡然道,“毕竟是女子,稍微留点情面,和陆逸打个招呼,若是他在意,你可以给她一个教训,若是不在意,你看着办。”
陈毅点头,转身出了厨房。
我在客厅里,不远,这些话都听了,陈毅出门,看见我,有些意外,但也就是片刻,他便浅笑,开口,“夫人!”
随后便走了。
我站在原地,见傅景洲从厨房出来,目光落在我赤脚踩在地上,他蹙眉,“怎么不穿鞋。”
我张了张口,“刚才下楼走得急,忘记了。”
人被他腾空抱起,将我送回卧室。
她再次准备下楼时,被我扯
住了衣服,他回眸看我,黑眸里噙了笑,“怎么了?”
“我口渴!”刚才下楼喝水,没想到会听到他们的谈话。
他点头,“好,等一会!”
喝完水,他将做好的饭菜直接抬了上来,放在我面前,言语温润,“吃了东西,好好睡一觉,恩?”
我点头,杨可的事,我没有去问,我们都不是好人,何苦去纠结慈悲。
说是饿,其实没怎么吃几口,也就没有食欲了。
见我不吃,他蹙眉,“不合胃口?”
我摇头,将身子歪进她怀里,微微叹气,“很好吃,只是我好像不饿了。”
他并没有强迫我吃,这种情况下,吃太多反而会都吐出来。
他懂我,比我自己甚至都懂。
就这么借着时光的安静,我们这样彼此坐着,谁也没有开口。
倒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中途察觉他握着我的手,将我搂在怀里,声音低沉磁性,“时念,对不起!”
声音太过模糊,我又继续睡着了。
……
次日。
难得见到时钰的到来,他是一个人来的,带了些东西来。
大部分都是给四季买的。
见我脸色不太好,他也不顾及傅景洲,直接开口道,“要不,回时家住。”
时家虽然在市中心,但毕竟是有军,队管理的地方,记者不小心进去,都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我摇头,四季没有去学校,小家伙似乎很喜欢他带来的东西,仔细看了看,连包装盒子都爱不释手。
想起胡雅的事,我不
由蹙眉,“胡雅那边你去看过了吗?”
他微微一愣,淡淡开口,“恩。”
知道他的敷衍,我有些头疼,“时钰,你若是不爱,完全可以让她早早离开,将她圈在你身边,对她不管不问,这算什么?你考虑过孩子以后怎么办?”
他蹙眉,抬手掐了掐眉心,叹了口气,看着我道,“时念,这件事,你不插手好吗?胡雅生下孩子,该给她的我都不会少给,不会委屈她的。”
我沉默了,许久,才看着他道,“你看上了那个王烟娆?”
他微微拧眉,“就是玩玩,别想多。”
“妈妈,舅舅接我的时候遇见外婆了,外婆说,等过些日子过来看你。”四季突然开口。
我愣了一下,不由看向时钰,“外婆?”
他点头,“是林宛,她现在在做慈善基金会,我在四季学校见到她,简单打了一个招呼。”
我抿唇,不开口了。
若是不提及,只怕我都快忘记了,我和林菀的关系。
见我沉默,时钰踌躇了一会道,“我知道你心里怨她,可她终究是生下了你,也找了你一生,这件事里有太多的无可奈何,时念,她也许比你更疼苦。”
我抿唇,握着手中的杯子有些发烫,“时钰,我第一次在梨园见到她的时候,陈局说我和她眉眼很像,后来回到家里,我对着镜子看了许久,心里就一直想,若是我的母亲没有丢下我,那么也应该同她一般的年纪一般的眉眼。
”
“很小的时候,外婆说我是蒲公英,被母亲捧在手心里的时候,不小心被风吹走了,后来我随着风一直飞,和母亲便走散了,所以遇上了外婆,我其实从来没有怨恨她,外婆虽然将我养大,但她从来没有和我说过,我是被丢弃的,我只是被风吹散的孩子而已。”
四季看着我,小家伙挪动着身子靠在了我腿上,出声安慰,“妈妈,没事,你还有我!”
我浅笑,心里不觉得苦了。
看着时钰,我继续道,“所以,我从来没有怨恨她丢掉我,知道陶安然是她要找多年的女儿后,其实我心里是羡慕的,她对陶安然的维护,培养,宠爱,我都看到了,我羡慕陶安然可以有这样的一位母亲,可以不择手段的对她好,可是我没想到,她不择手段伤害的那个人是我。”
我失笑,觉得有些可笑。
时钰看着我,眸子里有了心疼,深深吸了口气道,“时念,人不能一直活在过去,不是吗?”
我又何尝不知道人不能一直活在过去,可即便如此,那些伤害,是真真实实的存在过的。
“所以,我不敢恨她,也不敢怨她,因为我和她是血脉相连的人,我把那些疼痛都埋了起来,独自一个人释怀。”看着时钰,我心口有些如同猫抓一般的疼,“时钰,我没有那么大度的,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愿意看见你冷落忽视胡雅吗?因为我曾经和她很像,很卑微得爱过
。”